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一片安靜,除了顧許以外,所有人都被顧夫人所講的過程給震撼住了,包括剛剛轉醒已久卻裝睡的顧忠。
“那後來怎麼樣了?”顧安問道。
“後來你爹的好兄弟帶着援兵到了,那幾個本想拿着我要挾你爹的敵人,眼見着逃不掉便投靠了我們。”那日的驚心動魄歷歷在目,好似發生在昨日一般。
顧安嚥了咽口水,麥色的臉上盡是驚詫,原來他疼了這麼多年的四弟不僅不是弟弟,還不是親生的。
正在這時,顧忠突然發聲,滄桑地問道:“夫人,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爲何不說,一個人承擔與親子分離的痛苦。”
顧夫人笑着搖了搖頭,若說真苦,怕是要屬南卿了,估計到現在她還不知自己的孩子後來竟是奇蹟般地緩了過來,長得極爲健康,還成爲了南宣國不可多得戰將。
“孃親,怪不得那時候你抱着許兒在軍帳中閉關了三個月,謊稱孩子在途中受到驚嚇需要靜養,想必是怕被我們給發現了嬰兒的長相變了吧。”許久沒出聲的顧擎突然開口。
“沒錯。”
顧夫人點頭,畢竟孩子三個月變化會很大,大男人心粗也不會發現,她手把手地帶着孩子,應是不會被發現的。後來事實證明,顧忠雖然在軍事上有極其敏感的感知力,但是在生活上就是個渣。
眼見着顧許一臉平靜,還有她剛剛慫恿顧夫人說出真相的舉動,想必早已知道了真相。
“夫人,那我們的親生兒子如今身在何處?”顧忠皺眉問道。
“我也不知,後來去那條深溝查了幾次,都沒有發現她的蹤跡,想必是帶着孩子逃脫了。現在應該是帶着孩子安靜地生活在這片大陸的某一個角落吧。”話落眉間染上了一抹愁緒,但願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他,便死而無憾了。
顧忠亦是長嘆一口氣,看向顧許的眼光柔了柔,很不自然地喊了一聲,“許兒?”
畢竟這孩子頂着一張陌生的臉,他看着很不習慣,還有就是這借舍而生的事情太過詭異,有點接受不了。
“哎,爹!”顧許脆生生地喊了一聲,紅着眼睛望着顧忠,強扯出一抹笑,露出白白的小虎牙。
她這一笑,顧忠的心瞬間便軟了,下意識地將人攬在懷中,抖着大手摩挲了幾下她的頭髮,無限感慨,“我的許兒竟是個女娃娃,你可怪爲父這麼多年如此苛刻待你,害你渾身是傷。”
“怎會,就算許兒是個女兒家,也不比哥哥們差,不是嗎?”顧許梗着脖子自戀地說道。
顧忠朗笑了一聲,連連點頭,誰又說不是呢?朝內外,但凡知曉他有顧許這麼個鬼才兒子,羨慕嫉妒之人怕是能從皇宮排到宣城外了。更何況,這小子的名聲可不僅僅地在南宣,在北風國東陽國怕是更響。不知有多少人懸賞萬金要顧許的項上人頭。
“爹,到底是不是?”顧許撒嬌似的又問了一句。
顧忠一愣,這是閨女在跟他撒嬌嗎?原來被閨女撒嬌是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