面對她的回覆消息,我陷入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沉默之中,實際上捫心自問,我真的愛白離嗎?
我也不知道答案,甚至有些朦朧,就如老媽所說的那般,如果白離在有需要的時候,我可以不惜爲她付出所有,可這能定義爲愛嗎?或許應該可以,但我只認爲這是屬於親情的一種。
最終我沒有再回復“小夕”的消息,關掉了手機後,隨之也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直到在半睡半醒之間,我感受到了身體的表面傳來一陣溫暖,當我睜開眼睛時,這才發覺是方青青不知何時在我身上蓋上了一件輕薄的外套。
見我醒來,方青青笑了笑,說道:“等會兒天就該涼了。”
我點頭,下意識的朝書店看去,只見原本擁擠的人羣早已散去,只剩下店內一些安靜坐在臺燈下品着咖啡看着書籍的客人。
我不解的看着方青青,問道:“王也的籤售會已經結束了?”
“嗯,王總說你最近有點兒累就沒叫醒你,他先回客棧休息了。”
我緩了小半天神,最終道:“行我知道了。”
恢復了狀態後,我在大理古城內隨處轉了轉,隨後等到又晚了點,我查看了一些關於書店今天開業總收入額,之後便給店內的員工每人補發了五百塊錢加工費,畢竟這一天下來,很多人幾乎忙到連飯都沒吃上一口,身爲這家書店的老闆,我負主要責任。
回到客棧的時候,碰巧王也坐在了院子內的藤椅上喝着茶水閉眼休息,我來到了他身邊的另一隻躺椅上躺下,隨後給王也甩了根香菸過去,問道:“今天累不累?”
王也笑着聳肩,道:“累……因爲等會兒還要趕着凌晨的飛機回上海。”
“這麼趕?”
“我家那個還在家裡等我,說今天晚上不回去明天就不用回去的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雖然王也用着看似抱怨的語氣,但我能感受到他來自內心的幸福,畢竟他跟蘇曼的那份愛情,來的太不容易了,曾經我認爲我可能也會像王也一樣堅持,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真的等我走到這一天時,我才發覺,一句等待,是有多麼的煎熬。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搖頭道:“你家那個是真的有點野蠻!”
“呵呵……”王也給自己點燃了香菸,緊接着給我倒了杯茶,說道:“你什麼時候回去,聽白櫻說明天白離的父母會跟你父母見面啊?”
我沉吟一聲,道:“中午見面,我訂了明天一早的飛機,能趕回去。”
王也喝了口茶,最終沒再多說什麼,直到我抽完了一根香菸後,他這纔看了看手腕的錶盤,再次對我說道:“不早了,我得先走了……回頭等你去上海後咱們再見吧!”
“行吧,路上慢點兒!”
“嗯,走了!”
……
躺在藤椅上,告別了王也後,我看着頭頂之上的星空,本來想安靜下來好好休息,但忽然間想起了今天跟那個女網友的聊天對話,於是直接起身,打算去書店裡調取一下監控視頻,看看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尊容,我們認識這麼多年,除了在網上有些聯繫,實際上我根本沒見過她的姿態。
想到此時,我直接從藤椅上起來,然後掐滅了指尖的香菸,踩着星空下的溫柔夜色,漸漸往書店趕去。
因爲經歷了一天的勞累,所以今天我讓員工們都提前下班,於是等我回到書店時,店內幾乎已經沒了什麼員工,只有我一個人夾着香菸坐在櫃檯邊查看着電腦監控視頻。
在我正準備調取監控的時候,書店的門外迎來了一個身影,我幾乎沒怎麼看,下意識的說了句:“不好意思,我們停止營業了。”
“哦。”
當這位客人回了我一聲後,我猛然擡起頭來,只見晴雨戴着口罩頭頂一隻編織遮陽帽雙手插在上衣外套的口袋裡,站在吧檯前直勾勾的凝視着我。
我跟晴雨自從上海一別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雖然時間不算很長,但卻如隔數年之久。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她,而她則是取下來了面上的口罩,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怎麼,纔不到倆月沒見,就不認識我了嗎?”
“……”
我撇了撇嘴,儘管對於她的到來充滿了意外,但還是很快恢復了平靜,以她的性格,沒什麼是做不出來的事情。
我從電腦前離開,隨即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端到了吧檯上,這時晴雨從自己的錢包中抽了幾張百元鈔票,道:“我喝咖啡,謝謝。”
“夜晚喝咖啡影響睡眠。”
“開門做生意,我給你錢,你還想拒客不成?”
我無奈的一聲嘆息,最終從吧檯上的那幾張鈔票中取了一張,隨後又找給了她五十元,很快便開始給她磨起了咖啡豆來。
大概十五分鐘過後,我將一杯熱氣騰騰的美式咖啡端到桌子上,我們倆相互坐了下來對視着彼此,卻誰都沒有開口打破這種奇怪的氣氛。
她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仔細的品味了一番後,終於開口對我說道:“這杯咖啡中太苦澀了,爲什麼沒給我放糖?”
“我們店的美式咖啡……不送糖。”
“我沒點美式!”
“我收的是一杯美式的價錢!”
“無良商家!”
晴雨白了我一眼,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開始環顧着書店內的環境,漸漸的便開始陷入了沉默之中,就這麼坐在我的對面,用一種怪異的眼神凝視着我。
可能是經過上海那次告別之後,我們之間已經不太像從前般習慣了說說笑笑,這段時間我經歷了很多事情,或許……她也想通了很多道理。
店內昏黃的燈線下,咖啡的香氣還瀰漫在我們的周圍,最終還是晴雨再次開了口,對我說道:“聽說……你要訂婚了!”
“嗯!”我麻木的應了一聲。
“你不是喜歡諾夕嘛,爲什麼不等下去了?”
我看了一眼晴雨,最終選擇了沉默,給自己點上一根香菸,疲乏的看着窗外稀稀疏疏走過的遊客,有些事情,沒必要解釋,因爲有時候某種決定,身爲當事者,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所以我也懶得再去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