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悠在忠正居,與老爺子一起吃一些點心才離開。走在會蘭苑的路上,莫念悠心中不由的感嘆着。今日必須隱忍着,不能和大伯母直面衝突,等到來日蘊藏力量夠時,一定要好好的讓她知道“後悔”二字如何寫。
“紫衣,若你是木槿,今日之事會恨我麼?”莫念悠瞧着,這個丫鬟太會掩飾本心和情緒,好奇心重的問道。
紫衣淡淡的說道,“娘子,奴婢永遠也不會是木槿姐姐。”
莫念悠不動神色的繼續問着,“你爲何這麼自信?人一生有許多事情是說不準的啊!”
“人?”紫衣嘴角抽搐一下,“奴婢們,還有那樣的權利麼?”
莫念悠指着綠藤蔓爬籬笆的粉色薔薇花,“那個花好看麼?比起我院中的蘭花如何?”
紫衣不解的看着主子,點着頭說道,“薔薇花很美,蘭草也美。只是兩種美不一樣,薔薇花如精緻嬌俏美人,蘭草是個清雅俊秀美人。”
“嗯,這個薔薇花是野薔薇,可是它很耐寒也很入藥。所以每一個事物都有他存在的價值。”莫念悠淡笑的看向紫衣,“你有思想,會區分事物的好壞,行事也有自己的準則,自然是一個鮮活的人。”
紫衣聽見後,立即給莫念悠跪下,“奴婢紫衣,願伺奉娘子左右。今後若遇見困難之事,絕不擅自做主,一切都有娘子定奪。”
莫念悠溫情一笑,“紫衣起來吧!”
到蘭苑後,莫念悠照舊的拿出茶經書翻看起來。紅紗輕手輕腳的拿着一個食盒走進來。
“娘子,李府差人送來福祥樓的樓的點心。”紅紗恭謹的說着。
莫念悠一時間怔住,昨日才帶着食盒回來,今日怎麼又送吃食。“紅紗,送食盒來的人,可有說什麼麼?”
“回娘子,奴婢瞧見是個婆子送到蘭苑。那婆子說是新花樣,娘子一定會很喜歡,要娘子親自打開看看。”
莫念悠點着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有什麼事情我再叫你。”然後莫念悠這纔打開食盒,看見壓在最底層的點心下有一封信。
“譚氏之事稍安勿躁,一切等我安排。唐逸天留。”莫念悠看見信上的落款有些迷茫。冰山不是覺得男人三妻四妾是聖人之道麼?就算是李雲霄的拜託,他也沒必要要趟這樣的混水啊?
“奇怪的人。”莫念悠不由自主的嘀咕着。
李嬤嬤正好推門進來,“娘子,什麼奇怪?有什麼事情是不妥當的麼?”
“啊,沒事。”莫念悠一邊收拾信件,一邊說道,“嬤嬤,木槿的事情祖父已經答應幫忙。你也不用太多擔憂。”
“老奴明白。娘子,莫管家詢問娘子院子要不要添置個大丫鬟?”
莫念悠思忖一下,看向屋外,“嬤嬤,讓紅紗和紫衣都進來一下。”
紅紗和紫衣二人進來後,莫念悠面上帶着一絲溫和的笑容,眼睛中卻蘊涵這威嚴,“木槿的事情,你們都已經很清楚。在我的心目中,生活在一起就是一家人。這一段時間看見你們二人,覺得行事尺度比較滿意。可是經歷今日之事,我暫時不想立大丫鬟之人。還是按照之前的制度繼續實行,等到合適的時候我會從你們中挑選合適的之人,不知道你們可否接受?”
兩個人恭謹的福身道,“奴婢願意,多謝娘子厚愛。”
莫念悠滿意的點着頭,“嬤嬤,至於其他人就麻煩你代爲告知。”
“是,老奴會安排好。”李嬤嬤瞧見,主子臉
上有一絲難掩的愁緒。“娘子,還有什麼事情麼?”
“沒事,咱們去母親的院子吧!”莫念悠淡笑的說着。
春夜的晚風有些微微發涼,屋外的樹葉被風吹動的嘩嘩作響。李氏披散着一頭青絲,靜坐在窗臺前,望着黑夜裡懸掛的那一輪皎潔的明月。
此時的李氏想着,女兒今日眼中淡淡的擔憂之色,眼淚就不由自主得流下。這時候門被輕輕推開。
“夫人。”淡雅朦朧的月光裡,走進來的正是莫榮華。
李氏露出一絲驚訝之色,“老爺,今日不是很忙麼?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此刻李氏穿着一件細紗的縹緲的長裙。在月光的照應下,隱約可見玲瓏有致的身段,淡淡的陰影流轉下精緻五官,散發出如空谷幽蘭典雅氣質。
莫榮華目光流露出一絲喜悅,“夫人,爲何不點燈呢?”
“妾身瞧着今日月光甚是明亮,也就憊懶的沒有點燈。妾身這就喚人來點燈。”李氏急忙的說道。
“不必點燈,此時甚好。月下看美人越看越醉人。”莫榮華拉着李氏的手,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李氏臉上頓時泛起一片紅暈,“老爺,這是笑話妾身麼?”
莫榮華淡笑的回答,“怎麼會是笑話,夫人的貌美,即使如此的迷人明月也無法遮掩。
“世人愛戀少慕,唯有見新人歡笑,哪裡知舊人哭。“李氏幽怨的說道。
莫榮華含情脈脈的說着,“夫人,何曾是舊人?這如玉一樣白皙的肌膚,明眸流轉的神采,一如當年出嫁時一樣誘人。”
李氏目光溫情,眼中的淚水又不由自主的滑落,“老爺。”
“夫人,可曾後悔嫁於爲夫?”莫榮華溫柔的拭去妻子眼角的淚花。
“不曾悔過,今世亦不悔。”李氏伏身在莫榮華的懷中。
莫榮華緊緊的攬住李氏,“夫人,爲夫亦不悔與你結髮爲夫妻。往日的錯事亦無法挽回,只是可憐咱們的女兒啊!但願她亦有好姻緣。”
“老爺,妾身唯一心願。他日念兒有何心事,求老爺一定成全。”
“夫人多慮,爲夫絕對不會讓人隨意輕賤。此生亦可立誓爲證。”莫榮華柔柔的拍着李氏的後背,“夫人,喜歡什麼樣的地方?”
“地方?”李氏不解的問道,“老爺此話何意?”
莫榮華調笑的說道,“夫人,好記性的啊!咱們老宅守舊三月,時間很快就會過去。如今咱們暫時不打算回京城,不是該想想去什麼地方好麼?”
李氏漫不經心的說道,“哪裡都好。老爺喜歡什麼地方,咱們就去什麼地方。只是新地方要可以種山楂樹。”
“山楂樹?這是何意?夫人,不是一直喜歡的是梅樹麼?”莫榮華疑惑的說。
“老爺,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李氏抿嘴笑道,“咱在京城的時候,念兒和妾身說想要種一株山楂樹。”
莫榮華當機立斷的說,“要種山楂樹,咱們就找個好地方去。聽說茶州知縣有空缺,咱們就去那裡。那兒氣候好,適合種的東西多。”
李氏有些擔憂的說道,“這樣能行麼,咱們真的可以去麼?”
“爲夫,三年的考覈是優,升一級如今該是正七品。夫人不用擔憂其餘的事情,老爺子已經允諾地方任咱們選。”莫榮華淺淺一笑。
“老爺,下一任族長的位置已經定下來是不是?”莫老爺子多年來都沒有表明過立場,如今那麼明目
的幫他們達成心願。李氏不由得想到族長的事情。
莫榮華會心的笑着,“夫人,想要爲夫成爲族長麼?如果爲夫不是族長,心裡覺得會很可惜麼?”
李氏搖着頭說,“妾身不曾覺得可惜,沒有宗婦的名分可以活的更加自在,隨着老爺一起看凰朝其他地方的風景,看老爺施展才華爲凰朝百姓幹大事。”
“念兒果然是咱們的女兒。”莫榮華朗朗的笑道,“那孩子說若不是族長,咱們一家會過的自在許多。而且她覺得若不是族長,爲夫更加可以施展才幹。”
“老爺,你這樣會把孩子寵壞。”李氏抿着悄悄笑道。
莫榮華搖頭不贊同的說道,“夫人,再爲爲夫生個念兒這樣孩子吧!若是個姑娘家也不打緊。”
李氏嬌羞的低着頭說道,“一切謹遵老爺吩咐。”
莫榮華一把將李氏橫抱,“夫人,如此明月良宵,咱們不要荒廢,此刻就安寢吧!”
月光透過流彩銀絲細絹紗簾,輝映在兩人臉頰。莫榮華輕手將李氏細紗長裙褪去,露出光滑白皙的香肩。李氏那雙水亮的雙眸水波瀲灩,風情萬種的秋水轉動。
“夫君。”李氏嬌滴滴的喚了一聲。
莫榮華溫熱的靈舌觸碰着,李氏硃紅的櫻脣。兩人一夜交纏,一室春光明豔。
次日清晨,莫文昊和莫文誠兄弟來向莫榮華和李氏請安。兩個人恭敬的躬身行揖道,“兒子給父親,母親大人請安。”
莫榮華頷首點着頭,“從今日起,你兄弟二人從族學歸來後,就與你們母親用飯吧!”
“是,兒子明白。”文昊面上依舊很平靜,文誠卻歡喜的繼續說道,“誠兒,最喜歡在母親這裡用飯。”
李氏步態從容走到誠哥兒的面前,將他有些皺褶的衣裳整理好,溫和的說道,“誠哥兒,今日想吃什麼?母親給你準備好,等你下學。”
莫文誠笑眯眯的說道,“母親,誠兒要吃雞蛋餅。”
“好,咱今日就吃雞蛋餅。”李氏轉頭問莫文昊,“昊哥兒,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母親,準備什麼都行。”文昊瞧了一眼李氏和文誠,思忖一下說道,“兒子,想吃酒釀湯圓,念兒姐姐也很喜歡的那種。”
李氏拉着文昊的手,“好孩子,等你們下學。母親會叫念兒一塊過來用飯。”
“如此今晚爲父也要過來叨擾一頓。”莫榮華心情大好的說道。
兩個孩子聽見父親也一起用餐,歡喜的說道,“父親,母親兒子告退,這就上學去。”
莫榮華看見兒子走遠,拉着李氏的手,肅穆的說道,“慕梅,今日由大嫂向譚家下聘。因爲是側室,大嫂今日會將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一併定下。”
李氏淡淡的說道,“老爺,那迎親之日是哪一天?妾身,這樣纔好安排鋪置新房,免得到時候讓譚家說咱家不懂禮數。”
“慕梅委屈你了,迎親之日定在十日之後。這個日期是父親和大嫂商議後的才定下。”莫榮華嘆了一口氣。
“老爺放心,妾身一定會安排好。”李氏望着莫榮華消失的背影,失神半響。
這時候的蘭苑莫念悠,沒有及時的去請安。這是因爲又收到一個食盒,食盒的底層照舊夾着一封信。
“明日午時,偕同莫氏家眷去暮雲寺賞花。切勿錯過,唐逸天留。”莫念悠看着字條有些發怔,實在不是很明瞭爲何是明日?唐逸天究竟要做的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