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這已經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天氣,風吹得很柔和,一束帶着暖意的陽光透過窗玻璃照射在我的眼皮上,門外還持續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半眯着眼睛。
簡單的洗漱完畢之後,站在洗漱間的鏡子面前看着自己西裝革面的姿態,晴雨催我道:“顧小楓,你要是在繼續磨蹭下去的話,我姐的婚禮你就不用去參加的了!”
我回頭看着一身經過悉心打扮之後的晴雨,最終還是堅持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菸,直到香菸在我手中燃燒殆盡後,這纔跟晴雨說了一聲出發,之所以固執的堅持給自己點燃一根香菸,無非不過是希望自己那些不好的情緒能夠像那肆意揮灑的煙霧般飄散。
坐在晴雨開着的車上,我儘量讓自己保持着一種平淡而樂觀的心態,可有時候人越想去做某件事情,往往只會物極必反,我愈發的感到有些急躁,於是下意識的給自己掏出了一根香菸點燃,隨即讓香菸那猛烈的味道來麻痹自己的靈魂。
一旁的晴雨似乎看出了我的焦躁,她一邊開着車,一邊問道:“顧小楓,你很害怕是嗎?”
我不解的看着她:“害怕什麼?”
晴雨瞥了我一眼:“人往往在自己不知道害怕什麼的時候而害怕,這纔是最可怕的!”
我皺着眉頭:“什麼時候說話也學的逼格這麼高了?”
“人總是會變的!”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其實人一般只會在自己最喜歡的人面前表現的像個傻子似的,同樣的一種姿態很難會對不同的人展現出來!”
“這麼說你最經常在我面前表現出來的無腦,也是喜歡的一種嗎?”
“你才無腦!”
晴雨白了我一眼,便不再願意多搭理我一句,好在經過跟晴雨之間的對話,讓我壓抑的情緒終於得到了一些緩和。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晴雨將車子停在了一度假酒店的門口,坐在車內的我已經陸續看到了很多賓客的來往,緊接着我便看到一趟奔馳車隊逐漸的駛近,而頭一輛的婚車上則是坐着身穿一套白色婚紗宛如天使般的於葉,坐在她身旁的便是昨天晚上我所見到的那個叫做文帥的男人。
當婚車與我所坐的那輛車擦肩而過時,我只是平靜的看着,卻再也沒有想要下車的勇氣……
婚禮的現場,我坐在某個角落裡,遠遠的見證着於葉找到真正屬於她的幸福,雖然心中滋味莫名,但還是堅持着等待他們相互交換對戒的那一刻,當婚禮司儀提醒他們該相互交換對戒的時候,我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菸,這時於葉突然停頓下來凝視着我這邊的方向,最終在所有人的詫異下問一旁的晴雨要來了自己的手機,片刻之後,她收起了手機,然後在早已被淚水洗面的姿態下強顏歡笑着把自己的無名指交給了男方。
在於葉放下手機的那一刻,我收到了一條短信,這條短信來自於葉站在婚禮臺上受所有人焦點而發來的,短信的內容很簡單,但卻讓我畢生難忘:“顧小楓,我愛你!”
我木訥的看着手機上的短信,直到現場所有賓客都對他們完成交換婚戒後而發出祝福的掌聲,他們在婚禮臺上擁吻着彼此,而我則是在恍惚中看到了自己那顆破碎的夢境、還有那段屬於我跟於葉之間溫暖又寒冷的歲月……
婚禮結束的下午,在距離返回杭州航班還有一段時間的過程中,我保持着十分清醒的意識再一次來到海邊,太陽的光暈映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而溫暖着,而我的心卻是孤寒、麻木着。
我抽了香菸,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將是我最後一次在大連的海邊抽菸,我很珍惜呆在這裡的每一秒時間。
下一刻,我身邊出現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人影,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風衣,在我身邊坐了下來之後便面帶微笑又好似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顧小楓,大連的海景也挺美的哦!”
我半眯着眼看着她:“你確定這裡是大連嗎?我怎麼都覺得好像是杭州!”
諾夕笑了笑,道:“我好久沒看過大海了,剛好昨天看你朋友圈更新了一張照片覺得這裡挺美的,就過來散散心嘍……沒想到居然今天真的遇上你了呢!”
“你是想追我吧……跑這麼遠都能找來!”
諾夕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要追也應該是你追我纔對!”
“那行,我追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諾夕皺起了眉頭,沉思了半天才開口問道:“顧小楓,你是認真的嗎?”
我吸了兩口香菸,回道:“我很認真!”
諾夕輕輕咬着嘴脣:“可是我總覺得你好像很敷衍!”
“那要我怎麼做才能顯得不敷衍?”
“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呀?”諾夕像個好奇寶寶般趴在我的面前,又道:“總感覺你今天有點很反常!”
“沒什麼反常的,像你長得這麼漂亮的女人,只要是個男人都不會有牴觸心理,喜歡你還不正常嗎?”我隨口說道。
諾夕似乎有些猶豫不決,但很快,她用一張極其認真的姿態看着我,問道:“顧小楓,你是真心喜歡我,還是說僅僅只喜歡我的外表?”
“如果說都喜歡呢?”
諾夕沉默着,片刻後,才道:“如果你若真心對我,那我一定會加倍的對你好!”
我不可思議的看着她:“所以你這就算是答應做我女朋友了?”
諾夕抿嘴點頭道:“前提是你得真心對我!”
我有些慌張的注視着她,以至於手中的菸蒂因爲燒到指尖而發出的灼痛讓我下意識的將它丟在沙灘上,回過神來這才發覺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可這種真實又是那麼的虛幻,我萬萬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因爲無聊心起隨便說的一句話,卻讓我此時活的如此悲喜交加。
我在注視中又手忙腳亂的趕緊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菸,然後狠狠地吸着,一切的突然讓我猝不及防,我也不太明白諾夕此時是不是在跟我開着玩笑,可事實上她的表現卻是如此的認真……
我惶恐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