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諾夕家的門前,我躊躇了許久,最終只是掐滅了指尖用來平復心緒的香菸,便還是下定了決心離開;畢竟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中,她活的並不像我這般孤獨,我產生讓她陪我回家過年的慾念,不過是自作多情的主張思想而已,在杭州能陪伴着她的朋友很多,至少我覺得有她一個那名叫孫晏天的學長就足夠了,我的存在只是顯得微乎其微而已。
拎着一個小型的行李包,我到了樓下就已經看到韓佳的那輛甲殼蟲停在我住的居民樓前,外面的冷空氣讓我不斷哆嗦着雙腿,隔着一小段的距離,韓佳從駕駛艙下車,給自己點燃了一根女士香菸之後,很是意外的看着我道:“顧小楓,我還以爲你這王八蛋至少得在家墨跡一個小時呢……我都買好早餐準備先吃完再去踹你家門了!”
說着韓佳便提着一袋肯德基早餐袋示意給我看,而我此時並沒有想跟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的**,於是便撇嘴道:“一大早就抽菸,真不知道你這幾年是怎麼養成的壞習慣!”
韓佳白了我一眼,隨即將修長指尖的香菸丟在地上踩滅,道:“上車吧!”
說罷韓佳便又一次的坐進了駕駛艙中,但當我真要離開的這一刻時,我卻始終感覺自己好似在這座城市之中遺落了什麼,於是下意識的擡頭朝着自己居住的那個樓層看去,受外面強光的影響,諾夕房間的燈光已經看不太清了,可能此時的她終於休息了吧。
在韓佳的催促下,我終於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感受着車內的溫熱,我剛脫掉厚厚的羽絨服,韓佳便回頭看着我,道:“你要開車嗎?”
“誰願意給你當司機!”
韓佳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便直接掛上了倒車檔。
在車子緩慢的行駛中,我好似在無意間看到了諾夕臥室陽臺上的一個身影,但當我再次擡頭凝望之時,樓上又空無一人……那些失望感在我心中徘徊,逐漸我的我有些暈眩,我想可能我剛剛看到諾夕的身影不過只是一夜未眠勞累所困出的幻覺吧。
離開杭州的時候我並沒有太多的思緒,幾乎從上車開始都已經迷糊之中睡了過去,然而等到我第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車子已經停留在了高速公路上,前後被兩輛suv堵在中間,即便我們趕的時間很早,也沒能如願逃脫面臨堵車的惆悵。
此時的車子行駛緩慢,我睜開雙眼之後一旁的韓佳也按耐不住的給自己點燃上了一根香菸,耐心的等待着前方的路況好轉,而我則是側躺在椅靠上,盯着一旁認真開車的韓佳,道:“韓佳,你最好還是把煙給戒掉吧!”
我的開口讓一旁的韓佳有些意外,隨即很快恢復了正常的平靜瞥了我一眼:“爲什麼要戒菸?”
“不喜歡看你抽菸時的樣子!”
韓佳面色複雜的看着我,最終又抽了兩口香菸之後,把菸蒂掐滅在菸灰缸中,對我說道:“小楓,之前你還沒下樓的時候,我看到你家隔壁那個慕容諾夕一直站在陽臺上,才六點呢,你們都起這麼早嗎?”
我皺着眉頭:“你也看到她了?”
“難道你沒看見?她是在你下樓出現之後纔回自己房間的!”
“哦!”
我點了點頭,我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如此的在意諾夕有沒有出現在陽臺上,克實際上就算她出現又能如何?不過是給我了一份自以爲是的安慰罷了。
前方的路況逐漸的疏通,隨着韓佳踩下的油門,我們再一次的朝着回家的路上走去。
大概又經歷了前後的幾次擁堵之後,我們終於回到鎮江,但第一時間我並沒有回家,因爲我的老家還在丹陽(縣級市),所以是先陪着韓佳到了她的家中。
我並沒有因爲去到韓佳的家中而意外,雖然此時韓佳的新家已經由原來的丹陽搬到了現在鎮江市區,但我是從小就見過她父母的,所以也並不覺得拘束。
在韓佳的家中,她的父母要求我留下來吃中午飯,期間她的姥姥也被我跟韓佳接了過來,上初中的時候我見過她幾次,模樣沒變太多,只不過現在臉上多了一些歲月的痕跡而已。
我跟韓佳陪着她的姥姥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一旁的韓佳在替她姥姥做着簡單的按摩,而她卻開口對我說道:“小瘋子,你這轉眼都長這麼大啦,現在對象談好了嗎?”
我有些汗顏的看着韓佳,不太想跟年長的人涉及一些私人感情上的事情,便無語的道:“姥姥,您這小瘋子都叫了我多少年了,我都這這麼大了,也該改改口了吧?”
韓佳姥姥笑了笑:“你長再大在我的眼中也不都還是個孩子!”
頓了頓,她又接着笑着感嘆道:“當年你上學淘氣,經常欺負我們佳佳,沒少被她爸爸追着討打呢!”
我尷尬的笑了笑:“往事不堪回首,姥姥您就別再取笑我了……現在都是韓佳欺負我來着,在大街上脫了高跟鞋追着我打都!”
“哦?是嗎?”韓佳姥姥回頭詫異的看着韓佳,而她的臉色也隨之尷尬起來,我本以爲她姥姥會呵斥她一個女性不該如此粗魯,卻沒曾想她隨即看着我又道:“就是這樣好,將來結婚的時候才能管的住你呀!”
“姥姥你說什麼呢?”
韓佳難得有些羞澀的用撒嬌的語氣跟她姥姥說話,而我也絲毫沒有因爲她姥姥的話而尷尬,從小時候開始她的家人都認爲我一直在追求韓佳,到現在而言真沒什麼好解釋,她的爸爸就曾說過,能成早成了,根本不會等到現在,所以他們一家人對我也完全只是當做韓佳正常的朋友來看待,我倒也很是安然。
一頓簡單而溫馨的午飯吃過,陪着他們一家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閒聊着,這時韓佳從地上提來的一些禮品盒裡掏出了幾樣東西分別交給她的父母跟姥姥,並聲稱是我特意從杭州帶回來的,其實多少讓我覺得有些慚愧,這些禮品的確是我陪着韓佳選購的沒錯,可這些買禮品的金錢卻無不都是從韓佳的卡中刷的。
等韓佳把我選購的一些禮品全部拿了出來之後,她的母親突然轉移了話題,問道:“佳佳,不是早都聽說你談了個男朋友叫向南方嗎?怎麼今年他沒陪你一起回來呀?”
一旁韓佳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而她的姥姥似乎從韓佳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端倪,於是開口道:“我覺得在外面瞎談的都不太放心,雖然經常聽你們提起過那個叫什麼南方的家庭條件還不錯,但我就覺得小瘋子這孩子很好,咱們大人都不應該涉及孩子們的私人感情生活,你們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