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有了這種想法之後,很快便披上了一件外套準備出門,只是在我來到諾夕家的門前時,內心深處的那種忐忑不安讓我漸漸升起一絲膽怯之意,因爲我不知道在見到諾夕時,自己該以怎麼樣的姿態坦然面對,畢竟昨晚當着她面痛哭的行爲實在是太丟人了。
我習慣性的蹲在她家門口憑藉着香菸來緩釋內心的焦慮,直到老徐跟徐媽提着保溫飯盒從樓梯口走了上來,老徐看着我此時的姿態,略顯生氣的瞥了我一眼,說道:“臭小子,睡醒了?”
我明顯的帶着情緒白了一眼老徐,對於他們夫婦的到來我挺意外的,不過看着徐媽手中提着的一個保溫飯盒,我頓時掐滅指尖的香菸,並起身試圖從徐媽(老徐的老婆)的手中接過她提來的保溫飯盒,笑道:“徐媽,還是你知道疼我,讓我看看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來了?”
老徐伸手在我的手背上打了一下,瞪着我,道:“誰說這是給你的?”
我憤恨的看着老徐:“從一見面就針對我,我都忍你半天沒發泄了,這飯不是給我的,難不成還是給隔壁這丫頭的嗎?”
“草包,上次放我鴿子的事情還沒找你算賬,現在還好意思說這是給你帶的食物,知不知道夜裡要不是人家丫頭蹲着你的‘屍體’守了那麼久,指不定現在你都死在外面哪條街頭上了!”
這時徐媽伸手便狠狠在老徐的腰上掐了一下,訓斥他道:“烏鴉嘴,都過半百的年紀了,挨着大過年,少說些不吉利的話!”
看着老徐被徐媽一頓訓斥,反倒是讓我得意起來,指着他落井下石道:“活該,就得徐媽這麼治你,都老大一把年紀了連話都不會說!”
徐媽轉而又沒好氣的瞪着我:“你呀,以後少在外面瞎混,喝酒也得有個節制……還有儘量少跟他個老頭子鬥些嘴,萬一要是把他心臟病給氣出來,讓我下半輩子還咋活!”
我不以爲然的看着老徐,實際上主要是他總跟我處處作對,他一直都想讓我認他做乾爹,不過我只認徐媽是我的乾媽,所以老徐就一直懷恨在心,不管我做什麼他都要跟我唱反調。
看着我跟老徐一副天生冤家誰不搭理誰的傲慢,徐媽無奈的搖了搖頭掏出鑰匙打開了諾夕家的保險門,對我說道:“我在家給你跟小夕煮了些小米粥,剛好你起牀就一塊進來吧!”
我有些尷尬的站在門外,卻並沒有立即跟上徐媽一塊進去。
這時老徐反瞪着我說道:“臭小子,你昨天晚上可是把這丫頭折騰夠嗆的,幸虧她當場及時給我打了個電話,否則還真不知道她一個小丫頭該咋把你弄回家!”
我尷尬的嘆息一口氣,因爲自己喝酒的原因還麻煩到老徐,這讓我很是慚愧,同時對老徐的熱心幫助報以感激的心態。看着徐媽已經走進去的身影,我從身上掏出了那包私藏很久的軟中華遞給了老徐,用習慣性的方式對他說道:“說這麼多你不就是想讓我知道,當時沒有你在是不行的麼……這包煙都給你就當是感謝了,平時自己都捨不得抽!”
實際上我並不太喜歡抽中華香菸,所以這包香菸一直都放在家中沒曾抽過,如今身上的香菸都已經抽完,只好把那包中華香菸拿出來應急。
“你這臭小子,我是這個意思嗎?”老徐表面裝作一副高冷的姿態,卻已經從我手中把這包中華香菸給搶走。
……
因爲老徐夫婦突然的到來,倒讓我不再單獨去面對敲諾夕家門的那份尷尬了,在跟隨老徐走進了諾夕的家中之後,在她的臥室中,我看到諾夕面色有些蒼白的坐在牀上端着徐媽帶來的粥,小口小口的吞嚥着。這一幕讓我很是愧疚,如果昨晚不是她的不離不棄,說不定此時的我真如老徐說的那般拋屍野外了。
看着她一口口的喝着碗中的小米粥,我也真實的感到有些飢餓,便走到牀頭準備端起另一碗徐媽盛好小米粥。
這時諾夕忽然用手擋住了我去端粥的路線,並帶着憤恨的情緒瞪着我,問道:“你幹嘛?”
我有些窘迫的看着她:“我餓了!”
“餓了就可以隨便亂吃別人的東西嗎?”
我差點沒被諾夕的一句話給噎死,也實在搞不懂她究竟腦子想的都是些什麼東西,真有些好奇像她對我的這麼一個態度,當時沒把我從西湖邊推下去就算不錯了,又怎麼可能會風雨同舟般的守護着醉酒的我。
但不管怎樣,我都沒有跟她較真的心態,於是便只好尷尬的把手縮了回來,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吃着碗裡,還霸佔着“鍋裡”的蠻橫!
一旁的老徐特鄙視的嫌棄着我,但我實在有些餓了,便向徐媽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小片刻之後,一向待我很好的徐媽無奈的笑着搖了搖頭,對我說:“客廳的飯盒裡給你留的還有!”
“哦!”我無語的看着諾夕,但她很快便回覆了我一個傲慢的眼神,好似有種不服可以找她單挑的霸氣。
坐在客廳裡的茶几旁,我狼吞虎嚥式的吃着徐媽帶來的小米粥,而老徐則是坐在我身旁,一邊抽着香菸,一邊無奈的搖頭對我說道:“你小子昨晚可算是快把我們給折騰死了,又哭又鬧……抱着丫頭的腿在街上死活不肯鬆手,還大罵她忘恩負義不是個好女人,當時就把她給氣哭了!”
一想到老徐描繪出的畫面,我頓時有些頭昏腦炸,我只知道昨晚是她一直守護在我的身邊,卻並記不太清自己何時曾開口辱罵過她,也怪不得她爲什麼剛剛會那麼的痛恨我,原來是我在無意之間把她氣到了這種程度。
在我無奈的時刻,老徐這時忽然又用腳踢了踢我,帶着一副老奸巨猾的笑容,問我道:“你小子跟我說實話,你倆昨晚是咋糾纏道一起的?男人在外面喝酒倒真沒什麼,爲啥偏偏你喝醉的時候,她會在你的身邊?”
我皺着眉頭,其實老徐問我的這個問題,也是讓我最爲糾結的,我明明記得自己臨走的時候,諾夕還在酒吧跟那個白襯衫的青年老闆笑談着什麼,我可以想象到任何人當時出現在我的身邊,卻唯獨她是我沒曾想過的。於是撇了撇嘴,說道:“我當時喝斷片了,也挺好奇她爲什麼會在我身邊的!”
“你小子嘴裡就沒過一句真話,我不信平原無故她會在路上偶遇到你!”
我不願意跟老徐瞎扯太多,便裝作一副連我自己相信的表情說道:“估計是緣分吧!”
老徐氣的兩眼直瞪着我,但很快隨着徐媽的到來,她白了一眼正跟我八卦的老徐,說道:“別整天沒事兒瞎摻和人家年輕人的事兒了,有那個時間還不趕緊回家把碗給刷了!”
老徐尷尬的笑了笑,徐媽又跟我說道:“小楓,我跟老徐就先回去了,你在這邊身爲一個男人,要做到一個男人該有的責任,人家丫頭爲了你都把自己給折騰成這樣了,你以後少欺負點兒她知道嗎?”
我有些無奈的看着徐媽,真不知道她是從哪點兒看出來我有能力可以欺負的了諾夕的……
徐媽跟老徐在這邊又呆了一小會兒的時間便離開了,不過老徐在離開之前還特地給了我一個加油的動作,似乎是刻意給我創造出跟諾夕單處的機會似的。而隨着他們夫婦的離開,這間房子中便真切的只剩下了我跟諾夕兩個人,我下意識的朝她的房間看了看,剛好趕着她身穿一套棉質的睡衣從臥室走出來,頓時氣氛就在忽然之間開始變得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