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會在渾然不知中流逝,今天的等待雖然十分煎熬,但對於我而言卻是擁有一定的意義,因爲我從來都覺得今天過去了大不了還有明天,但此時我只知道錯過了今天,明天也許就是下一個更長久的時間。
終於,在臨近深夜十二點鐘的時候,我終於看見了諾夕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中來,她扎着簡單的馬尾辮停留在電梯口處眺望着接待區似乎是在尋找我的身影,但我早已經換了一個角落裡最好的位置,只希望能在諾夕下來的第一時間裡看到她。
見諾夕還在左右探望,我無聊心作祟,於是趕緊偷偷摸摸藉着盆栽的遮掩來到她的身後,然後趁其不備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諾夕下意識的轉過身來,隨即面無表情的瞪着我,道:“幼不幼稚你?”
我聳了聳肩膀,深知她可能還在因爲這幾天發生的系列事情而生氣着,但也明白表面冷漠的背後,她有着一顆並不冷漠的心,否則在我等待她的這段時間裡,她早就讓人以各種理由轉告我她不想見我了。
我伸手幫她取過了手提包,笑着說道:“我給你買了生煎包,還有銀耳粥,你忙到現在一定餓了吧!”
諾夕白了我一眼,依舊冷冰冰的回道:“我開會時吃過了!”
“那你就當這是夜宵吧,你看你這幾天都瘦成什麼樣了,得多吃一些補補!”
諾夕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同意,只是我也並沒有給她做出選擇的機會,拉着她的胳膊便朝着我剛纔坐着的那個角落的方向走去。
來到接待區坐了下來以後,我將買來的生煎包與銀耳粥打開放到了諾夕的面前,然後說道:“別客氣,趁熱吃!”
諾夕用一種極爲鄙夷的眼神看着我,說道:“怎麼,你在杭州這幾天過的舒服了嗎?有個那麼漂亮的女明星陪着你吃喝玩樂的……”
我大言不慚道:“這說的哪裡話,你現在不也算是半隻腳踏進娛樂圈了嘛,而且自己還有一個傳媒公司!”
“我跟她不一樣,我進這個圈子只是暫時的!”
“不管是不是暫時的,也都改變不了你曾經身爲公衆明星的事實呀!”
諾夕沒有再回話,她拿起我給她買來的銀耳粥喝了一口後,這纔有相對溫柔了一些的語氣,對我說道:“你今天在這裡等的該着急了吧?餓不餓?”
我會心的笑着搖了搖頭道:“不餓,只是有些好奇,你爲什麼下午見到我以後,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諾夕皺起了眉頭:“你趁我不在杭州的時候跟其他女人曖昧不清,還想讓我給你好臉色?”
我苦逼的拉長了臉,喊冤道:“我真沒跟晴雨發生什麼,當時是因爲她在酒吧喝多了,我去接她離開,誰知哪個孫子在那個角度偷拍了一張我們看似在接吻的照片……拍戲的借位,借位你應該知道的吧,你要不信我朝着生煎包發誓!”
諾夕點了點頭,隨後輕聲說道:“其實,我也知道你不是這種人,可你知道我當時看了這條新聞之後,有多氣憤嗎?”
“你有多生氣,就說明你有多愛我!”
“能不能要點兒臉皮了?”
我用筷子夾了一隻生煎包放到諾夕的嘴邊,說道:“那你知道你瞞着我說你去了大理,實際上卻偷偷來了上海,我知道真相以後有多無語麼,直到今天關城帶我一起來上海,我也才知道他到上海來只是爲了跟你們公司簽約,我感覺自己就跟個傻逼似的被你們戲耍!”
“我這不是怕你因爲我的事情分心嘛,你們的新店馬上就要開業了!”
得到諾夕的回覆,即便她真的隱瞞了我事實,但還是會覺得心中生起陣陣暖意,等到諾夕四處看了看周圍沒人之後,這才張嘴一口咬下生煎包,並把筷子從我手中接了過去。
我靜距離的端詳着她,似笑非笑,道:“所以……你當時帶着憤怒離開杭州,也是僞裝出來的了嗎?”
“當然不是,誰知道你當時跟你的前女友在房間裡做着什麼見不得人的行爲!”頓了頓,她還特別認真的看着我說道:“衣服都撕扯成那樣了!”
“……”
我不想再跟諾夕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等了片刻後便轉移了話題,對她說道:“對了,我下午來找你的時候,聽公司人稱你爲慕諾夕……不應該是慕容諾夕纔是嗎?”
諾夕停下了手中正在喝着銀耳粥的動作,似乎在心中醞釀着什麼,半天才放下手中的銀耳粥,對我說道:“從今天開始,慕容諾夕這個名字將不會存在了,慕諾夕是我新的名字!”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是因爲你不喜歡慕容這個姓氏對嗎?”
諾夕點頭,道:“因爲我的身份變了,除了過去我們留下的一些回憶,從前對於我來說只是過眼雲煙的曾經,慕容這個姓氏是他給我的,現在我還給他!”
稍後她又繼續說道:“不光是我的姓氏,青夕傳媒這家公司也將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你打算把青夕傳媒的名字也換掉?”
“我覺得沒什麼不可以,慕容長青留下的那些底子早都煙消雲散,我已經找到了其他的投資人,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個新的傳媒集團出現……”說罷,她又憂心仲仲的看着我,說道:“只是,將來我可能就會很少去杭州了,你會介意的嗎?”
“你要一直留在上海嗎?”
諾夕輕輕咬着嘴脣,隨後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諾夕,但心中的失落感根本揮之不去,很多人都說異地戀是對於兩個人感情最基本的考驗,但事實上又有多少人輸給了兩座城市的距離呢?
我剋制不住的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菸,因爲我明白只有香菸才能緩解我的焦慮,好以最冷靜的方式去處理一些棘手的問題。
指尖的香菸還在沒有規律的燃燒着,其實杭州距離上海也不過只有一個小時的高鐵車程,但即便如此也改不了它隔着上百公里的事實,我自問自己,如果諾夕以後留在了上海,而我將重點發展在杭州,那麼我們之間的感情,會長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