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諾夕沒想到我會在忽然之間痛哭,以至於她半天都沒緩過神來,就這麼呆滯的坐在我身邊凝視着我,直到我伸手抓住了她的腳踝,她這才慌忙起身又繼續拉着我的胳膊往後移動。
只是因爲她本身就沒多大力氣的緣故,對猶如死人般的我基本上無可奈何,而我也實在不想動彈,一想到她那天說要報復我的畫面,頓時就開始對她耍起了無賴,乾脆用雙手抱着她的一隻腳,就這麼跟個****似的躺在湖邊,把她與我生生的捆綁在一起感受着風雨的摧殘。而出奇的是諾夕並沒有因此憤恨的甩開我,始終都是用自己的雙手死死抓着我的胳膊不肯放手。
漸漸的,這種局面僵持了很久,我依稀感觸到雨水似乎開始停止了,但等我費力的睜開那沉重的雙眼時,才明白原來並不是雨下的小了,而是諾夕脫掉了身上唯一那件可以遮寒的黑色大衣頂在我的頭上,撐起了一把用衣服構造出的雨傘……我有些哽咽,意識也開始有些模糊起來,以至於都看不清她那張美麗的臉蛋兒了……
次日,當我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天色已經隱隱有些昏暗,而我卻莫名其妙的躺在自己房間裡的牀上,身旁並沒有諾夕的身影。
我起牀簡單的洗漱了一會兒,只感到自己的腦袋有種頭痛欲裂的痛感,我深知這一次自己算是徹底的喝斷片了,休息了很久的時間,我強忍着頭腦的昏脹到飲水機前接了杯開水,便無力的躺在沙發上,慶幸的是手機還沒有弄丟,不過已經因爲沒電而關機了。
在我準備再躺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誰呀?”
門外並沒有人迴應,但敲門聲依舊沒有停止,我有些不耐煩的起身,當打開保險門的瞬間,韓佳怒目圓瞪,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表情站在門外。
躺在沙發上,韓佳帶着怒氣站在我的面前:“顧小楓,你可以啊……一整天都窩在家裡睡覺不去公司上班,這次被我抓個正着,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我悠哉悠哉的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菸,說道:“沒什麼好解釋的,昨晚在你家睡覺太冷了,總不能讓你跟我一起睡來佔我的便宜,所以在回家的途中路過一家酒吧,沒忍住就進去喝了些小酒,結果斷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種感覺,昨晚你還吐了我一身呢!”
韓佳狠狠咬着嘴脣,緊緊抓着手中的手提包恨不得把它直接砸在我的身上。我深知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但始終裝作一副你沒我有理的姿態,吊兒郎當的叼着香菸看着韓佳,說道:“你還好意思來找我,我昨晚差點就跌進西湖裡淹死了,給你發了多少條短信讓你來救我,你都沒看到嗎?”
“你發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咋知道發的啥,反正我給你請過假了,別想扣我工資!”
韓佳狠狠瞪了我一眼,但她知道她對於我而言根本沒有絲毫的威懾力,所以也懶得在跟我耍嘴皮,在茶几邊坐了下來之後,她一邊替我收拾着那剛剛被我弄亂的茶几桌面,一邊說道:“我明天要去寧波出差一趟!”
“哦……”我機械式的應了一聲,便繼續躺在沙發上閉起雙眼休憩。
韓佳忽然把一團擦茶几用的紙巾砸在了我的身上,說道:“你給我打起點精神來,我跟你說些正事兒!”
我依舊緊閉着雙眼:“啥事兒你說唄,我又不是用眼睛聽你講話的!”
韓佳沉默着,片刻之後纔對我說道:“我在你這兒呆不了多會兒就要走了……劉總那邊的項目我會持續盯着的!”
“哦,知道了!”我打斷了了韓佳的講話。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還有……我今天主要來找你的原因是想跟你提前打聲招呼,在我離開的這幾天內,不管是誰跟你打聽我的消息,你都不要告訴他,明白嗎?”
我終於睜開眼睛疑惑的看着韓佳:“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只要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就行了!”
我有些不太能理解的看着她,這時韓佳又繼續說道:“在我離開公司的這幾天,你最好不要給我再出現類似於今天翹班的情況,不然等我回來你給我小心着點兒!”
我不以爲然的聳了聳肩膀:“嚇死寶寶了!”
韓佳沒搭理我,而是把一張洗衣店的票據從手提包中取了出來遞到我的面前,說道:“你的衣服在這家洗衣店裡,需要的時候你自己去取!”
“你幹嘛不給我取?”
“我要去出差,你屁大點兒事兒都讓我給你弄好嗎?”韓佳瞪着我。
“你是女的,有義務負責照顧我!”
“滾!”
……
韓佳在我家沒呆多久之後便急着趕高鐵離開了,我巴不得她趕緊離開,否則又得沒完沒了的拿我今天沒上班的事兒說辭,只是她說走就走倒是挺意外的,由於我今天沒去公司上班,也並不知道具體的安排。
一口喝完之前倒好的開水,我便繼續無聊的躺在沙發上,頭腦的昏脹讓我不得不,要多休息一會兒的時間調整精神,但在我躺下來的那一刻起,腦海中便開始回想起關於昨晚的點點滴滴,我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家了。
不過一想到昨晚諾夕頂着寒風與冷雨守護在我的身旁時的畫面,心中莫名的一陣感動,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夜晚,也忘不掉是她及時伸手把我從湖邊拉了回來,所以才導致我沒有失足掉進湖中,更忘不掉這個寒冷的雨夜中她身穿白色長裙時的美麗身姿……
由於諾夕之前本身就已經染上了風寒,昨晚更是身穿了一條夏季才穿的長裙陪着我在雨夜中折騰了許久,不知道她此時的病情會不會更加的嚴重化了,我的心中漸漸升起一陣虧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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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強忍着撕裂神經的頭痛走到陽臺上,想試圖通過隔壁諾夕的臥室看一看此時她的狀況,不過她的房間裡已經拉上了窗簾,我根本看不到臥室裡的畫面,也更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家中。
我給自己點燃上了一根香菸,就這麼站在陽臺上失神的看着她的房間……
很長的一段時間過去,諾夕的房間裡燈線忽然亮了起來,這讓我本能的一陣興奮,於是掐滅指尖的香菸便打算去隔壁看一看她的情況,並很真誠的跟她說上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