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中,四處茫茫皆白雪,仿似看不到盡頭。
單薄的白衣女子赤着腳在雪地裡狂奔着,不知道她爲何奔跑,又要跑去哪裡,她便那樣一直一直地跑着。
畫面轉換,好似還是那個女子,只是換了鮮紅的嫁衣,她吃力地揹着一男子在雪地裡走着,風太急雪太大,他們幾次跌倒在雪地裡。也許是太累了,他們竟相擁着睡着了……
“砰!”
顧許驚醒,猛地坐了起來,又是這個夢。
“醒了?”低沉帶笑的聲音自身旁響起。
“……”
脖子瞬間僵住,瞪大了桃花眼,她一定是幻聽了!不然怎麼會聽見面癱王爺的聲音?爲了喚醒自己,“啪”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呵…還真是捨得下手…”聲音再次響起。
不想再忍受內心的熬煎,顧許一咬牙轉過了頭,對上那雙清冷的丹鳳眼,一口老血哽到喉頭,“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這算是有機會再見了,解釋吧。”話落風絕宣饒有興致地單手撐起頭,側過身定定地看着顧許。
“……”陰魂不散!
風絕宣看着那個把自己當烏龜縮到被子裡的小人兒,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還真是不禁逗。
許久
顧許猛地從被窩裡鑽了出來,轉身盯着風絕宣從上到下打量起來,目光落到了某處嚥了下口水,心虛地問道:“王爺,你淨…淨身了?”
“……”
風絕宣幾欲吐血,他大早上避開衆多守衛,特意“借”了南宣皇帝的湯池沐浴潔面,還颳了刮鬍子,她竟然問我這個?
“不過並不影響您的英俊。”顧許後知後覺地補道。
“恩。”
不敢置信地瞪大水汪的桃花眼,顧許微詫地張着嘴,她不過是看他臉色比較難看,隨口不走心地胡謅了一句話,他竟然那麼鄭重地回覆她?
風絕宣下意識地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溫溫的感覺從手心蔓延到心底,很奇怪卻並不討厭,姑且原諒她之前的“魯莽”的行爲吧。
正在享受這種感覺,哪知手卻被人大力地甩開。
“你……”
“這樣摸我的頭,我會長不高的!”
顧許瞪了他一眼,天知道她有多在乎自己的身高。上輩子她個子就小,要不是打了幾次漂亮的戰役,哪個會服她?後來她找孃親問,爲何會比幾位哥哥矮了那麼多,孃親笑言“哥哥們怕你長得比他們高,天天摸你的頭。”
“哐啷!”門被粗魯地推開,一羣太監簇擁着一人走了進來。
不是別人,正是那天“騙”顧許進宮的太監。
那太監翹着蘭花指數着數,“一、二、三…”
“呦…這次活下來得還不少,有六人呢…”說着便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屋子中間,然後好似聞到什麼難聞的氣味一樣,捏住鼻子,娘聲娘氣地說道:“這都什麼味兒啊!再給你們三天恢復時間,到時候傷口沒好也得給咱家幹活兒去!”
話落便嫌惡地在屋內掃了一圈,當目光落在顧許的臉上時,眼中閃過滿意,該活着還活着,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