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韓佳,彈去菸灰後,回道:“如果僅僅只是爲了想得到你的一個答覆,我確實不必約你一起見上一面,但對於我來說,只有親眼看着你對我這麼說,一切纔會變的有意義!”
韓佳輕輕顫動着身體,問我道:“什麼叫有意義,看着我活的到底有多現實,這就叫有意義了是嗎?”
我不在意的回道:“要是你這麼想,倒也可以這麼說!”
說罷我便起身拿起外套,繼續說道:“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韓佳一臉冷漠的坐在對面,而我也沒有再留下去的藉口,沒有絲毫猶豫的選擇了離開。
出了咖啡廳,我推着那輛電動車,一路順延着街燈的盡頭走去,但那沒有界限的地方有盡頭嗎?我懶得再去追尋一個答案。
我有些疲乏,從未有過的疲憊。
人生太匆匆,生活就是一個屁,吸進去的空氣是希望,放出去屁就是絕望。
坐在西湖的岸邊,看着路上絡繹不絕的人潮,我的內心深處又開始衍生起無盡的孤獨感,我開始想念起諾夕了,想念有她時的輕鬆,想念她在我身邊時的每一個笑容,都是如此的奢侈,哪怕是跟她在一起吵吵鬧鬧都是開心的,可此時的這種距離感讓我愈發的無奈,也只會增添着疲憊感。
我很心酸,於是再也剋制不住的掏出了手機訂了一張最快的夜間打折機票,我想去找她,就在現在。
將電動車找到一個可以停的位置,我直接就打的去了蕭山機場,然後一路飛向那陌生的城市,這應該算是我對諾夕做過最瘋狂的事情了吧。
一共經歷了將近兩個小時的飛行時間,我在十一點多鐘的時候總算抵達了新鄭機場,隨後又詢問了路人,坐城際高鐵到達了鄭州市區,可諾大的城市,在一天的忙碌過後,也就只剩下了寂寞。
站在鄭州火車站的西廣場上,這裡旅客不多,卻不時的有人來問我是否需要住宿打車,可笑的是全國都沒有統一的風俗,而這一規律在全國任何一座城市都不會被打破。
我不想先聯繫諾夕告訴她自己的到來,於是用打車軟件叫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往了她之前給我發過照片背景帶有鄭州旅館的街道。
坐在車上,我跟出租車師傅閒聊了起來,他也跟我一一介紹着屬於鄭州的特色,我卻最喜歡的就是那些老舊的城巷街道,昏暗的燈光下,一排排的梧桐樹,偶爾穿插過一對對情侶彼此拉着雙手,朝着那幽暗的地方走去。
到了那個名爲鄭州旅館的旅店,我先去給自己開了一個房間,然後便出門去了門口的一家小店買了一包紅旗渠香菸,聽當地人說這裡的人都喜歡抽這種品牌的香菸,所以爲了更容易的融入鄭州這座城市,我也開始抽起了這個品牌。
坐在那家小店的門口,即便此時已經到了凌晨一點鐘的時候,門外還是聚集着三五個大爺彼此誰也不服誰的在較量着象棋的技術。
我拆開香菸給自己點上了一根,因爲從上次諾夕發給我的照片上來看,這家小店便是當時諾夕所站在的位置,於是報着試一試的態度,我找到了諾夕的照片遞給了小店的這位大爺看了看,問道:“大爺,我想問一下,在你們這附近,有沒有見過這個女生呀?”
大爺拿着我的手機半眯着眼,看了半天才回覆我說道:“好像是有一些印象,不過有些記不太清了,每天路過的人太多了!”
我有些欣喜,卻也充滿了失望,頓了頓,大爺又說道:“你等下,我去門口問一問,這幾個老不正經的成天在這下象棋,要是有這等好看的女娃娃,他們一準知道!”
大爺說罷便去了門外,而我則是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
大概幾分鐘過後,大爺從人羣中鑽了出來,用着一嘴河南口音的普通話對我說道:“問出來了,他們說在這條路在往裡走一些,有一個叫什麼[緣來就是你]的旅店,這個妮兒就擱那住着,她每天早上六點左右都會在這條路上散步!”
“緣來就是你……”
我用力的抽了一口香菸,忽地想起來在大理古城,王也開的一家客棧的名字就叫這,於是我跟大爺道謝了之後,很快就朝着這條不知名的小巷深處走去。
大概走了有五分鐘左右,我終於看見了那一家名爲“緣來就是你”的客棧,木質的牌匾,圈起的花草,外加門外掛起的燈籠,給人一種鬧市取靜的感覺。
由於此時已經到了深夜,所以客棧的木質大門已經反鎖,而我也註定今晚無法與諾夕相見,可我並不着急,就像是這家客棧的名字一樣,我也喜歡緣分到來時的那種最美妙的感受。
坐在客棧外面的長椅上,我堅持抽完了一根香菸,這才終於打算離去。
回到自己所住的旅店後,我那顆本來浮躁的心也終於隨着環境而平靜下來,看着面前杯劃上歲月痕跡的天花板,我漸漸的閉上了眼睛,我希望明天在太陽升起了那一刻時,能夠看見諾夕最美的容顏,而我也是精神狀態最好的一面。
……
次日的一大早,我五點多鐘便起牀,趕着天色的朦朧,空氣中飄散着潮溼的味道,想必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在鄭州這座不輸於北京空氣質量的城市裡呼吸着清新的味道。
再一次的來到那家“緣來就是你”客棧,此時的客棧大門已經打開,並陸續的有人離開,我懷揣着最憧憬的心情,等待着諾夕從客棧裡走出來的那一幕。
大概又等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後,果真如同昨天那位大爺說的一般,諾夕的身影居然真的在這個時間點兒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來。
她穿着一件淺灰色的寬鬆t恤,扎着蓬鬆的頭髮,臉上還掛着剛剛洗過卻並未擦去的水跡,沒有任何化妝品的點綴,卻依舊美得出神入“畫”!
她立在原地凝視着我,眼神中充滿了驚異,而我也慢慢的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就這麼與她相視着微笑。
諾夕眨動着美眸,等了許久才終於走近了我的身邊,臉上帶着很輕鬆的笑容,對我說道:“你怎麼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