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爲韓佳的那口若懸河般的語速而頭皮發麻,但最終卻還是聽清了她想要表達的蘊意,我瞠目結舌了半天,這才面露不解的看着韓佳,道:“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在外面找女人逍遙快活,還有諾夕去找劉總籤的那半年合約,又到底怎麼回事兒?”
“裝……繼續裝!”
我不耐煩的看着韓佳:“韓佳,咱們認識這都差不多十年左右了,我顧小楓他媽撅起屁股拉什麼樣的屎,放什麼樣的屁,你還能不知道嗎?”
韓佳半信半疑的看着我,沉默了半天,才皺着眉頭道:“這事兒你真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
片刻之後,韓佳撇了撇嘴對我說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去到的時候你那女朋友就已經在跟劉總有說有笑的聊天了,也是無意間聽她提起到你,說是你幫她介紹的這份工作,回頭還要請你吃飯呢!”
我下意識的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菸抽着,實際上我倒是的確跟諾夕提過這件事情,可是她當時跟我說過她根本沒有想回杭州的打算,如今卻剛回來便直接去跟拾年以前劉總簽了長達半年的合約……
我左思右想,最終覺得諾夕或許很喜歡唱歌的工作,而咖啡館又不比酒吧,相對來說環境就會較爲安靜一些,所以這才導致了她重回杭州的規劃,可無形之中我又覺得諾夕歸來的背後,似乎隱藏着一些我不瞭解的詭秘,可究竟是什麼卻又讓我稀裡糊塗捉摸不到答案。
在我半根香菸抽完之際,一旁的韓佳帶着一股凶神惡煞的眼神瞪着我,我給了她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碰巧趕上部門裡的一位同事往洗手間走來,她便以十分迅捷的速度伸手在我的腦袋上拍了一下,怒道:“顧小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在公司靜止抽菸,你是不是拿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
部門的同事朝我露出了一副你好自爲之的眼神,跟韓佳打了聲招呼之後,連生理狀態都不用解決,便慌忙轉身離去。
看着同事的離開,我將菸蒂掐滅在了垃圾桶內,瞪着韓佳道:“媽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狗官!”
韓佳微微翹着嘴角,一副你拿我怎樣的表情,更可悲的是我還真不敢把她怎麼着,畢竟在公司裡,我對於她而言只是純粹的弱勢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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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我提前給晴雨發了一條短信讓她自己在外面先解決一下吃飯問題,房間我是給她一次性開了兩天的,如果她在外面玩兒累了的話,沒事兒倒可以在酒店裡休息。
等安排完了晴雨這邊的生活方面的問題之後,我半躺在座椅上端起剛泡的一杯速溶咖啡淺酌一口,如今諾夕跟拾年以前的簽約,倒的確給我省去了不少煩心事兒,雖然她不是直接由我介紹過去,但好歹也算是在我的邀請之下才找到的劉總。
如此以來,諾夕便由於工作的捆綁,至少在半年之內都不會長時間的離開杭州了,而我也不用因爲晴雨的到來而去思量更多不安的潛在因素,甚至可以在今晚訂張明天的機票把她送回大連。
不過當我的腦海中浮現出諾夕那張美若仙塵的臉蛋兒時,頓時便回想起了今天早上在酒店門口看到的一幕,那個跟她糾纏不清的中年男人是誰,他們之間又有着什麼樣複雜的關係?
在我坐在辦公桌前想入非非的時候,那熟悉的腳步聲在我身後響了起來,隨即便看到韓佳踩着一雙高跟鞋,端着一杯咖啡站在了我的面前,問道:“顧小楓,都到了中午的飯點兒了,你不打算出去吃飯嗎?”
我有些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隨口說道:“不去,作爲一個修真者,我可不食人間的五穀雜糧……剛好身旁少了羣蒼蠅,也落個安靜!”
韓佳無語的撇嘴:“大仙,你已經走火入魔了!”
我低頭看着韓佳那修長腿上穿着的一雙黑色絲襪,好奇的問道:“領導兒,大冬天的穿絲襪給誰看呢?”
“滾,沒個正經!”說着韓佳便打算轉身離去,而我卻突然開口叫住了她,問道:“對了韓佳,我隔壁的小何好像兩天都沒有來上班了,今天早上看見他把自己的工作檔案資料全部清走了,他離職了嗎?”
韓佳朝我身旁空着的那張辦公桌看了看,道:“他的確是離職了!”
“離職?爲什麼離職啊?”
我更是不解了起來,記得前兩天跟小何聊天的時候他還說自己一定要混出個人樣,努力工作賺錢以後做生意的來着,這還沒幾天的功夫竟然就離職了,這多少讓我有些意外,畢竟在公司除了韓佳,我唯一算得上是朋友的人便是他了,如今他人一走,我在公司連個可以閒扯打發時間的人都沒有了。
面對我的困惑,韓佳則是很無辜的聳了聳肩膀,道:“我怎麼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走就走唄……省的你成天不務正業跟人瞎扯!”
“你大爺,誰不務正業了?”
因爲我對韓佳說了句髒話,頓時就惹得了她的憤怒,當即端着手中那還冒着熱氣的咖啡朝我走了過來,冷着臉道:“顧小楓,你在罵我一句試試?”
我害怕韓佳對我施暴,便只好下意識的朝後躲了躲,誰知道這女人會不會發瘋把一杯熱咖啡潑我的身上,上次在廣場上都拎着手提包追着我打,導致公司現在還都把此當做是一個笑話傳播。
見我服軟之後,韓佳又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道:“一會兒等我收拾一下東西,陪我去吃飯!”
“切,不吃!”我說着便從煙盒中取了一根香菸給自己點燃,然後吧唧吧唧的抽了兩口,說道:“我有孤獨與香菸,愜意生活似神仙!”
“毛病,愛吃不吃!”
韓佳沒再搭理我的無聊,說罷便徑直的轉身離去,一般在公司沒外人的情況下,她是從不管我抽菸的,這並不算是我自己可享受的特權,部門其他同事也都會在韓佳不在的時候偶爾偷偷抽上幾根。
大概十幾分鍾之後,韓佳的身影的出現在我眼前,於是我當即厚着臉皮跟隨上了她的腳步,這頓飯我是蹭定了,雖然剛剛嘴上還說不吃,實際上也就純粹的過個嘴癮假裝“矜持”一下而已。
在準備進電梯的時候,韓佳突然停止住了腳步回頭怒瞪着我,質問道:“顧小楓,你爲什麼總是跟着我?”
我不時的用腳尖踩着地面,並四處張望着裝出一副吊兒郎當的姿態,道:“誰跟着你了,我出去買包香菸而已,你是領導沒錯,但也沒有理由不讓員工跟領導一起出門吧,這是霸權主義!”
韓佳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顧小楓,你就鴨子死了嘴硬吧!”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如果你現在求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不計前嫌請你吃頓飯……好像自打我們認識以來,還不記得你什麼時候有求過我呢,真想看看你苦苦哀求別人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姿態!”
“操,誰稀罕讓你請吃飯似的,大爺最不缺的就是錢兒!”我說着便掏出了前些天韓佳留給我的那張有着五萬額度的信用卡,然後嘴中哼着小曲兒朝電梯裡走去,反正我的錢也都是她給的,吃什麼都算是蹭她的。
我回頭看着韓佳那烏青的臉色,小人得志般的關上了電梯,並把她留在了電梯之外。
走出了公司大樓,我出門便被外面那寒冷的天氣給凍的下意識打了一個冷顫,於是便趕緊從口袋中掏出了口罩準備給自己戴上,但卻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睜大了雙眼看着她,而諾夕則是微微笑了笑,手中拎着一隻粉紅色,並上面還印有hellokitty卡通畫案的保溫飯盒……
我詫異的看着此時的諾夕,可能外面的冷天氣太糟糕,導致她的臉蛋兒凍得有些微紅,不過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
我仔細定睛看了看,才發覺我自己看到的並不是幻像,而她手中拎着的保溫飯盒,更像是來給他人送飯的,於是我也尷尬的朝她笑了笑,問道:“夕夕,你這又改行做送外賣的了呀?”
諾夕似乎有些生氣的白了我一眼,不過稍即很快便將那隻粉紅色的保溫飯盒拎到了我的面前,笑道:“特意給你送的,是我親自做的哦!”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諾夕,一個失神手中抓着的口罩還差點兒弄掉地上,足足將近十秒鐘的時間,我這纔回過神來,然後偷偷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外側,直到感受到了疼痛之後,才發覺原來這並不是一場夢境……可一貫在我腦海中對我很冷漠的諾夕,又怎麼突然來給我送飯?更何況這頓飯還是她親自爲我所做……
站在我面前的諾夕好似看到了我偷偷掐自己的行爲,於是十分不解的皺着眉頭看着我,問道:“顧小楓,你怎麼啦?”
我狠狠的吞嚥了一口唾液,然後機械式的搖了搖頭道:“沒什麼,看看自己是不是做白日夢了!”
諾夕輕抿着嘴脣,似乎在強忍着笑意般說道:“大白天你就夢遊呀?”
我仍然覺得有些異常之處,於是下意識的伸手就想去摸一摸諾夕的臉頰,看看這到底是不是一場夢境,還是說我當真看花了眼,纔會發生諾夕這般級別的美女,親自到我的公司樓下來給我送她做的飯菜。
只是當我的指尖纔剛剛傳來諾夕那帶着溫度水嫩而纖滑的觸感時,我依稀感到有一種銳利的目光在我背後注視着我,於是本能的回過頭來,便看到了韓佳拎着手提包站在不遠處,而且在她的手中,同樣也提着外賣,一共有兩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