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帶我出來吃飯,卻來我的地方,捨不得花銀子,好小氣。”談琰音見馬在四季樓門前停下,回頭瞪一眼身後的男人,看見他臉上溫柔寵溺的笑,不禁想起從前容棋煥看着她寫字或者彈琴時的樣子,總是很欣慰的笑,安靜的望着她,目光裡彷彿藏着整個世界。
蕭慕景無奈的敲敲她腦門,看一眼裡面熱鬧的大廳,微微一笑沒說什麼,前面先進去,談琰音望着他的背影,才發覺他的背影簡直和容棋煥一模一樣,想起他方纔的目光,只覺得內心異常溫暖,這一刻的蕭慕景,如同寒冬臘月捧在手心的暖爐,溫暖和熱度從指尖和掌心,蔓延入身體,滲透四肢百骸。
他清俊挺拔的背影,在大廳熱鬧的人羣中,看起來格外的親近。談琰音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在他準備上樓的時候,忽然拔腿跑過去,從後面跳到她背上,緊緊抱着他,低聲說:“我好想你!”
蕭慕景已經踏上一個階梯,被她猛然這麼一蹦,完全沒防備身子往後一個趔趄,不受控制的後退了幾大步,擔心會摔倒小丫頭,他只得大力將她拽到前面,緊緊護在懷裡,最後背部還是不慎撞在大廳的柱子上。
談琰音方纔滿心激動,一心只想着投入他溫暖的懷抱,去更真實的感受那種熟悉的感覺,可看到蕭慕景連連後退,緊張護着自己的樣子,才發現自己做事太莽撞了,又開始愧疚的望着他不敢說話。
蕭慕景並沒有半點責備她的意思,雙臂還圈在她腰上,看她嚇得臉色發白,一副驚恐的小媳婦模樣,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當着大廳那麼多人,談琰音的身份又是備受關注的,他不好做太過親暱的動作,只能雙臂暗中收緊一下,極富力度的在她腰上按了按,低聲道:“沒事,我只是怕摔倒你,以我的武功還怕這點小意外麼?”
聽他這麼說,談琰音才放下心來,下意識的還想往他懷裡鑽,卻被蕭慕景握着肩膀往後推了一點,勾起脣角笑着打趣:“人多,不要這麼迫不及待,小阿音乖,等回房再抱。”
談琰音瞬間被他太過肉麻的話刺激到,俏臉滿是黑線,無語的輕哼一聲,轉身快步跑上樓,臉頰卻悄悄爬上幾許紅暈。
蕭慕景看着她倉皇而逃的背影,不禁失笑出聲,按照談琰音的口味點了幾樣菜,吩咐小二暫時不要進來打擾,才滿臉含笑的快步上樓。
推開門進去的時候,談琰音正趴在桌子上,聽見他進來連頭都不敢擡。
“怎麼這麼容易害羞?”蕭慕景失笑的搖着頭,走過去強行拉她站起來,看着她還泛着粉紅色的俏臉,心頭愈發溫軟,不忍再調侃她,在她發飆之前,緊緊將她擁進懷裡,大掌輕輕揉着她烏黑的長髮,笑着誘哄:“好了好了,乖,別鬧,我想抱抱你。”
談琰音聽他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自己,原本還有些羞惱,可聽到最後那一句帶着哀求和軟弱意味的“我想抱抱你”,她卻瞬間失去生氣的力量,真的像個孩子一樣乖乖依偎在他懷裡。
房間裡兩個人親密相依,你儂我儂,甜蜜而溫暖。在酒樓的大廳裡,卻有不止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偷偷觀望他們從門外到現在一舉一動,包括談琰音那句“來我的地方”,也被那些人記在心中。
看到這一幕的不只是這些別有用心的人,由容棋意陪着出宮微服私訪的容棋遠,到四季樓預備用午膳,剛到門口就看到兩人在大廳裡擁抱嬉鬧的場景,直到他們兩人上樓,他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馬車裡,臉色陰沉的隔着簾子看着樓梯。
容棋意一直以爲談琰音心中只有容棋煥,從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和蕭慕景在一起,而且感情那麼好。這一幕落在皇兄眼裡,必定是心上的一顆刺,會有多痛,多難過,他完全可以想象。
“皇兄,不如我們換一家?”容棋意有些後悔帶他來這裡用膳,看見這樣的一幕,對任何人都不好,若是因此給談琰音和蕭慕景帶來麻煩,也是他所不願的。
“不必。”容棋遠靜坐片刻,面無表情的搖頭,率先掀開簾子早有下人搬了腳凳過來,扶着他下了馬車,容棋
遠無奈的嘆口氣,也只能隨後跟上。
原本容棋意已派人來事先來通知老闆,要他們準備好房間和酒菜,不料容棋遠上樓卻直奔剛纔談琰音所進的房間,對容棋意的喊聲置之不理。
到門前停下,隨從剛擡手要敲門,容棋遠卻毫不客氣的一腳踹開門,房間裡的兩個人正相擁着站在窗前,被中午的陽光照着,沐浴在一片金黃色的光影裡,看她靠在他肩頭的樣子,看上去格外的溫馨。
“你……你怎麼來了?”談琰音聽到有點粗魯的開門聲,急忙推開蕭慕景回身,看到臉色陰晴不定的容棋遠,頓時滿臉震驚,不可思議的瞪着他,在看到他身後的容棋意時,立刻投以求助和疑惑的眼神。
容棋意看一眼蕭慕景,然後無奈的搖頭擺手,示意自己也無能爲力。
“怎麼,不歡迎朕?”容棋遠似笑非笑的走進去,悠閒自在的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冷峻的目光緩緩掠過談琰音的臉,不再說話。
“草民叩見皇上。”蕭慕景看一眼驚呆的談琰音,輕咳一聲,跪下向容棋遠行禮,神態自若,沒有半分窘迫和慌亂,淡然道:“敢問皇上可是微服私訪?”
一句話提醒了談琰音,也趕緊跪下行禮,心下也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心下不禁暗歎倒黴,她難得和蕭慕景如此開心親暱的在一起,卻被容棋遠撞上,還真夠倒黴的,只期望他不要因此怪罪蕭慕景,否則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自己。
“都起來吧。”容棋遠的表現,比她想象中要淡定,兩人站起來之後,才聽見他聲音陰沉的問:“朕與你說過的話,忘了麼?”
談琰音被他一直盯着,有些緊張,不確定他究竟指什麼,想了一會兒,只能試探的問:“是在四季樓我跳舞那晚,你在船上說的話嗎?”
容棋遠目光越發冰冷,冷的似乎能將她凍成冰,隱約的怒火也終於散發出來,沉聲質問:“既然知道,那麼是朕太過寬容嗎,明知朕的心意,你居然還敢對別的男人動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