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不遠處響了起來,那對情侶顯然是嚇破了膽。這樣下去他們可能會被嚇壞,我不能這麼躲着。

一咬牙,心想被發現就被發現吧!我硬着頭皮走了過去,穿過密密麻麻的幻象,眯着眼睛不去看那些冰冷的白色邪眸。我跑過去,看見他倆相互抱着畏縮在大廳的一角。

“趕緊起來,離開這裡。”我拽了一把那男生的隔壁,可是他卻發出更大的尖叫聲,旁邊的女生也閉着眼睛嚎哭。

“別TM叫喚了!”我大聲一吼,他倆還真止住了叫聲。而周圍的那些幻象,也忽然消失了!四周瞬間又陷入了死寂的寧靜,只剩我粗重的喘息聲。

不對勁!有點不對勁!

在這極度安靜的空樓裡,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的喘息聲,眼前的兩個人,忽然之間就無聲無息了!

男生懷裡的女生把頭擡了起來,黃絮兒!她對着我詭異地微笑着。而那男生也揚起了頭,那是一張怎麼樣的臉?我想起了小時候用碎步縫製的一種口袋,裡邊裝滿棉絮之類的東西,給小孩子玩。那張臉,就好像是無數碎步縫製而成的口袋……

我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後跟瞬間爬到了後腦勺,腦袋翁的一下,我後退了好幾步,心想眼前這玩意是人是鬼?摸了一把胸前的過陰錢,琢磨着要是鬼的話應該看不見我吧。

黃絮兒從那男生懷裡站了起來,眼角泛着邪光,嘴角顫動,無聲的碎碎念着什麼。安靜的空間裡忽然充斥着一種讓人極度煩躁的氣息,好像有無數細小的蟲子爬在你的耳膜上,往你的腦子鑽!我知道黃絮兒肯定在念什麼咒語,難道她是哪人皮的同夥?

隨着黃絮兒碎碎的唸叨,那男生也以僵硬的姿勢站了起來。這肯定不是活人!他露在衣服外的皮膚沒有一寸是完整的,都是被一種紅色的線縫起來的!估計衣服裡也是一樣,難道這是一個碎**起來的人?

那男屍衝着我伸出雙手,邁出了一步…….我忽然明白了,這是控屍術!黃絮兒和那人皮肯定是一夥的,她們都修煉了控屍和煉屍的邪術。控屍術顧名思義,就是可以控制屍體,眼前的男屍是被黃絮兒控制的,所以它能攻擊我!過陰錢只能矇蔽鬼魂,對來自物理的攻擊無能爲力。

怎麼辦?我肯定不是屍體的對手。我轉身想跑,卻看到樓梯口處站着一個身形奇怪的女生,她擡起頭,又是一張地獄中才會出現的臉!不用說,這也是屍體。側頭往旁邊看,果然,走廊的盡頭兩個歪歪斜斜的人影走了過來。我被算計了。

黃絮兒一邊蔑笑着一邊繼續唸叨着什麼,四周的屍體也慢慢靠近,我甚至能聞到一絲腐臭味了!我心一橫,掏出口袋裡的彈簧刀。

擒賊先擒王,我猛的閃開晃晃悠悠撲過來的男屍,握着彈簧刀向黃絮兒衝去。男屍的動作很笨拙,被我輕易閃開了,黃絮兒看着我不要命的架勢嚇了一跳,想往後退,可是發現自己原本就在角落裡。

“敢算計我是不?”我左手狠狠扯住她的頭髮,右手用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她的兩隻手抓着我的右手腕,卻不敢用力,怕我一刀捅下去,嘴也停止了蠕動,不遠處的屍體們頓時像泄氣了的球,癱軟在地。

“蕎焉是你殺的不?”我問到。

“呵呵呵呵……”黃絮兒沒說話,卻發出一陣陰慘慘的笑聲。忽然,一雙手把我攔腰抱住!可是,她的雙手明明抓着我的右手啊?我想動,但是那雙手卻抱得死死的。這時候黃絮忽然猛地回頭,整張臉竟然轉到了背後,一頭濃密的頭髮對着我,而那頭髮之中,一張慘白慘白的臉探了出來……

“你到底還是被我算計了。”那張慘白的人臉獰笑着說。

“算計我童遄的人,都死的很慘!”我冷笑着說,左手鬆開了它的頭髮,放在了胸口上,隔着衣服,把過陰錢拿下來翻了個個。

過陰錢的陰面貼在了我的身上,陽面衝着那張慘白色的人臉。一股極寒瞬間蔓延到了我的全身,陰面的寒氣入體,身上的殘龍紋立刻有了反應,我能感受到它燃燒一般在我身上劇烈的翻騰。而黃絮兒腦後那張慘白色的臉,被過陰錢的陽面一照,立刻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白老,震住她了!”我笑着說。

“好,按照我教你的辦法,抽筋扒皮,把這禍害收了。”如雷的聲音忽然在我旁邊響起,是白冥司在給我傳音。

昨天晚上,我剛告別老王頭不久,就接到了白冥司的傳音。

“狗脾氣的東西!”我正在家裡看電視,炸雷般的吼聲忽然在耳邊響起。

“你要嚇死我啊!”我捂着耳朵喊。

“我那過陰錢不是白給你的,你要幫我辦件事。”白冥司說。

“什麼?”我一聽心說讓着老頭算計了!早知道不要好了。

“這事只有你能辦,因爲和你身上的殘龍紋有關係。”白冥司似乎洞察了我的心思一般。

“你說吧。”聽到和我身上的殘龍紋有關,我知道自己地硬着頭皮上。

“今天我抓走這人皮子,還有一個同夥,就在你那天往裡闖的大樓裡。”白冥司說。

“她們和給我紋身的人都是一夥的?”我問。

“對,這事說起來很複雜,這三個人只是整個事件的冰山一角。”白冥司說。聽了他的話我的心咯噔一下,自己果然陷入了未知世界的巨大陰謀之中,而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無力脫身了。

“你就說讓我幹什麼吧。”我往沙發上一靠,拖着長音問。

“明天去那樓裡,把藏着的那個皮子揪出來,我告訴你怎麼辦……”白冥司如雷的聲音忽然變小了,接着他告訴了我一個計劃,讓我帶着過陰錢明天去執行。

我把彈簧刀揣進口袋,右手心捂住嘴,狠狠呼出一口氣,直吹的手掌中噗噗直響,然後趁着手心中那團熱氣沒散快速按到了那張慘白色的臉上。因爲過陰錢陽面的影響,那張臉除了慘叫之外不作出一點反抗,任由我把手掌按到了她的臉色。

我感覺黏糊糊的皮子沾到了我的掌心上,抱死在我腰上的手臂也鬆開了,眼前的軀體死了一般靠在牆上一動不動。我忍着噁心猛地把手往後一撤,呼嚕嚕一大堆東西被我從黃絮兒的身上扯了下來,扯下來的過程中它還發出小聲的微弱慘叫……過了好一會才悄無聲息,她的邪術已經破了,現在只是一堆無意識的人皮了。

“真TM噁心,好好的一個人非得修什麼邪術,整得跟狗皮膏藥似的。”我把人皮子團成一團,塞進了早就準備好的塑料袋裡。皮子被扯離身體的那一刻,黃絮兒的身體和不遠處的四具屍體,一瞬間爛泥般癱在了地上,發出讓人無法忍受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