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我刻意想營造出一種輕鬆的氣氛時,但事實上卻並沒有因此而改變的了什麼。
其實仔細的想去,我多少也會爲了所謂嚮往着的生活而悸動着,此時的已經不想再爲了愛情而折騰下去了,這些年來,從白離到於葉,再到如今的諾夕……
我不明白自己是不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所以纔會讓我今生去還那麼多的感情債,然後陷入這一段又一段的情感糾葛裡痛苦不堪。
這個晚上我住在了自己的家中,而白離則是因爲韓佳住院的原因,於是“江湖”餐飲公司的運營管理就落到了她的身上,在下午時就趕着時間回了杭州。
晚飯過後,洗好碗筷的老媽便來到了我的房間裡,見我躺在牀上看着最新一期的財經雜誌,老媽在我身邊坐了下來,道:“顧小楓,咱們聊聊。”
我擡頭看了看老媽,大概瞭解了她的心理,但還是裝作困惑的姿態撇嘴,道:“聊什麼?”
老媽將我手中的財經雜誌給拿了過去,直言道:“我問你,白離是不是你大學時談過的女朋友?”
我不禁因爲老媽的無聊問題而皺起眉頭:“你聽誰說的?”
“你別管我從哪兒得知的消息,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假如她現在遇上了經濟上難處欠債一百萬,而你的手中剛好有一百萬,那你願不願意把你的錢拿出來給她解決難處?”
我雖然不知道老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菸後,如實答道:“白離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曾借給過我二十多萬,如果她有需要,我會毫不猶豫的把錢都拿給她用!”
老媽點了點頭,最終又道:“既然這樣,那我現在就跟你實話實說了……韓佳身上發生的意外,你姐跟我們這次雖然也有責任……你是我的兒子,所以我很明白你的思想,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跟諾夕早都已經分手了,如今她是怎麼對待你的,恐怕你的心裡比我們都清楚,要不是諾夕讓你變成了現在消極的狀態,也就不會發生韓佳這些慘劇了,這個世界上誰對你好或不好你要清楚。”
我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氣,隨之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菸,想反駁些什麼,卻又忽然之間想保持沉默。
這時老媽又繼續道:“兒子,白離是個怎麼樣的姑娘,通過這些天的相處我也大概看的**不離十了。我就不明白,爲什麼你寧願去等待一份迷茫的愛情,卻不願意給自己一個真實的生活,現實是沒有那麼多的理想主義的,婚姻同是如此,你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但也要爲我跟你爸着想啊,你再過幾年都三十歲了,爲什麼就是看不懂生活?在老家才十七八歲的人都普遍結婚生子了,而你就想讓別人在背後議論我跟你爸嗎?現在我就把話給你放這了,不管諾夕有多優秀,反正我個人堅決反對你跟她在一起,我們顧家已經錯過了一個韓佳,不能再錯過第二個白離了。”
我有些疲憊的看着老媽:“你能不能別操心我的感情生活了?”
“因爲我是你媽,所以你的婚姻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否則拿不走戶口本,你永遠領不了結婚證,這段日子你到底過的是什麼樣,諾夕有心疼過你嗎?你爲了她甚至傷害了韓佳,她有露面跟你說一句安撫的話嗎?我可是聽說你連她的聯繫方式都沒有了,這不是明擺着把你甩了還有其他可能?”
我掐滅了手中的香菸,有些憤怒道:“現在你知道你還有我這個兒子,爲什麼當時我丟掉事業的時候,你們連一個電話都沒有給我打過?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至少我認爲我的父母不會爲了利益,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顧死活!”
說罷之後,我起身直接離開了家中,再也沒給老媽繼續說話的機會。
從家中離開,我直接打了輛出租車,把目的地設爲杭州,儘管丹陽距離杭州有着兩百多公里的距離,可當一個人連朋友都沒有的時候,所謂孤獨驅使着靈魂,香菸失去了麻痹精神的效果,除了不能去喝酒,我只能拖着一副表面的皮肉四處行走。
我不知道自己在深夜之中穿梭了多少個城市,直到出租車師傅告訴我車費爲五百多元時,我從錢包裡抽出了一千塊錢放在中控臺上,沒等師傅退還多餘的錢,直接扭頭轉身離開。
人在孤獨的時候,什麼都能做得出來,而我,則是選擇一個人去ktv開了個包房,然後把各種飆高音的歌曲統統點了遍,恨不得通過嘶吼來發泄自己內心裡壓抑的所有不滿。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才發覺自己活得越來越孤獨,至少從前我還有個能陪伴一起喝酒的關城,而如今他再也回不到從前,至少從前我還有個憋屈時傾訴的韓佳,而如今,我再也沒有勇氣去面對她的溫柔。
家?家只是一個對我來說讓我按照他們要求生活,按照他們要求我去傳宗接代的府衙。
可能是壓抑的太久,即便是沒有喝酒,我依舊吼到忘記了自我。
我拿着麥克風,大聲吼道:“去******生活,去******愛情!”
凌晨三點,ktv包廂的房間門被打開,白離穿着一件單薄的針織外套來到我的面前,可能是出門比較匆忙的緣故,以至於一向對自己形象要求比較嚴謹的她連頭髮都扎的鬆散。
我僅僅只是看了她兩眼,很快繼續唱着屏幕上的歌詞,用生命吶喊。
白離也並沒有多言,而是選擇走到房間的座位旁坐了下來,安靜的凝視着幾乎發瘋的我。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我幾乎連去嘶吼的聲音都沒有了,我累到有些想哭,生活太重,壓得我無法喘息。
坐在地上,我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菸,抽了兩口拿起麥克風用着沙啞的聲音問白離,道:“你知道什麼是生活嗎?”
白離輕輕咬着嘴脣,卻不言語。
這時我起身開了今天爲止喝的第一瓶啤酒,對白離說道:“生活,在我看來,無非不就是爲了生而去活,人這一輩子,生老病死,不外如是,幸福……我曾追尋的幸福在哪兒?可笑,這世界上有幸福嗎?有時候覺得人活着真******沒意思,從生下來就開始讀書而努力,畢業後爲了所謂的工作再去拼搏,一輩子都在拼,最後孤老終身,去哪兒尋找所謂的幸福?”
白離依舊靜靜的凝視着我,就這麼任由我撒野,任由我發瘋。
在我的發狂狀態下,一直等到我漸漸的恢復了平靜,白離這才終於起身牽起了我的手,輕聲道:“發泄完沒,我先送你回家吧!”
我無奈的笑出了聲來,問道:“你覺得我還有家嗎?”
白離堅定道:“有,不論什麼時候,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第二個家。”
我靜靜的看着她,卻再也說不出話來,對於此刻的我來說,毫無疑問是感動的。
我一直苦苦的去追尋幸福,有時候當你走遍整個是個世界後纔會發現,原來幸福一直離你不遠,哪怕僅僅只是一句話,至少讓我有種再也不想放手的衝動。
車上,白離開着她的那輛奔馳載着疲憊的我,路經無數個孤獨的霓虹燈,我倚靠在車窗前,因爲沒有喝酒,所以瘋狂貪婪的抽取着香菸給我帶來精神上的安撫。
直到白離驅車把我送到了我在杭州所租住的那個小區樓下時,白離停下了車子,隨後安靜的閉上了眼睛,淚水順從着她的臉頰不止的落下。
這些年來,或許我們都太累了,我們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光鮮亮麗,孤獨的內心猶如一隻脆弱的狗。
我們不知以這種狀態持續了多久,我終於下定了一個決心,看着白離,很平靜的說道:“白離,咱們重新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