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烏靨公爵、木君和銀狐公主都屏住呼吸聽乾元真君說鏡妖塔剩下幾層有什麼,乾元真君卻輕捋長鬚,悠悠開口道:“塔的剩下幾層都有……塔的剩下幾層都有……”乾元真君瞥一眼三人,見他們一臉期待,愈發賣弄起來,接着道:“塔的剩下幾層都有……”銀狐公主性急,忙道:“剩下幾層都有什麼啊?快說呀!”乾元真君依舊輕捋長鬚,故作姿態地說:“塔的剩下幾層都有什麼我也不知道。”銀狐公主道:“切,不知道你還裝什麼裝,你不是自稱三界五行萬事通嗎?”烏靨公爵幽幽道:“他是三界五行萬事通,但三界五行何止百萬千萬件事,上億他就不知道了,更不能預測未來,就像人類的百度一樣。”乾元真君拱手而拜,道:“承蒙殿下誇獎。”銀狐公主笑道:“人家說天帝的王子最是無趣,我看不見得,你倒是有趣得很。”烏靨公爵道:“你試試看和一個調皮搗蛋的小朋友關在一起十九年會變成什麼樣。”
說到風郎,真的該說到風郎了,卻說風郎被烏靨公爵一掌擊出,雖然無事,卻覺得非常地委屈,乾脆坐在地上哭了起來,那風郎正好落在福州五一廣場上,廣場上人來人往,但見一個小夥子跟個小屁孩似的坐在那兒嚎啕大哭,不禁上前詢問,卻被風郎一一罵走,有一好心的小夥子被風郎罵後,大覺不爽,無奈又罵不過風郎,於是拿出幾張便籤紙,一張寫一個字,在風郎面前貼了一圈,但見上書:“無聊小屁孩,別理他,他罵人!”小夥子走後,風郎仔細看了看那圈紙,怒道:“哼,你纔是無聊小屁孩!”於是把紙踢掉,走了,不哭了。
風郎走後,四處晃盪,一會放掉小孩手裡的氣球,一會把煎餅變到人家車窗上,雖無危險卻讓人哭笑不得,風郎卻樂此不疲。等玩夠了,風郎低頭一看,胸前竟粘着一百塊錢,伸手去摘,卻拿不下來,好像是用法力粘上去的,風郎唸了一咒,那一百塊錢才飄到手上。風郎拿着那一百塊錢看了看,想:“肯定是他打我一掌的時候施法把錢粘上去的,我不吃東西又不會死,還能變來變去,一個跟頭就蹦回去了,真是假好心多此一舉!”風郎把錢揉作一團,正要扔掉,又一轉念,想:“殿下向來不是多此一舉的人,難道這張錢有什麼蹊蹺?”風郎又將錢展開,反覆看了看——這張錢沒什麼蹊蹺,這就是一張普通的錢,風郎一生氣,又把錢揉作一團,道:“哼,逗我——”揚手正要把錢扔掉,忽地又放下手把錢展開,仔細看看了上頭的毛澤東像,道:“這老頭可真眼熟……對了,我剛纔好像就看見這老頭了……這上面有這老頭,我又落在這老頭前……”風郎又想到烏靨公爵陡然轉變,打他那一掌看似力大卻無殺氣,只像是推他一把助他飛行,終於豁然開朗,道:“說是梨洛被調換了,難道梨洛被藏在老頭的雕像裡面?”
風郎念及此處,趕緊回到于山堂的毛澤東像下,趁人不注意時先隱身,然後跳到雕像上四處摸摸、敲敲,又把耳朵貼在雕像上聽了聽,笑道:“果然在裡面,看我的——”風郎念起一咒,施了個障眼法避人耳目,然後破開雕像,見梨洛果然安然睡在雕像裡面,遂將梨洛抱出,把雕像合好如初,帶着梨洛回去了。
風郎將梨洛交給烏靨公
爵,烏靨公爵讓風郎先去把海女找回來,風郎去後,烏靨公爵給梨洛餵了些湯藥,風郎和海女很快就回來了,梨洛也醒了。梨洛茫然地看着衆人,烏靨公爵道:“你在五一廣場被鏡妖抓走,鏡妖變了假的你來迷惑我們。”烏靨公爵將這兩天發生的事略略說與梨洛聽,梨洛悚然色變,道:“那玉律師不是……不對,碧涵也被抓走了!這個也是假的!你們快去救碧涵啊!”
卻說當時梨洛想看廣場中央水池內的雕像卻看不清楚,於是走近去看,楚碧涵也跟了過去,二人在水池邊坐下,楚碧涵口袋裡掉出一面小圓鏡,那面小圓鏡乃是鏡妖用來迷惑世人的邪物,又被假金王碰過,鏡妖早已在水裡做過手腳,小圓鏡掉入水中後楚碧涵撿起來打開看,楚碧涵凡人之身法力很弱,當時烏靨公爵等人被困白塔,海女被穿越,木君去救海女,風郎又玩得忘乎所以,因此鏡妖趁楚碧涵打開鏡子的那一剎那就攝住楚碧涵的神魂,又施了障眼法避過梨洛,將楚碧涵抓走,梨洛再看到的楚碧涵已經是假的楚碧涵,所以梨洛那一刻才覺得不對勁。
後來,梨洛和假楚碧涵跳了很久的舞,假楚碧涵讓梨洛休息一會,梨洛於是到水池邊坐下,依舊想看清那雕像,這次,梨洛竟真看清水中央的雕像了,是個白石雕的少女,少女眉目清晰,千嬌百媚,梨洛看着看着,覺得有些異樣,這雕像怎麼這麼像……“是不是覺得我很像你呢?你馬上就是我了……”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水池中的白石少女像,梨洛反應上來已經遲了,白石少女像迅速打開,飛向梨洛,將梨洛夾在當中,合上,又回到水池中央,被合在雕像中的梨洛意識漸漸模糊,外頭看來卻一切如常。
“梨洛,梨洛……”梨洛在昏暗中隱隱聽見楚碧涵的聲音,急應道:“碧涵,是你嗎?你在哪裡?”楚碧涵道:“我剛纔就被關在這裡了,和你跳舞那個我是假的。你現在集中精神,我們合力把自己的身體轉移到于山堂那邊去,你到毛澤東像裡,我到旁邊的白馬裡,你我殘存的法力,即使出去也鬥不過鏡妖的爪牙,還是先行隱蔽,鏡妖發現我們不見了,必定認爲我們跑了,不會想到我們就在對面的雕像裡,只希望木老師他們快些發現我們不見了,來救我們。”梨洛答應楚碧涵,集中精神念起瞬間轉移咒語,卻不料身旁的白石少男雕像猛然舉起右手重重地一掌拍向白石少女雕像,梨洛但覺後背被托起,忽地就飛進了于山堂的毛澤東像內,從此失去知覺。梨洛現在想來,當時她根本無力轉移,分明就是楚碧涵積聚最後的力量將她轉移,自己卻依舊留在原處。
念及此處,梨洛急道:“碧涵很可能已經被鏡妖抓走了,你們快去救他!”烏靨公爵道:“你別急,你想想,我怎麼知道你在毛澤東像內要風郎去救你的?”梨洛搖搖頭。烏靨公爵輕輕一笑,道:“你猜得沒錯,當時的碧涵確實是想用最後的力量把你轉移到毛澤東像內自己卻留在原處,因爲碧涵被鏡妖抓住的時候還沒有跳舞,身上的能量沒有消耗,一直等着救你,其實鏡妖也沒有料到碧涵還有這麼大的力量,也沒有防備。而你卻是在跳舞跳得幾乎力竭的時候才被抓住的,沒有力氣轉移,碧涵也只能先救你了……”烏靨公爵見梨洛要說
話,按住梨洛,道:“聽我說完,碧涵把你推出去之後已經力竭,當時有一散仙路過,見雕像有異,但那散仙法力微弱,即使救出碧涵也無法保護他等我們來,只好照碧涵說的把他轉移到于山堂的白馬像內,然後碧涵又讓散仙託遊蕩人間的夢仙給我一夢,所以我才知道你們的下落。碧涵我已讓榕神救下來了,他現在在家裡。金王也是假的,假的你和金王已經被神鷹啄了心,化成一灘膿水,至於假的碧涵,我也處置了他。”
原來烏靨公爵次日自滑雪場回去後一直覺得不對,苦思冥想卻毫無結果,終於昏昏睡去,夢仙得了散仙的託付前去給烏靨公爵託夢,夢仙雖可給人神妖鬼託夢,但無正當事由卻不可隨意託夢,否則輕則違反天界規則,重則犯罪當罰,此番可以給天帝的王子託夢,夢仙自然樂得要這個差使。卻不料天帝的王子不是一般的神體,夢仙根本無法進入烏靨公爵的夢境,又因散仙說玉將軍再三吩咐,只可找夢仙託夢,不可說出來,以免泄露機密害了公主,所以夢仙不敢喚醒烏靨公爵直接相告。夢仙在旁流連許久,烏靨公爵有所察覺,見夢仙在,便問何事,夢仙言有要事相告,求入夢,烏靨公爵應允,夢仙這才入夢告知烏靨公爵真相。
烏靨公爵次日醒來,回想夢中的情形,卻因記憶被修改無法確定夢仙的話是不是真的,於是喚來乾元真君查看搜神眼,發現玉清寒確實從記憶中被抹除,梨洛又舉止怪異,加上他和木君離奇掉入雪坑,因此確定夢仙所言非虛,但爲免打草驚蛇,暫且不動聲色,連木君都沒有告訴。在假梨洛和假金王暴露之後,烏靨公爵恐貽誤時機,直接一掌把風郎打到于山堂,還貼了一百塊錢提醒他,但風郎久久沒發現那一百塊錢,烏靨公爵又不敢輕易再託他人,只得乾等着,好在風郎最後發現那一百塊錢,領悟深意,救下梨洛。烏靨公爵見風郎只救回梨洛,想鏡妖應該也沒發現楚碧涵,於是讓風郎先去找海女,自己親自去福州找了榕神一起救下楚碧涵,又到楚碧涵家中處置了假楚碧涵,託榕神好生照顧楚碧涵,不要再給人掉包。
至於木君爲什麼險些被假梨洛刺死,因爲五行中假金王一直在暗施陰謀,四神將法力非但沒有長進,還日漸減弱,又被下了藥,木君也幾乎癱軟,此前雖然覺得梨洛不對勁,暗示烏靨公爵卻沒有答案,因此也不敢斷定梨洛就是假的,加上長久以來梨洛遇險便去救已成木君習慣,也沒多想,一時不備就被假梨洛刺中。
梨洛聽罷烏靨公爵的話,還是不放心,親自和烏靨公爵駕雲到福州去看楚碧涵。梨洛把楚碧涵看了又看,道:“你頭髮是分這邊的嗎?”楚碧涵笑道:“怎麼?懷疑我是假的?我頭髮是分這邊的呀,不信你看看以前的照片。”梨洛依舊一臉狐疑地盯着楚碧涵看,這時候,地母和銀狐公主也來了,地母道:“我看經過老頭子的事,鏡妖往後要造假肯定要把假的再變一次,確保左右不相反。你要看他的眼睛,是不是愛你。”銀狐公主道:“他看你的眼神,我都看出來他對你的感情了,什麼都變得出來,真心變不出來。”烏靨公爵見銀狐公主也來了,道:“你怎麼又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啊?!”銀狐公主聞言,立刻反脣相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