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幺完全就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玩笑話,這從演習地點到澳門,完全就是風牛馬不相及的兩件事,但是這陳博竟然在毫不猶豫的情況下就做出改變學習目標的決定,這着實讓楊幺有些不可思議。
“澳門買蛋撻?買哪家的有要求嗎?”
令楊幺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這參加訓練的士兵竟然沒有提出質疑。要知道,現在的部隊已經不是你讓我死我就去死的年代了,而是你讓我死沒問題你得給我個理由吧?這從演習地點到澳門搞敵後滲透,和死真沒啥大區別了,但是這幫士兵竟然連一點顧慮都沒有,從這一點就不難看出,這陳博一直以來就不是一個按套路出牌的主。
“楊隊長,你喜歡哪家的蛋撻?”陳博一本正經地看着楊幺問道。
望着陳博鄭重其事的神情,看着顯示屏上正在掉轉方向的信號燈,楊幺不由自主笑道:“陳大隊長,你還真是用兵有道啊!”
“什麼意思?”陳博不解地問道。
楊幺哭笑不得地說道:“我的意思是,你治兵有方。行了,不說這個了,我知道澳門有家蛋撻不錯,具體叫什麼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在什麼地方。告訴他們,我在花地瑪聖母堂等他們。”
“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去?”陳博吃驚地問道。
楊幺輕輕點了點頭。
陳博不假思索地說道:“陳鑫,馬上準備飛機,跟楊隊長去一趟澳門。我和駐澳部隊聯繫。”
楊幺笑道:“算了吧,既然是演習,那就要有個演習的樣子,我也像他們一樣,滲透進去了。”
“這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陳博試探性地問道。
楊幺苦笑道:“都是草率的人,能不幹草率的事兒嗎?”
陳博一臉爲難地說道:“那你遠來是客,我也不能就這麼讓人冒險啊。那什麼,讓陳鑫陪着你去,路上有什麼問題,還有個照應。”
楊幺笑而不語,這陳博和陳鑫是什麼關係他不知道,不過這兩貨肚子裡賣的是什麼藥他心裡卻是十分清楚,但是這並不妨礙楊幺要參加這場演習,不衝別的,就衝着這陳博真敢讓人改變目標到澳門給他買蛋撻,他也得跟着。
“我也就不瞎客氣了, 他們都已經動了,你要是想去,也得趕緊出發了。計時開始!”楊幺說着話,就調整好了手錶上的計時功能,隨着數字的翻動,楊幺急步走出了指揮部。
“哥,這傢伙要玩真的?”陳鑫驚訝地看着楊幺的背影叫道。
陳博面無表情地說道:“無論如何,都要跟好他。”
“我儘量……”陳鑫尷尬地點了點頭,快步竄出了房間。
指揮部到澳門的陸地距離是五百八十四公里,這種距離已經不是敵後滲透了,直接就可以稱之爲長途作戰了!
這種距離的作戰,對體能的考驗是及其苛刻的,就憑陳博敢讓陳鑫跟着楊幺,楊幺就知道,這個陳鑫絕對是海軍陸戰隊的一朵奇葩。
兩個人在基地門口匯合之後,陳鑫就一絲不苟向楊幺請教着呆會兒的行動路線。
楊幺悻悻地說道:“別謙虛了,都到這份上了還演什麼,弄得好像害怕跟不上我似的。”
陳鑫尷尬地說道:“這不是以防萬一嗎?”
楊幺面無表情地說道:“長途滲透作戰,最重要的不是滲透,而是在到達目的地之後仍然有作戰能力。之所以這種演習項目會很少出現在正式的演習場上,就是因爲往往到了最後場面搞的很難看。你們大隊長是個奇葩,這種建議都能聽從,我要是不趕緊跑到澳門去幫着收場,到時候這些士兵還不得恨死我啊!”
陳鑫一臉崇敬地說道:“我哥就是這樣的人。”
楊幺笑道:“喲,一門兩將啊,這將來又是一段佳話。行了,不說沒用的 ,既然是滲透,那咱們這一路就要在既不違反學習規則又能在他們之前趕到的交通工具。不然,要是咱們比他們去的還晚,那不是鬧笑話嗎?”
陳鑫不假思索地說道:“飛機最快!”
楊幺白了陳鑫一眼:“不是說了不能用傳統工具了嗎?這是漁村,周邊有很多快艇,一會隨便偷一輛,先到沿海再說!”
陳鑫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楊幺:“隨便……偷一輛!”
楊幺着急地說道:“天快亮了,咱們必須得在天亮之前趕到澳門,不然可真是給駐澳部隊添麻煩了。走吧,趕緊出發了。”
陳鑫還能說什麼?只能是跟着楊幺跑向了周邊的碼頭。
說是隨便偷一輛,但是楊幺偷的時候可真不隨便,在一番挑選之後,選中了一輛看上去八九成新的雅馬哈快艇,然後便是開鎖、打火、上路。
楊幺偷快艇的動作雖然熟練到讓人吃驚的地步,但是更加令人不解的是他怎麼能夠在沒有地圖和任何輔助的情況下將駕駛快艇駛向目的地。
由於開的太快,兩人根本沒有辦法交談,所以陳鑫只能是將這個疑惑藏在肚子裡,等着一會兒是不是能夠準確到達目的地。
當快艇在漆黑的黑麪上以極速行駛了一個小時零四十分鐘後,繁華的珠海夜景便是映入了陳鑫的眼簾,當到達能夠目測到拱北口岸的距離時,楊幺直接熄火,然後便是脫起了衣服,邊脫衣服邊說道:“從這裡到澳門,也就是個十幾海里的樣子,咱們直接游過去還省事。”
“什麼?”陳鑫心中的疑問直接就被楊幺這一句話給震沒了。
十幾海里不是十幾公里,而且這還不是在海訓基地遊,而是直接在海上游,這萬一要出個什麼事兒……都沒個吃後悔藥的地方。
陳鑫忙勸道:“楊隊長,咱們是不是想想別的辦法?”
楊幺不以爲然地說道:“你們不就是想看看我這個綜合行動隊的大隊長到底有什麼本事嗎?還有什麼方法是在你們擅長的領域打敗你們更直觀的方式嗎?”
一句話而已,就讓陳鑫對楊幺從不屑變成了尊重。
“我得向你道歉。”陳鑫面無表情地說道。
楊幺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需要道歉,軍營的規矩我懂,所以我現在纔會在這裡。既然你們是海軍陸戰隊,那這游泳是你們絕對的強項了吧?陳少校,下水之後,我會全力前遊,如果你能在我登岸半小時後上岸,就算我輸了。”
陳鑫眉頭不覺一緊,望着這茫茫大海說道:“楊隊長,我承認,我們這次做的有些不太地道。但是……你這樣是不是也太草率了點?”
“草率?更草率的事我也做過。走吧,別浪費時間了!”
“嘩啦……”
楊幺根本不聽陳鑫的勸告,縱身一躍就跳進了海中。
楊幺就如同一條魚,入海之後就看不到了影蹤,若不是陳鑫受過這方面的專業訓練,他根本沒有辦法辨別楊幺現在到底在哪裡。
通過楊幺在海中發出的細微聲音,陳鑫就知道,自己追不上他,也跟不上他,而一旦在這種環境裡落了單,那後果是相當可怕的。
“你說什麼?”陳博這一嗓子將指揮部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陳鑫無可奈何地說道:“他跳海了,準備直接游到澳門去。”
“你怎麼不攔着他?”
“我攔了,可我也得攔得住啊!現在怎麼辦?我是跟着他下海,還是怎麼着?”
“跟什麼跟,從你現在的目標到澳門最短都有十九海里,就算你能游過去,你能保證不被海岸巡邏隊發現?行了,我跟海岸巡邏隊那邊聯繫一下,一會兒讓他們協助你,無論如何,一定要確保楊幺的安全!”
事實證明,陳博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五個小時之後,參演的隊員們已經順利到達了澳門,但是卻沒有見到楊幺的影子,這讓陳博的心裡頭不由就犯起了突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是這海上、陸上、這邊、那邊都沒有楊幺的消息,這讓陳博不得不將這一情況上報給了司令部。
汪美彤準備了一夜,因爲明天她即將見到廣州軍區各大部門的負責人進行合作商談,她這邊正準備着呢,就接到了海軍的電話,得知情況後,汪美彤整個人如同剛從冰窟窿裡撈出來一樣,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寒氣。
早上六點三十分,海軍陸戰隊指揮部儼然成爲了海軍司令部,軍區的大佬、各部門的軍官都在這裡齊聚。
“你知道他是誰嗎?”汪美彤走進指揮部的時候,直接無視了一干大佬的存在,徑直走到了陳博的面前逼問起來。
“知道。”陳博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你確定你知道?”汪美彤繼續逼問他。
陳鑫小心翼翼地說道:“汪姐,我們真知道,其實他是你們綜合行動處大隊長的事情並不是什麼大秘密。”
汪美彤不冷不熱地瞥了陳鑫一眼,冷冷地說道:“綜合行動隊大隊長是他的職務,他的身份是楊紅旗的孫子!”
陳博不覺一愣,驚聲叫道:“什麼?這個楊幺和那個楊幺……是一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汪美彤的手機響了,看到這來電顯示的號碼是00886時,她的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面無表情地接聽了電話。
“喂,美彤,你告訴陳隊長他們一聲,我不想吃蛋撻了,突然想吃蚵仔煎了,就來臺灣了,實在是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