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慧玉證情
且說那張佳氏一家三口倉皇逃出金陵,一連急行了四五個時辰,離開金陵已經有兩百多裡了,張佳門德才鬆了一口氣,命車伕放緩了速度,大家也好緩口氣。張佳蘭兒這纔有時間問道:“爹爹,我們又不曾做過什麼,爲何要如此狼狽的逃走?”
張佳門德被女兒問住了,他細細想了一回,臉色便非常難看了起來,是啊,他不過就是派人盯梢,其他的什麼也沒做過,爲什麼要這樣自己嚇自己,慌慌張張的逃出金陵,這豈不是明顯的做賊心虛麼,不成,還得回金陵,有此等大好的時機可萬萬不能放過的,張佳門德心裡還想着報仇呢。他立刻說道:“蘭兒你提醒的極是,咱們回家。”說完張佳門德便命家人掉頭往回走。張佳夫人一聽這話眼淚便落了下來,她早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一直沒說就是想讓一家子遠遠的離開金陵,讓時間沖淡丈夫女兒的報仇之心。可是……
往回走了兩個多時辰,天色便黑了下來,張佳氏一家子便找了一家客棧投宿。旗人家的姑娘在外面行走是不蒙面紗的,那張佳蘭兒也能稱得上絕色二字,她隨着父母親走入客棧,在客棧大堂中吃酒用飯的客人們頓覺眼前一亮,便有那心思不正的人打起了下流主意。
張佳氏一家子都累壞了,叫小二送了吃食到房中,胡亂吃過之後便早早的歇下,這一睡,便睡得沉了。三更時分,一個身着黑衣臉蒙黑巾的男子悄悄潛到張佳蘭兒的房頂上,他掀起屋頂的瓦片,將一隻小小的銅鶴拿出來,鶴嘴向下正對着張佳蘭兒的牀,輕輕彈了鶴腹三下,便有一股淡淡的白煙向下吹去。這人顯然是個慣犯,他一絲兒也不着急,在房頂上又等了一柱香的時間,才又揭開幾片瓦,露出一個一尺見方的洞口,然後便縮着身子從洞口鑽入,輕輕的落在了張佳蘭兒的牀前,一絲兒響聲都不曾發出。
這採花賊先將上夜的小丫環抱到一旁,然後鑽入帳中,藉着屋頂透進來的月光,採花賊瞧着貌美如花的張佳蘭兒,興奮的直咽口水,伸手便去解張佳蘭兒的衣裳釦子。張佳蘭兒已經被迷暈了,根本沒有任何的知覺,那採花賊將張佳蘭兒的寢衣解開,露出裡面繡着並蒂蓮兒的豔紅肚兜兒,採花賊慾念大熾,整個人便壓上了張佳蘭兒,就在他扯下肚兜摸向張佳蘭兒胸前的時候,一柄寒氣凜人的長劍突兀的壓在了這採花賊的脖頸。採花賊身子一顫便僵住了。
一股吸力傳來,這採花賊身不由已的被摔到地上,卻沒有發出一點動靜。他瞪眼一看,只見一箇中年美婦手執長劍怒瞪着自己,這採花賊知道這回栽了,忙低聲哀求道:“夫人饒命!”
“似你這等淫賊還想活命!”中年美婦長劍連點數下,那採花賊便覺得一股寒意涌向下身,片刻之後,胯下之物便再沒了感覺。採花賊忽然想起江湖上的一個傳說,他驚駭的瞪着中年美婦,嘶聲道:“你是玉羅剎!”江湖上沒有人知道玉羅剎的來歷,只知道她練了一種對男人來說無比恐怖的清心劍氣,這種劍氣其寒如冰,男子若被清心劍氣所傷,便再做不成真正的男人。這二十年間,在玉羅剎的清心劍氣下變成太監的採花賊可不在少數,是以有邪心的江湖之人都怕自己撞到玉羅剎的手中。
“哼,你這淫賊也知道本宮的名號!”中年美婦冷哼一聲坐在桌旁,不屑的說道。
那採花賊忙跪伏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玉羅剎冷冷道:“你叫什麼名字,師承何人,都有些什麼本事?”早在這採花賊上房的時候玉羅剎便注意到了,因見他的身法很詭異,玉羅剎心中存疑,纔沒有象往常那樣先廢后殺,而是坐下來問上一問。
那採花賊一楞,沒聽說過殺人之前還要打聽這些的,玉羅剎臉色一寒,採花賊不敢撒謊,忙說道:“小人名叫石川加藤,是日本京都人,自小跟隨叔叔學習忍術,十二歲跟叔叔來到大清,叔叔生了重病,去世後小人便在一個人在大清生活。”
“你是倭人?”玉羅剎吃驚的問道。
石川加藤跪正垂頭道:“是。”玉剎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石川五右衛門是你的什麼人?”
石川加藤大驚,愕然看着玉羅剎,在玉羅剎那寒冷一般的眼神之下,石川加藤打了個哆嗦,垂頭羞愧的說道:“小人正是石川氏的子孫。”
玉羅剎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叩擊着,沉聲道:“嗯,那麼你是伊賀流的,你這樣也配做忍者?”
石川加藤羞愧的擡不起頭來,他原本是修習忍術的好苗子,卻因伊賀流內部的變亂而逃到大清,他的叔叔爲了保護他受了重傷,一進大清便死了,石川回藤自此便在大清到處流浪,憑着自己的半調子忍術做些沒本的生意,又因倭人性淫,他見了漂亮的女子便忍不住心中的慾念,到了後來便每每四處搜尋美麗的女子,成了職業採花賊。
玉羅剎想了好一陣子,沉聲問道:“你想死想活?”
石川加藤忙磕頭道:“小人想活。”
玉羅剎冷冷道:“那好,你將這藥吃了,從此給本宮做奴才,效忠於本宮,本宮便饒了你的性命。”說罷她便拋下一九龍眼大小的藥丸。
石川加藤心中一合計,若是不答應就得立刻死,若是答應了還能多活一陣子,於是伸手抓過藥丸一口吞下,梆梆梆的磕頭道:“奴才叩見主人。”
玉羅剎滿意的點點頭道:“罷了,限你一柱香的時間,找個死人回來,將你的衣服給他換上。”
石川加藤果然非常有做狗腿子的潛質,二話不說便溜了出去,纔剛半柱香的工夫人,他便將一個死人帶回房中,玉羅剎微微點頭,沉聲道:“解藥。”
石川加藤忙說道:“回主人,用清水便能潑醒。”說完他便去盆架子上端來清水,玉羅剎點點頭,將清水彈到張佳蘭兒的臉上,張佳蘭兒果然立刻清醒過來。
胸前傳來的寒意讓張佳蘭兒大駭,她手捂着胸口猛然坐起,玉羅剎淡笑道:“姑娘莫怕,方纔有淫賊欲對你行不軌之事,已被本宮除了。”
張佳蘭兒的眼光瞄見牀下有個黑衣人面朝下趴着,她慌忙在牀上向玉羅剎行禮道:“小女多謝貴人援手。”
玉羅剎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姑娘不必在意。似姑娘這等美貌女子在外行走,可要多加小心纔是。”
張佳蘭兒羞的滿臉通紅,只低聲道:“請問貴人高姓大名,容蘭兒請家父家母拜謝。”
玉羅剎淡笑道:“那卻不必了,蘭兒姑娘,你們一家子投宿的時候本宮也瞧見了,怎麼竟有些個驚慌,可是有什麼爲難之事?本宮既然遇上了,少不得要管一管。”
張佳蘭兒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恍惚,不由自主的便將事情的始末細細說了一回,玉羅剎聽到張佳蘭兒是旗人,還做過秀女,眼神裡便透出一股恨意,張佳蘭兒只低着頭說,並沒有看見,可是石川加藤卻看得真切,他立刻動起了心思,開始猜測起玉羅剎的真實身份。
“想不到你竟是個可憐的孩子,狗皇帝着實可恨,蘭兒姑娘,你真想爲你姐姐報仇麼?”玉羅剎用一種特別的聲音問道。
張佳蘭兒重重點頭道:“我要報仇!”
玉羅剎忽然淺淺一笑,這一笑竟然透着一股既高貴又媚惑的風情,看得石川加藤的心跳加速,可是他的胯下卻再也不會有反應了。張佳蘭兒看着玉羅剎,忽然伏在牀榻上,懇求道:“求貴人指點。”
玉羅剎伸手去扶張佳蘭兒,在她的身上摸了摸,點點頭道:“只要你肯拜本宮爲師,本宮便幫你報仇。”
張佳蘭兒一聽立刻下牀跪在玉羅剎的面前猛的磕起頭來,玉羅剎受了她三個頭,便將張佳蘭兒拉起來,微笑道:“蘭兒,你媚骨天成,着實是塊好料子,只跟着本宮好好修習,自有你大仇得報之日。”
張佳蘭兒立刻改口叫師傅,玉羅剎滿意的點點頭道:“既然你們已經掛了相,便不要再回金陵,讓你爹孃找個僻靜地方安軒,你隨爲師回去。”
張佳蘭兒忙說道:“師傅,家父也一心報仇,或可爲師傅效力。”
玉羅剎略想了一下,點頭道:“也罷,讓他們過來見見本宮吧。”
張佳蘭兒忙將父親請過來,路上先將拜師之事簡單說了一遍,張佳門德聽說有人能幫他報仇,自是千肯萬肯的,當下過來給玉羅剎見了禮,情願在玉羅剎跟着聽用。張佳夫人見玉羅剎雖然看上去象個美貌的正經婦人,可是眼中卻時不時閃過一絲邪意,況且玉羅剎的那個僕人賊眉鼠眼,一看就不象個好人,她心裡便泛起嘀咕,可是她的話從來都不會被重視,張佳夫人心裡明白,若是她反對,只會招來丈夫的責打和女兒的怒氣,想到這裡,張佳夫人不得不隨了丈夫上前給玉羅剎見禮,一家子便跟了玉羅剎。
玉羅剎帶着張佳氏三口和石川加藤向金陵方向走,在金陵城外三十多裡處有一個並不很大的莊子,這莊子上的人口也不算很多,總共不過百十戶人家,這百十戶人家裡很有幾戶有錢人家,將宅子修的高大寬敞,還修了以供遊樂的園子。其中的一所宅子便屬於玉羅剎。
玉羅剎進門,立刻有好些奴僕迎上前,跪下磕頭道:“恭迎宮主回府。”玉羅剎淡淡道:“都起來吧,管家,帶着他們去安置了,蘭兒,你隨爲師來。”
張佳蘭兒隨着玉羅剎穿堂過院,走進一間佛堂。一進佛堂張佳蘭兒便愣住了,這間佛堂極爲與衆不同,堂上供着的不是佛祖菩薩,而是一張畫像數十座靈位。玉羅剎拈香祝禱一番,又跪下磕了頭,這纔對張佳蘭兒沉聲說道:“還不跪下行禮。”
張佳蘭兒一凜,忙跪下磕頭,玉羅剎沉聲道:“你既拜本宮爲師,本宮自不瞞你,堂供着的是本宮的列祖列宗。”
張佳蘭兒大驚,顫聲道:“師傅你是……前明……”
玉羅剎冷聲道:“沒錯,我就是大明朱氏子孫,本宮就是治平公主。”
張佳蘭兒驚道:“前明皇帝不是把公主都殺了麼……”
治平公主眼帶寒意冷聲道:“你知道的還不少,沒錯,父皇不忍我們天家公主受辱,賜死我們姐妹,可是天不絕本宮,父皇一劍刺偏,本宮被高人所救,還習得高深的武功,這是天不絕我大明,要我驅除韃子光復大明。”
張佳蘭兒驚得說不出話來,玉羅剎俯身看着張佳蘭兒,沉聲道:“你怕了?”
張佳蘭兒一凜,忙咬牙道:“不怕,張佳蘭兒既拜公主爲師,便會以光復大明爲已任。”
玉羅剎微笑道:“很好,本宮果然沒看錯你,好孩子,起來吧。拜過爲師的祖先,你才真正成爲本宮的徒弟。從今天開始,爲師會將一身的本事盡數傳授給你,日後如何報仇,便由你自己決定。”
張佳蘭兒大喜,忙又給治平公主磕了頭,隨治平公主進密室練功去了。治平公主教了張佳蘭兒內功心法,令她用心修練,然後便將密室從外面反鎖,從佛堂下的秘道前往金陵。
治平公主當年被一個入宮趁火打劫的採花賊所救,這名採花賊極爲好色,他見治平公主天生媚骨,便將她帶走治好傷,教治平公主修習媚術,此時治平公主已經五歲了,生在宮中的她比尋常孩子懂的多,自不肯學那些東西,採花賊卻有的是法子,每日給治平公主下藥,讓她不得不修習媚術以抵抗藥性,如是七年,治平公主媚術大成,那採花賊這才採了治平公主的元陰,從此治平公主便成爲他的禁臠,日日供他享樂。治平公主豈肯甘心,只假意屈從,終有一日趁那採花賊不備,在屈意迎合之中點了他的促精穴,令採花賊元陽盡泄功力全失,採花賊一生毀人無數,最終死在女人手中,這也算是報應。治平公主因這種變態的生活而心理扭曲,從此深恨男人,特別是採花賊,她見到一個便殺一個,絕不會手下留情。
治平公主於那採花賊的庫中發現了一本清心劍譜,練成清心劍氣,沒過幾年便以玉羅剎之號揚名江湖。所有的採花賊都對玉羅剎恨之入骨,他們設了陷井將玉羅剎擒住,卻被薛敬宗遇上,薛敬宗出手救了治平公主,替她治傷,治平公主頭一回遇到對自己這樣好並且沒夾雜着一絲邪念的男人,不免動了心。
薛敬宗被治平公主迷住,後來兩人成了親,薛敬宗才知道妻子竟是前明皇室後裔,治平公主因着自身的悲慘遭遇而鐵心報仇復國,薛敬宗早就被治平公主迷得俯首貼耳,從此便開始經營紫薇花廬,營造癯仙山莊,深挖紫金山腹,建造地下宮殿。治平公主因修習過媚術令人無法自拔,那薛敬宗不免在房事上沒有節制,人到中年便精盡而亡,只留下治平公主和一雙兒女。薛蝌和薛寶琴自幼便被父母教導着要光復大明帝業,薛蝌知道一旦起事成功,自己便能登基稱帝,因此極度熱衷於造反大業,治平公主便將金陵的事情交給兒子,她則在江湖上網羅能人異士,這一回她是聽說金陵紫薇花廬發生大火,這才匆忙趕回金陵的,不想卻在半路上收了張佳蘭兒爲徒,還收了石川加藤那個半調子忍者爲奴。
治平公主經由密道一陣急行,很快便到了紫金山腹中的地下宮殿裡,薛蝌將事情的經過細細回了一遍,治平公主皺着眉頭說道:“那個女子果然能助你成就大業?”
薛蝌忙說道:“回稟母親,這是祖先生說的。”
治平公主沉聲道:“可曾查實那女子的身份?”
“據孩兒的推測,她應該是兩江總督林海的女兒林黛玉。”薛蝌將自己的分析細細說了一遍,治平公主點頭道:“哦,原來是個漢人,既然有助大業,便納了她吧。”薛蝌點頭道:“母親,兒子也是這樣想的,不過兒子的身份已經暴露,想娶她並不容易。”
治平公主冷笑道:“這有什麼難的,娘去將人擒來便是,不過就是個小丫頭,還能翻了天不成。他們既敢毀了癯仙山莊和紫薇花廬,便得付出些代價。”
薛寶琴一直沒有說話,治平公主看了她一眼,不悅的問道:“琴兒,你怎麼了?”薛寶琴一驚,忙低頭說道:“沒事,娘,女兒沒什麼。”
治平公主皺了皺眉頭,她因有那樣不堪的遭遇,所以性情很有些古怪,也不象普通的母親那樣慈愛,薛蝌薛寶琴兄妹對她的是怕和敬多過愛。平日裡並不怎麼和治平公主親近。
薛蝌忙打圓場的說道:“母親,妹妹受了驚嚇,又着了雨,想來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
治平公主點點頭,拉起薛寶琴的手,將一道內力送入她的體內,運行一週天後收回來,緩和了聲音說道:“琴兒,你身子倒沒什麼,只歇幾日便行了,如今你也大了,很應該幫着你哥哥。”薛寶琴忙垂頭稱是,治平公主又說道:“癯仙山莊和紫薇花廬沒了,還傷不着我們的筋骨,沒想到狗韃子竟如此精明,我們這樣周密詳盡的計劃都被他們發現了,看來要調整策略了。蝌兒,你安排下去,準備向北轉移。”薛蝌面帶笑意的應了,他正有這種打算。
“蝌兒,那個林黛玉住在何處?娘今晚就去將她擄來。”治平公主淡淡的說道,好似在說今天晚上我們吃什麼一般。
薛蝌忙將地址說了出去,治平公主點點頭道:“好了,你下去吧,琴兒,你也不用在這裡伺候,去休息吧。”
薛蝌和薛寶琴退下,治平公主將石川加藤叫了過來,沉聲說道:“晚上隨本宮出去。”石川加藤忙應了。主僕二人等到天色漸暗的時候潛出地下宮殿,混進金陵城。治平公主對金陵城極爲熟悉,沒多會兒便帶着石川加藤摸到了黛玉他們的住處附近。治平公主發現那所宅子附近隱藏了好些高手,便不敢輕舉妄動,只伏在遠處等候時機。
“爹爹,您都連續熬了三夜了,快別看了,早些安置吧。”黛玉端着參茶走入書房,見林海雙眉緊鎖的審閱卷宗,便輕嗔着說道。
林海放下卷宗,擡眼看向黛玉,寵溺的笑道:“玉兒,你不也沒睡,爹爹有了年紀,覺少,不妨事,可你還在長身子,不能缺了覺的,快回去睡吧。”
黛玉心疼父親,便不依的說道:“爹爹若不歇着,玉兒便不去睡,只在這裡陪着爹爹。”
林海無奈的搖頭道:“好,爹爹去睡還不行麼?玉兒,九阿哥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明兒你們就動身去京城吧。這金陵城始終不安寧。”
黛玉秀眉微蹙,輕嘆道:“玉兒擔心爹爹。”
林海笑道:“傻孩子,不用擔心的,爹爹如今武功會都恢復了,尋常的武林高手可奈何不了爹爹,何況還有鐵血十三衛在暗處呢,爹爹很安全的。”
黛玉聽了點點頭道:“嗯,玉兒聽爹爹的安排。”
林海這才笑着站了起來,與黛玉兩人緩走出去書房。他要先送黛玉回房才能回去睡下。
父女兩個邊低聲說話邊往黛玉的房間走去,忽然,一條黑影竄了出來,只撲到黛玉的身上,黛玉卻絲毫沒有表現出受驚嚇的樣子,只搖頭笑道:“小米,你還沒玩夠呀!”林海聽了也無奈的笑了起來。原來小米有一次忽然撲向黛玉,嚇了黛玉一大跳,從些小米便愛上這個遊戲,時不時的便要飛撲一下,以至於黛玉都習慣了小米的突然襲擊,見怪不怪,再也不會受到驚嚇了。黛玉抱着小米皺眉道:“小米,你可不能再吃了,瞧你哪兒還象只小狐狸,都快肥成一隻小皮球了。”因小米獻血救人有功,大家便都慣着它,見小米喜歡吃藥材,便盡着它吃,小米可不知道節制,三五天吃下來,小肚子肥了一大圈,行動都沒先前敏捷了。小米捧着黛玉的手便是一陣討好的狂舔,癢的黛玉咯咯直笑,再也說不下去了。
林海搖頭道:“這個小傢伙倒是鬼的很。”
小米正玩的不亦樂乎,忽然扒着黛玉的肩頭人立起來,它機警的向外看去,一雙後腿陡然發力,便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入黑夜之中。林海心裡一沉,忙將黛玉摟入懷中,低聲說道:“可能有賊人來犯,玉兒別怕。爹爹先送你回房,千萬不要出來。”
黛玉咬着下脣點點頭,林海抱起黛玉施展輕功,一個起落便到了黛玉的房前,他剛要將黛玉推入房中,卻見小米抱着一隻銅鶴竄了回來,林海看到銅鶴臉色便沉了下來,他知道這種銅鶴是江湖中下三濫的採花賊必備的**工具。
原來治平公主發現有人在暗處守衛,便讓石川加藤將銅鶴拿出放**煙,那隻石川加藤剛將銅鶴拿出來便被小米發現了,小米如疾風捲過,石川加藤手裡的銅鶴消失無蹤,嚇得石川加藤如同見鬼了一般,剛要尖叫便被治平公主點了啞穴,主僕二人匆忙離開了。
過了三條街道,治平公主才解開石川加藤的穴道,皺眉沉聲道:“好厲害的火狐狸!”以治平公主的眼力,也只看到小米的殘影,這還是小米長胖之後速度有所下降,若是小米沒變胖,就算是治平公主也瞧不見它。
小米將銅鶴捧給林海,黛玉好奇的問道:“爹爹,這是什麼?”
林海皺眉道:“玉兒,你今晚不能自己住,你住在裡間,爹爹帶着青玉住在外間。”
黛玉嚇了一跳,她還沒見過父親如此緊張。林海意識到自己的緊張,對黛玉微笑道:“玉兒別怕,有屑小之徒欲行不軌之事,爹爹也是爲了萬全。”
黛玉心思靈慧,很快便猜出是有人要對自己不利,便微紅了臉點點頭,林海看了知道黛玉猜出幾分,便說道:“其實讓你知道也沒什麼,玉兒,江湖上有些人仗着會些武功便行不軌之事,這銅鶴就是他們迷翻閨閣的工具。玉兒,日後你行動要分外小心,不可讓外人知道你的身份。”
黛玉點點頭,林海命丫環們服侍黛玉歇下,又將青玉抱到黛玉的外間,父子兩人胡亂歇了,小米因白日裡睡足了,這會兒精神的緊,只趴在青玉的枕頭邊玩着自己的小爪子。林海看了笑道:“小米,多謝你啦,趕明兒我給你一枝參娃娃。”
小米歡喜的跳到林海的懷中,打着滾兒的撒嬌,倒讓林海緊張的心情輕鬆了許多。林海拍拍小米的頭笑道:“小米,若有人趁夜行不軌之事,你不只搶傢伙,還要捎帶着狠狠撓上一爪子做個記號,我們也好搜捕。”
林海原是說笑的,不料小米好似聽懂了一般,竟向林海點了點頭,林海知道小米通靈,便將提着心放回腹中,看顧了青玉一回,便也睡着了。這一夜,倒也平安無事的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