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不出乎意料,諾夕還是沒有回覆我所發去的消息,其實我此刻應該比誰都清楚,諾夕或許早都已經換掉了她曾經所用的聯繫方式吧。
世界很小,小到我跟諾夕本是兩個沒有交集的人都能幸運相遇,但生活很大,大到讓我們在瑣碎的奔忙之間丟失了彼此。
一旁的白離總是能洞察我的所有情緒,她將兩鬢的髮絲別在耳後,片刻後,對我說道:“小楓,你覺得諾夕還會回來嗎?”
我看了看一旁的白離,乾淨利落的回道:“回不回來,我都不會回頭。”
“所以你願意等多久時間呢?”
我沉思着擡頭看着大理的雲空,最終道:“我走在了一條幹涸的沙漠中,當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已經沒辦法回頭了!我不想用等多久去定義自己,至少會等我我沒有跟現實妥協之前!”
白離皺了皺眉頭,道:“那你有考慮過自己的家人嗎?”
“家人?”我冷冷的一笑,道:“在利益面前,親情就會淪爲一種笑話,從我來到大理的時候,我的生活就註定是孤獨的,沒有親情,還有一份或許永遠沒有結果的愛情!”
“好吧,我其實也沒有其他意思,只是覺得你爸媽也挺爲難的,也相信他們是愛你的……”白離拿起身邊的純淨水輕輕喝了幾口,隨即起身道:“我吃飽啦,等會兒我打算找個花卉市場買點盆栽,順便再去定製一些書架。”
“用不着這麼急!”
“我不喜歡拖延,儘快做完手頭的事情才最重要!”
其實我一直都很清楚白離是個對自己很嚴律的人,所以我的懶散一直與她格格不入,這讓我我有些尷尬,半天后才道:“其實這些事情我來就好了的……你好不容易來修個假,還是在客棧好好的睡上一個午覺吧!”
“就麼好的天氣用來睡覺也太浪費了吧!”白離笑了笑,隨即又道:“我在這邊會找朋友帶我過去的!”
說罷白離便將飯盒放進了垃圾桶內,並朝我揮了揮手:“我先去花卉市場看看,你這邊下午最好就開始着手招聘員工,至少需要一個好的咖啡師,店內格局本身就已經設定好,裝修實際上用不了幾天的。”
看着白離的背影,我坐在店門口的臺階上,因爲有白離幫忙的緣故,所以我則是那個被閒下來的人,於是簡單收拾好飯盒,剩餘的時間,則是帶着一顆不夾雜任何複雜情緒的心情走在大理古城的各個大街小巷之中;相比較起白離,我倒是更像來休假的人。
當然,招聘方面的事情我都交給了方青青,我則是在大理古城內隨便看看這裡的市場,大概兩個多小時,回到店內的時候,方青青的身邊已經多了三個年輕的男女,她正在跟這幾個人介紹着我們的書店。
見我回到店內,方青青馬上從開始的認真,到現在的笑臉相迎,指着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男生對我說道:“楓哥,你看,這個大哥叫阿浪,是我在廈門時認識很久的一個朋友,之前在鼓浪嶼有開過一家自己的客棧,是個咖啡師,也是個流浪歌手……所以大家都叫他阿浪!”
我大概看了幾眼這個留着絡腮鬍扎着長髮的男人,隨即掏了根菸遞到他的面前,笑道:“顧小楓,一個窮的只剩下時間的**絲!”
阿浪接過我遞過去的香菸看了看,片刻後露出了經歷過歲月打磨的笑容,道:“紅旗渠,河南的?我老家是鄭州的!”
我聳肩,道:“我在鄭州呆過一段時間,所以就多買了幾條!”
阿浪給自己點燃了香菸,重重的抽了兩口,隨即眯起了眼睛來,道:“還是以前的味道!”
“很久沒回去了吧?”
阿浪點了點頭,片刻後,對我說道:“聽青青說過了,我可以現在調試咖啡給你嚐嚐!”
其實有時候,有些人說的話你會莫名其妙的相信,就像是此時站在我面前的阿浪一樣,他的臉上都寫着自信與沉穩。
於是我擺了擺手,道:“不急,你們都是青青的朋友,我相信她!”
阿浪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看着我,緊接着又道:“不知道有句話該不該講,但我還是想說,太盲目的相信一個人不好!”
在這一瞬間,我有種心被刺痛的感覺,畢竟經歷過張央這件事情以後,我的心中多少都已經留下了很深的印記。
我笑了笑,回答阿浪道:“誰都明白社會險惡,不應該過於去相信一個人,但我總覺得,這個世界上,總會有好人的,是吧?”
阿浪沉默了片刻,隨即點頭道:“我跟你幹了!”
剩下的時間,方青青又給我介紹了她帶來的另外兩個人,對於工薪基本上都沒什麼要求,只要有個溫飽即可。
簡單的閒聊期間,白離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
等我出去後才發覺,她坐在一輛電動三輪車上,可能是由於長時間太陽直射的緣故,導致臉上有股透着血絲的紅潤,大汗淋漓。
我趕緊走到三輪車前把她扶了起來,看着滿車的盆栽,無語道:“你別在我這兒呆幾天曬的回去都沒人認識了!”
白離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並打開自己拿着的純淨水喝了幾口,道:“別說廢話了,趕緊幫我一起把花盆都端下來。”
“你先進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那你慢點兒,這都是我弄上來的,我先去休息一小會兒,等下來幫你!”
“趕緊進去吧!”
幾乎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由於其餘都是女生,所以我跟阿浪兩個男人搬着幾十盆的花花草草來回穿梭。
直到最後一個盆栽被我們端了進去,我早已累的幾乎四肢癱瘓,坐在屋內的木質長椅上,我捂着自己的腰大喘粗氣,白離則是坐在一旁拿着蒲扇一邊幫我扇風,一邊看着我,道:“腰累壞了吧!”
我白了一眼白離,道:“你可以說累壞了,但不能說我腰累壞了!”
“爲什麼?”
一旁的阿浪瞥了我一眼,回道:“男人的腎,比他的命還重要!”
白離似乎明白了什麼,於是臉色當即更紅了一些。
倒是一同坐下來的方青青帶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跟白離,問道:“楓哥,我能問你哥問題嗎?”
“啥問題?”
方青青撇了撇嘴,隨後看着坐在我身邊的白離,道:“白離姐是你的女朋友嗎?感覺你倆看着挺像對情侶,而且我們也都覺得你們倆好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