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毅再次把雪瑩抱回兩人住的飛鴻居,把雪瑩放在睡塌上,攬着雪瑩的身子,兩隻手就沒放棄吃豆腐。雪瑩瞪着他。伸手驅趕作怪的大掌,可惜自己根本就不是錦毅的對手。他把自己的兩手一縛,自己就只能乾瞪眼了。大概也是看出雪瑩眼下的陰影,錦毅逗了一會兒便就這樣摟着她,一時之間濃情蜜意,無聲勝有聲。
香香自是不甘落後,更何況她還有任務在身,失敗了可能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爲了任務,也爲了證明沒有哪個男人不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香香是卯足了勁的作準備。讓府裡的下人給她準備了一桶水沐浴,待人離開後,她將自己特製的香料倒進水中。舒舒服服地泡了好久。沐浴完後,套上一件淡色的內衣,穿上輕薄如紗的裡衣。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她通體雪白的肌膚。最後外面再着了一件嫩粉色繡着蝴蝶的長裙,讓她的嫵媚中透着一股清純。給自己梳了一個單月髻,插上一根碧綠通透的玉簪,再加上兩根精緻漂亮的蝴蝶步搖。香香扭着身子走出去讓下人請錦毅到她暫住的迎客樓,她又轉身去了廚房,讓廚房的殷大娘給她準備些點心好招待錦毅。
忙着去引誘錦毅,香香連自己“兒子”不見了都沒發現。也難怪,半路冒出來的兒子,總是容易被忽略的。
下人去飛鴻居通報了香香的請求,錦毅翻個白眼。噘着嘴。“纔不要去,那個女人長得那麼醜,看了心情不好。”
雪瑩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是擔心我又誤會你嗎?”
錦毅不高興,“我只要姐姐。”
休息了一會兒,雪瑩身體也有了些力氣,從錦毅懷裡坐起來,雙手捧着他的臉“錦毅,你是這個家的主子,雖然不明白那個香香是什麼來路,但來者是客,她既然誠心請你去坐坐,你直接拒絕也不太好。過去看看,盡到地主之誼了,你就回來好不好。”
錦毅還是老大不願意。“那個女人好煩的,老說什麼我答應娶她,我明明就只喜歡姐姐嘛,她是聽不懂話嗎?那麼笨,哼,我纔不要和她說話。”
雪瑩嘆口氣,“就當是去應付一下,待個一盞茶的功夫就回來好不好?”
錦毅嘟着嘴,“那我是爲了姐姐纔去的。”
“是是是,你是爲了我去的。去吧,早點回來。”
錦毅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戀戀不捨地放開軟玉溫香,“那姐姐在這裡等我哦。”
雪瑩點點頭,又叫住他,“等一下,錦毅,你抱我去湖邊坐坐吧。屋裡有點熱,到湖邊去吹吹涼風也好。”她還是剛纔跟錦毅聊天的時候才知道,王府是挨着蘭楓湖修得,後院出去就是蘭楓湖亭。
錦毅自然樂得效勞,抱着雪瑩往蘭楓湖亭走去,還不忘安排迎月去廚房端些點心,碧月去沏茶。
他安頓好雪瑩,擔憂地叮囑道,“姐姐,你在這裡不要亂跑,我很快就回來了。有什麼事你讓忌山去做,但是瑞春一定要留在身邊保護你哦。”
雪瑩捏捏他的臉,“好,我會乖乖在這裡等你的。快去吧。”
錦毅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涼亭,雪瑩則是優哉遊哉地賞着湖景,偶爾飛過來幾隻白鷺讓她有種此時身在世外桃源的感覺。
“站住,沒有王妃的允許,你再上前一步,我就送你進地牢。”忌山突然開口,讓雪瑩下意識地回過了頭。
一個小孩子被忌山攔了下來,她沒聽說府裡有誰帶着小孩,但那個香香是帶着兒子來找錦毅的,看來這個小孩就是傳說中的“錦毅的私生子”了。
雪瑩輕輕開口,“忌山,沒關係,讓他過來吧。一個小孩子,不會傷到我的。”
“可是……”畢竟是來路不明的人,要是真讓王妃出點什麼事,他估計得去跟閻王哭訴了。
“如果你擔心他對我不利,就讓他站在離我三步遠的地方吧。”雪瑩也不爲難忌山,做出了退讓。
忌山看了看雪瑩,瞪了小孩兒一眼,讓了開,還不忘惡狠狠地提醒道,“不準太靠近王妃。”
小孩也沒鬧,只是安安靜靜地走上前,在距離雪瑩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雪瑩看着這個小孩,突然對他產生了一絲興趣。他來找她,卻不說一句話,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關鍵是,他看上去比他的年紀要成熟冷靜很多,完全不像同齡人該有的吵鬧任性。就是這雙眼睛,總覺得好熟悉,好似在哪兒見到過。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雪瑩先開口。此時,碧月和迎月剛好過來,將沏好的茶和冒着熱氣的點心放在桌子上。雪瑩示意小孩在她對面坐下,“我感覺你對我也沒有敵意,既然如此,就坐着吃點點心吧,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小孩還是看着雪瑩,不過倒也聽話地坐下,不客氣地拿起點心往嘴裡塞。碧月和迎月有些氣惱這個小孩的不客氣,雪瑩攔下了欲說話的碧月,讓她們退到一邊站着就好。
“你來找我,肯定也是有目的吧。說吧,到底是什麼事?”雪瑩喝了口茶,滿嘴的清香。
小孩吃完手裡的點心,掏出汗巾擦拭了手,再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個包裹着絲絹的東西。他遞給雪瑩,眼睛卻是盯着桌上的點心。
雪瑩錯愕地看着面前的絲絹包裹,疑聲問道,“這是要給我的嗎?”
小孩擡眼看着她,點點頭,繼續吃自己的點心。
雪瑩疑惑地打開絲絹,一根碧玉簪赫然出現在眼前。她猛地擡起頭,“你是那個小孩?”
小孩不說話,繼續點頭,娘說過,嘴裡有食物是不能說話的。
“你怎麼會?”雪瑩蹙着眉頭看着他,他怎麼會和那個香香在一起呢?
小孩吞下點心,喝了口茶,慢條斯理地用汗巾擦擦嘴,“姐姐,我叫申宏靈,以前偷你的錢袋很抱歉。娘生病了,可是家裡已經沒錢繼續給娘買藥,所以纔會趁着過節去偷錢。”
雪瑩淺笑,“沒關係,我直覺你就是爲了什麼纔會去偷錢的。”她有種人生際遇很奇妙的感覺,“啊,我就說你看着有些眼熟,原來是你呀。你拿這跟玉簪是有求於我嗎?說吧,我盡力滿足你。”
申宏靈張開嘴,突然又有些怯懦,想了想,還是告訴了雪瑩,“姐姐,我想去軍隊。”
“軍隊?”雪瑩訝然地看着他,“怎麼會想去軍隊?你娘呢?”還有,就他這瘦弱的小身板,能適應軍隊的生活嗎?那些高強度訓練,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申宏靈抿抿嘴,“娘三個月以前去世了,我在娘墳前守了一百天才離開。本來是去的蘇府,可府裡的人告訴我姐姐到皇城來了。我問清楚了姐姐家的位置,就跟着要上皇城的大叔一起來到這裡。因爲姐姐說,可以用這隻玉簪求你幫我。”
雪瑩聽到他娘去世,心裡一陣難過,“對不起,姐姐不是故意問你傷心事的。”
申宏靈搖搖頭,“娘已經病了好多年了,家裡所有的東西都變賣了給娘治病,可到後來,凡是給娘診治的大夫都說娘已經病入膏肓,藥石惘然。看着娘一天比一天憔悴,身體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走了也好。”話說得輕鬆,可眼裡還是帶着無盡的痛楚。狀扔麗劃。
本來對他還有成見的碧月和迎月看到他這樣,也不免動了惻隱之心。
雪瑩讓他坐到自己身邊,摸摸他的腦袋,“那你爹呢?他怎麼會讓你一個小孩子走這麼遠呀?”
申宏靈的雙眼驀地顯出仇恨的目光,“我沒有爹,從我生下來就沒有爹。我和娘相依爲命,娘走了,我就是孤兒了。”
雪瑩將他抱在懷裡,安慰他,“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申宏靈被雪瑩圍着,一種熟悉的屬於母親的安全感讓他雙眼很快就潤了,吸吸?子,他不忘自己來找雪瑩的目的,“姐姐,那我能去軍隊嗎?”
雪瑩鬆開他,笑着說,“你知道軍隊有多辛苦嗎?”
申宏靈急急地說,“我不怕。”好似不表明決心,雪瑩就不允許他去似的。
“姐姐不是不要你去,而是你至少得長得結實一點才能去,要不然沒多久你就受不了了。我還可以趁着現在讓我身邊會武的人教你習武強身健體,這樣你真去了軍隊,也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去嗎?”
雪瑩點點頭,“姐姐答應過你的,就一定會幫你做的。”喝了口茶,雪瑩突然想起之前沒問完的問題,“對了,你怎麼和那個香香走在一起的呀?”
申宏靈撇撇嘴,“我去郡主府找姐姐,剛走到門口和門房說了兩句話,就被那個女人給拽走了,還故意告訴門房我是她兒子,不小心走散了。我不認識她,自然是大喊大叫。那個女人就把我打暈了。等我醒過來後,發現自己被綁了個結實。她告訴我,她給我吃了毒藥,如果不聽她的話,她就不給我解藥,讓我腸穿肚爛而死。我不怕死,可我還有事要完成,所以就聽了她的話,假裝她兒子。”
雪瑩哭笑不得,這簡直就是一出鬧劇嘛。要是香香知道了她的“兒子”是自己的舊識,不知道她會不會氣得吐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