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飛行了三個小時左右,我在下午一點左右正式飛到了杭州,出了蕭山機場,一陣微風吹過,雖然也就一個月沒回來,但卻很清楚地發覺杭州已經正式進入了秋天。
打了車後,我沒有通知任何朋友,而是直接給許久未曾聯繫過的左梓涵發去了一條短信,道:“有時間嗎?見個面聊聊吧?”
左梓涵似乎一早就會料到我終會找她,也就只等了不到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她很快回復了我消息,說道:“那就在你經常去的西風南吟酒吧裡吧,半個小時後我在那等你!”
“嗯,等會兒見!”
我簡單回了一個字,隨即讓出租車師傅直接把西風南吟設爲目的地。
其實我這趟回來的目的很純粹,也不想過多的在這多逗留,甚至老家都不想回去,所以早點解決問題纔是關鍵。
四十分鐘後,我準時出現在了西風南吟酒吧裡,在熟悉的地方,我一眼看到了左梓涵戴着一頂遮陽帽正坐在木質窗戶前,面前放着的是幾瓶啤酒與一盒女士香菸。
我來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菸,輕輕吸了幾口,她也同樣給自己點上了一根,與我對視了幾秒後,無奈的笑了笑,道:“我以爲你應該很早就會找我聊得,只是沒想到是在事情發生的幾個月後。”
我平靜的回道:“現在也不晚!”
左梓涵輕微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道:“聽說你後來去了鄭州又去了大理。”
“嗯。”我再一次簡單的回道。
其實若放在之前,我肯定會惱羞成怒的指責,甚至可能都會動手打她,但現在我深刻明白了每件事情所帶來的意義,事已至此,就算我真的翻臉打了她,也不過只會給我劃上一個混蛋的標籤,也很沒有意義。
我給自己打開了一瓶啤酒喝了幾口,忍不住看了看那個熟悉的演唱臺上陌生的女歌手,最終正視着左梓涵,道:“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左梓涵撇了撇嘴,道:“不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題了,錯在於我,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我冷聲笑道:“滿意的答案,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你覺得怎麼才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這時左梓涵從一旁的手提包裡取出了份合同放在我的面前,道:“這是我個人擁有那年花開的百分之三十股份,你簽上你的名字。”
我愣了愣,有些狐疑的看着左梓涵。
她又笑了笑,道:“怎麼,害怕我欺騙你嗎?”
“不是害怕欺騙,就算你把股份轉讓給我,又有什麼意義,你覺得物質能彌補一切嗎?”
“是啊,錯已經錯了,現在彌補又還有什麼意義呢?”左梓涵有些失神的看着窗外的爬藤,片刻後,又繼續道:“不不過不管你信或不信,這份合同我早就想過給你了……”
對於左梓涵的說法,我並不予以否認,或許在某些事情上她確實做的失去了理智,但那年花開當時也正是她不計一切親自交到我的手中的。
見我陷入了沉默,這時,左梓涵又繼續對我說道:“放心吧,我自己手上還有一些錢,這股份給你後,我就會離開杭州,從此斷絕跟張央的所有聯繫。”
我看着她,無奈的搖頭:“當初又何必呢?”
左梓涵用手支撐着下顎,仍舊失神的看着窗外,微微笑了笑,道:“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我做了太多錯事了,本以爲來到杭州會是一個新的開始,卻沒想到,只不過又是一個煉獄的開始……”
說到此時,左梓涵停下來又看了看我,道:“你應該很恨我吧,是我的出現才破壞了你的家庭。”
“這件事情,錯不一定在你,而是這個骯髒的社會與人心的不古!”
“呵呵,或許吧……”
在酒吧我跟左梓涵沒有聊得太多,最終她留下了這份合同之後,沒多久便離開了這裡。
我從酒吧離開後,獨自一人走在街頭,記憶中我已經很久沒有去西湖的斷橋邊看一看了,所以當即決定去湖邊走走,以前每次喝醉都會往這裡跑,記憶最深的就是那個雨夜,我喝的像個傻逼,當所有人都把我當個死人時,是諾夕堅持陪在了我的身邊。
買了兩包香菸,我來到這個熟悉的地方,看着湖邊的人來人往,有些失神。
不知何時起,我看到了一個似乎很久很久都沒有再見過的面貌,她推着一個嬰兒車留着知性的短髮走在湖邊,她也看見了我,我們四目相對,最終各自帶着無奈的笑意打了招呼。
我看着於葉推着嬰兒車裡坐着的一個小男孩兒,伸手捏了捏他纖滑的皮膚,心中莫名的不是滋味,但還是面帶笑容擡起頭看着於葉,道:“這是你兒子呀?”
於葉將面前一絲凌亂的頭髮別在了耳後,微微笑了笑點頭。
從她的眼中,我看到的是一個身爲母親的溫柔,的確,此時的她與我最後一次見她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叫什麼名字?”
“忘非!”
“忘非?”我在嘴中唸了一句,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名字的含義,是忘掉過去的是是非非。
我笑了笑,再次捏了捏孩子的臉蛋兒,笑道:“忘非,小忘非!”
於葉同是笑了笑,問我道:“你還是老樣子,總是喜歡沒事兒往這兒跑!”
我聳肩,道:“杭州總共就這麼大嘛!”
“這倒也是……對了,聽晴雨說,你現在去了大理?”
“嗯!”
我跟於葉並肩沿着西湖的岸邊朝前沒有目標的走着,但各自沉默了許久,也終究沒人開口打破這種寂靜。
是的,畢竟一年之前,我們還是躺在同一個牀上,那麼的相愛,而如今,她卻早已爲別人剩下了孩子做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