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原本半信半疑,聽他這麼解釋,反倒開始相信他,因爲蕭慕景和談琰音的感情糾葛不少人知道,即便談琰音做了皇后的這三年,蕭慕景也一直對她關懷有加,兩人關係仍舊十分親密。
“王爺還是不肯相信?”蕭慕景神色淡然的望着他,低聲問,過了一會兒看晉王一直在猶豫,他索性轉身往外走,淡淡道:“有權有勢的王爺不止你一個,以王爺如今的處境,勝算似乎並不大。”
“站住!”在他快要走出去的時候,晉王出聲叫住他,蕭慕景站住回身,淡漠的望着他,晉王略作沉思,才緩緩一笑道:“先生也過於急躁了,連思考的時間也不給本王。”
蕭慕景眉梢微挑,淡淡反問:“那麼王爺思考結果如何?”
晉王緩緩一笑,道:“能與先生合作,本王自然是如虎添翼,豈有拒絕之理?”
蕭慕景聞言神色緩和下來,又走回去,看着晉王道:“不知王爺是否想過,對柏家格外好,是容棋遠故意的,爲的便是引起王爺與柏家的矛盾,借王爺之手除掉柏家,如今再以爲柏家報仇爲由,除掉王爺。”
晉王愣了一下,隨即皺着眉,垂眸沉思片刻,反覆思索他的話,發覺他說的很有道理,他猛地擡頭看着蕭慕景,黑着臉沉聲問:“這麼說,本王被利用了?”
蕭慕景緩緩點頭,繼續說:“容棋遠說抓到刺客,會供出主使,王爺以爲有幾分是真話?”
“你的意思?”晉王擰眉看着他,試探的反問:“皇上可能並未抓到刺客,只是想引蛇出洞?”
蕭慕景緩緩點頭,看着晉王的目光和臉色越來越冷,嘴角浮現一抹笑意,淡淡道:“容棋遠對於除掉,已經勢在必得,不知王爺預備如何打算?”
“不知先生有何指教?”晉王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神色莫測的反問。
蕭慕景嘴角浮現一抹冷酷的笑,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低聲道:“王爺早該取而代之,何必隱忍至此?”說完,他看也不看晉王,便轉
身離開。
晉王並未留意蕭慕景的離開,而是在考慮他所說的話,取代容棋遠。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似乎已經不容他有別的選擇,他若不殺掉容棋遠,便會被容棋遠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他的確沒必要再繼續隱忍。
下了決心,晉王便不再耽擱時間,立刻喚了心腹進來,商議此事。
蕭慕景離開晉王府,便回去命手下全體出動,暗中幫助晉王,無論如何,必須除掉容棋遠。
“你可想好了,殺掉皇上,阿音只怕再也不會原諒你。”司馬潤熙待人都出去,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纔看着蕭慕景低聲提醒,“她畢竟與皇上在一起生活三年,而且一直以來,皇上對她可謂是情深意重。”
蕭慕景目光冷峻無情,沒有半分猶豫,冷聲道:“若是她對容棋遠沒有這三年相濡以沫的夫妻之情,或許我還可以放他一馬,可如今,我絕不能留下容棋遠,讓她心中有所羈絆,以後不能專心待在我身邊。”
司馬潤熙聞言擰起眉,有些擔憂的看他一眼,從前他雖說冷酷,但極少會表現的如此小心眼,對自己的親兄弟也這般無情。頓了頓,司馬潤熙低聲提醒:“當初皇上得到阿音的時候,對你可是十分寬宏的。”
“所以,現在他要死在我手裡。”蕭慕景擡頭目光沉沉的盯着他,冷聲反駁,看司馬潤熙還要開口,及時打斷他,不耐煩道:“師兄,此事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再勸。”
司馬潤熙雖然很擔心,但是他如此決絕,他也沒辦法,他太瞭解這個師弟,決定的事就絕不會改變。
晉王bi宮的事,在三天後傳來,兵分兩路,一路直殺含章殿,生擒柏太后,另外一路殺進清涼殿,擒獲容棋遠,bi他寫讓位詔書。
“朕早料到會有今天。”容棋遠看着自己的人全體被就地正法,竟然還會淡然的微笑,目光卻越過晉王,看向晉王一羣手下,冷然道:“我清涼殿的守衛一向嚴密,僅憑一個晉王沒這個本事輕易闖進來,四弟,出來
吧。”
“四弟?”晉王被驚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的望着容棋遠,滿臉狐疑的問:“你玩什麼花樣?四弟早已經被你殺了!”
容棋遠似乎懶得理會他,根本沒聽他說話,也沒看他一眼,目光仍舊在人羣裡搜索,希望能找到容棋煥,可是看遍了每張臉,仍舊沒見那個人出現。
“少在這兒裝神弄鬼,馬上寫完讓位詔書,本王讓你死的痛快些!”晉王一直被他無視,耐心也被耗盡,拿劍放在他脖子上,神色冷酷而不耐煩的催促,鋒利的劍鋒在容棋遠頸間留下一道血紅的傷口。
容棋遠回頭目光平靜的看一眼清涼殿,最後表情眷戀的望向椒房殿的方向,那裡已經成爲一座空落的宮殿,他親自命人打造的杏花房,再也沒有那個女子陪他一起觀賞。她不在的這段日子,他才忽然發現,他對這裡其實並沒有那麼留戀。想到即便以後能夠成就大業,這天下沒有她與他一同分享,也是無趣。
“拿紙筆來。”容棋遠望着椒房殿良久,才沉沉的嘆口氣,回身看着晉王淡聲開口,待筆墨紙硯一拿來,便提筆寫字,然而卻是讓位於容棋煥,而非晉王。
“找死!”晉王一看他寧肯讓位給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也不肯給自己,頓時怒火三丈,舉劍便要殺容棋遠,而容棋遠只是淡然一笑,閉上眼睛準備就死。
就在長劍快要刺入容棋遠胸膛的時候,忽然憑空飛來一枚暗器,擋開晉王的劍,衆人回頭看時,容棋煥一身白衣緩緩走來,神色頗爲嚴肅,盯着晉王道:“三哥,何必如此惱火?”
晉王回頭見鬼似得盯着容棋煥,不敢相信已經死了幾年的人,會忽然出現在眼前,而且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候。
容棋煥瞥他一眼,隨即走到容棋遠面前,拿起他寫好的詔書卷起來收好,才低頭望着他片刻,俯首在他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緩緩說:“爲了阿音,也爲了你我的兄弟情意,我放你一條生路,但是,你要隱姓埋名,到我爲你安排的地方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