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棋遠低頭看着她捧着的杏花,聽着那句他是她捧在手心的花,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心酸。付出這樣多的心血和等候,等到的,也不過是她捧在手上的花,固然入了她的目,被她用那樣欣賞的目光,認真看待,可依舊難以進入她的心,隨便一點什麼外界因素,就可能讓她丟掉他。
可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即便再卑微,只要她願意認真的看着你,就會覺得無限的滿足,儘管心酸無奈,也不能否認,你心甘情願爲此付出更多的等待。
“朕是否該誇你巧舌如簧?”心中雖已妥協,可容棋遠面上仍舊不願低頭,面色陰沉而彆扭的瞥她一眼,半是生氣半是嘲諷的開口,腦中思緒一轉,忽而又收起之前的怒氣,低笑着問:“我若是答應蕭慕景同行,你預備拿什麼來交換?”
“交換?”談琰音擡頭疑惑的望着容棋遠,見他明明已經同意自己的請求,卻還是要故意爲難她,不禁鬱悶的撇撇嘴,低聲嘟囔:“小氣鬼……”
容棋遠將她孩子氣的可愛反應看在眼裡,勾脣輕輕一笑,笑道:“帶蕭慕景同行,完全是你個人的事,你要我幫你,總得有交換的條件。”
談琰一想,覺得他說的也對,便點點頭,想了想,問:“你希望我做些什麼?”
“朕即微服私訪,必然不是遊山玩水那般簡單,走一趟,便要爲我長陵國百姓做些事,但是有些朕出面並不合適,這一路朕賜你皇后的權利,要你以公主身份,協助朕,如何?”容棋遠眸中含着複雜的笑意,以一種循循善誘的口吻道:“你不必擔心,只是爲了便於行事才如此,只這一路,回到長安,一切如舊,朕尊重你的意願。”
談琰音狐疑的看着他笑得像狐狸一樣的眼睛,總覺得他有什麼陰謀,卻又抓不到任何破綻,將他的話前思後想一番,也覺得除了方便自己和他做事,別的確實也沒什麼不好,更何況能夠爲百姓做些事情,也是她一直以來所希望的。
“好。
”思考良久,談琰音點頭答應,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轉身往外走,含糊道:“好累,回去睡覺。”
容棋遠但笑不語,隨後跟上,心中卻在盤算,這一路一定要充分利用給她的這點皇后權利,讓她更深刻的體會到身爲皇后,所能做的事情和擔負的責任,讓她知道若能坐在這個位子上,對實現容棋煥當初的夢想,有多大的幫助,如此便能更深的去影響她的決定。
次日一早容棋遠便吩咐人準備微服出巡的事情,談琰音也一直待在東宮,沒有機會見到蕭慕景,直到要出宮那日,兩人才在出巡的人馬中見到面,只是匆匆一眼,可她依舊在他眼中看到滿滿的關懷和溫暖。
“不要看了。”容棋遠察覺到兩人的目光交匯,擡手遮住談琰音漂亮的藍眸,另一手圈住她嬌小的身軀攬在懷中,故意表現的十分親熱,俯首在她耳邊笑道:“帶上他可不是爲了讓你們當着朕的面眉目傳情。”
“……什麼眉目傳情……你別亂說!”談琰音被他說的臉色爆紅,語氣急躁的反駁,隨即又羞澀的低下頭,轉身上了馬車,不敢再去看蕭慕景,容棋遠擡眸似笑非笑的望一眼蕭慕景,才隨後上去。
蕭慕景贗本淡然的臉,瞬間擰緊雙眉,那日她明明已對他打開心防,願意去接受他,他也看的出,她對他並非是無意,爲何短短几日不見,變化竟這麼大,方纔被容棋遠抱在懷裡,絲毫不反抗,反而還表現出一副嬌羞的模樣。
一路都帶着疑惑與不悅,晚上到客棧下車休息,蕭慕景也沒有去找談琰音,等着她主動來找自己,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可左等右等,卻一直見不到人影。
直到晚飯時間,仍舊不見動靜,蕭慕景忍不住去找她,卻聽她的貼身丫頭說她剛到客棧,就換了套乾淨衣服,和容棋遠一起出門了。
蕭慕景瞬間臉色黑沉,找侍衛打聽了他們去的地方,便攜了劍去找他們。
容棋遠早料到蕭慕景會因爲上車前的事情
,和談琰音鬧彆扭,等着她去找他,所以,故意一到客棧,就以出門查看民情爲由,帶着談琰音一起出門,甚至還特意吩咐侍衛,如果蕭慕景來打聽他們的去向,就告訴他。
容棋遠與談琰音二人,一起到人較多的鬧市中,正是晚飯時間,有不少達官貴人都到酒樓中吃飯喝酒,即便是尋常人家的百姓,也三五人一起去小酒館喝酒,整條街看起來十分熱鬧。
“我們可不可以不去大酒樓吃飯?”談琰音看容棋遠毫不猶豫的停在最大的一家酒樓前,準備進去用晚飯,馬上出口阻止,在他停下詢問的望過來時,指了指路邊的小攤,笑道:“真正的小百姓,都在哪兒吃的,你要查看民情,不如去那兒啊。”
容棋遠隨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不禁惡寒的抽了抽嘴角,他堂堂長陵國的皇帝,居然要他去那種髒兮兮的小攤上吃東西,他真懷疑這丫頭是不是故意耍他的。
“算了,不爲難你了,你進去吧,我自己去。”談琰音看他如此鬱悶的表情,不滿的嘟嘟嘴,因爲穿着便裝,她也向來不把他當皇帝看,大咧咧的推了他一般,轉身就走。
“小丫頭,脾氣見長了!”容棋遠被推的一個趔趄,身邊的侍衛,心驚膽戰的去扶他,都冷汗森森的看着漸漸走遠的談琰音,不敢亂說話。容棋遠站穩揮退幾人,淡淡吩咐:“你們遠遠跟着,不要過來打擾。”
說完,容棋遠就快步朝談琰音追過去,而小丫頭已經找到一個路邊小攤坐下,要了碗陽春麪等着。容棋遠在她身邊坐下,也要了碗麪,看她滿臉得意狡黠的笑,不禁擡手點點她額頭,笑着輕叱:“賜你皇后權利,你倒好,敢算計朕!”
談琰音揚起頭嘿嘿一笑,擡手揉着額頭,笑嘻嘻的說:“我又沒bi你啊,是你自己要來的噢。”
容棋遠餘光瞥見正往這邊趕來的淺青色身影,便湊過去,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低笑道:“既是如此,我是否可以履行別的權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