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好像是從梅苑傳過來。”紅紗咬着嘴脣,擔憂的看着主子。
開始了麼?白姨娘你終究要邁入一座活死人墓麼?莫念悠十指交纏着絲巾,這一次沒由來的感覺到恐慌。香荷究竟是誰的人還不知道,總之這件事情的結束或許會知道真相。眼見新店馬上就要開業,已經容不得她遲疑一下,這個定時炸彈必須早日解決。莫念悠與紅紗拉着手,邁着大步咚咚的朝梅苑跑去。
“娘,娘。”莫念悠驚慌的叫喚着。
紫衣一看見莫念悠,“咚”的一聲立即跪下。“娘子,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守護好夫人,求娘子責罰。”
“你說什麼?”莫念悠不解的看着紫衣,眼淚嘩嘩流下。“啪”的直接扇了紫衣一記耳光。“母親,怎麼會出事情?不是和你說過要好好顧着麼?”然後轉頭雙手抓着紅紗的胳膊,“大夫,快去請牛大夫。快去啊!”
紫衣拖着腿跪倒莫念悠的身前,拉着莫念悠的裙角,低聲的說道,“牛大夫已經出診,我和李嬤嬤請來一位陳大夫。這位大夫此時正在給夫人診脈。”說完後她就嚶嚶的哭起來。
“你給我說說,什麼時候出事情?母親這是因何緣故不舒服?”莫念悠跺着腳急切的說道。
紫衣伏着不吭聲,只是可以聽見隱隱的哭聲。此時竹苑的文昊和文誠二兄弟,聽見主苑這邊的動靜,也一陣風似的往這邊趕來。
“母親,母親……。”文昊有些驚慌的跑進二門。文誠人小腿短,小臉蛋通紅的緊隨着哥哥。
“長姐,母親怎麼回事情?怎麼內院都說不大好?父親呢?此事他知道麼?”文昊沉着的問着。
一直立在旁邊的春蘭,立即上前說道,“回娘子和少爺,老爺今早說要去瞧瞧一個小鎮,有可能今晚不會回府。陳大夫正在診脈,請娘子和少爺稍等一下。”
“春蘭,你如何知道父親今日不會回府?”莫念悠神色淡然的問道,語氣中包含威嚴。
春蘭不由得打另一個冷戰,眼珠流轉右邊,半響才答道,“老爺今日與夫人早上吃點心的時候說過。奴婢就記住了。”
莫念悠冷冷的一笑,“春蘭姐姐,今日這件水桃紅的衣裳,可真是好看的啊!你可比夏日裡芙蓉還出水啊!”
“娘子,謬讚。奴婢不敢當。”春蘭戰戰兢兢的回答着。
文昊直接踩在春蘭的裙上,“你這一身實在太過扎眼。我問你,母親不舒服。爲何你不在身旁伺候,而在此?你身爲貼身大丫鬟不能盡心,且面上無痛苦之色,是何居心!”這一語畢那高壓的氣勢,使得春蘭一下子癱倒在地。
紫衣一瞧見春蘭入如此模樣,一把緊緊得拉扯春蘭的衣袖。“你說,陳大夫說夫人的碗裡有紅花,是不是你放?”
春蘭也不甘示弱,“呸,我伺候夫人多年,怎麼會做那樣的骯髒事情。我爲何要放紅花?”
“紅花?”文昊嘀咕一聲,目光厲色的凝視着,“奶孃,拉着這個不忠的丫頭給我拖出去狠狠的打三十大板。她什麼時候說實話,什麼時候再停下來。”文昊平時不多言,性子總感覺冷淡。這一刻的雷霆的手段,讓整個屋內的人都嚇到。
文誠有些膽怯的拉了一下莫念悠的手。莫念悠右手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淡笑的說着,“婆子們,難道沒有聽見大少爺的話麼?”
春蘭這時候才知道今日難逃一命,要說這個宅院裡她最怕的人。除了老爺外,就是這個看不清心思的大娘子。此時她沒有氣憤表情,如此雲淡風
輕的看着自己,心中的不安和驚恐直接侵襲着全身。
“娘子,少爺饒命啊!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這一切都是白姨娘做的啊!”春蘭梨花帶雨的不停的給三人磕頭。
“姨娘。”文昊咬着嘴脣,眼眶的淚水直打圈。他不安的低着頭看着地板,不再言語。
這時候室內的一襲淺黃長裳的陳大夫,踱着方步走出來。“陳大夫,我孃親如何?現在該如何是好?”莫念悠擔憂的問道。
陳大夫環顧四周,“這裡就只有娘子和二位公子麼?”他看見衆人點頭的迴應着,“莫夫人,現在暫時度過危險期。此時最主要的是好好修養。”
“大夫,我母親因何不舒適?她曾經在生產的時候受損,是因爲這個原因麼?莫念悠不安的望着。
“莫夫人過去的生產受損,的確使得現在身子有許多不適。但今日之事,另有其他緣故。我到府上時聞到一股紅花的味道,而仔細探查發現在莫夫人使用的湯碗中,有這一味藥。”陳大夫有條不紊的回答者。
莫念悠恭謹的朝大夫一拜,“有勞陳大夫,紫衣你送送陳大夫出莫府吧!”
瞧見陳大夫和紫衣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二門外後。莫文昊疑惑的看着自家姐姐,“長姐,既然陳大夫說目前不妥當。爲何不讓陳大夫開一些調理的藥物?”
“昊哥兒,母親一直吃的是牛大夫的藥,自然不好輕易換大夫的藥。何況我並不喜母親服用太多藥物。這藥本有三分毒性,要是傷及母親腹中弟弟、妹妹該如何是好?”莫念悠一字一句的說着。
莫文昊一時間怔住,有些無奈的說道,“姐姐身子不好,也是母親懷胎中服藥麼?”
“昊哥兒凡是咱們朝着前方看。”莫念悠淡然的看了一她一眼後,“春蘭,母親湯中的紅花是怎麼回事情?今日你不說實話,我就辦你個謀害主母之罪。”
春蘭聽見莫念悠的話嚎啕大哭,不住的磕頭道,“娘子,明鑑的啊!那個湯中的紅花是白姨娘的丫鬟香草給奴婢的,她說那個只是瀉藥啊!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莫文昊陰冷的看着春蘭,“你不知道?這件衣裳哪裡來的?我記得內院自從長姐管家後,所有人員的衣服分配都有賬冊。這樣的料子可不是一個奴才該有的樣子。來人啊!你們給我狠狠的打,問出實情每個人賞賜二兩銀子。”
看着春蘭被衆人脫去拷打,莫念悠神情淡淡。“昊哥兒,父親不在家。母親這裡和誠哥兒都交給你。我去菊苑看看。”
“長姐,姨娘那兒還是等父親回來吧!”莫文昊擔憂的看着,又心疼的看向文誠。
莫念悠咬着嘴脣,搖了搖頭,兩行的淚痕自然滑落。“真的對不起,姐姐一刻也不想等,現在就想知道這個事情的經過。爲了誠哥兒我已經容忍她很多次了,這一次如果是真的話。白姨娘就不再適合在莫府,會傷害家人的人永遠不會再是家人。”然後就與紅紗朝菊苑走去。
菊苑院子靜悄悄,移步踏上院子腳下的響起“咔吱”一聲,仔細一瞧地上還殘留着一下落葉和樹枝。讓人不由得感覺荒涼和寂靜。“白姨娘,我們大娘子來瞧你啦!”紅紗大聲的朝院子叫嚷着。
“哈哈,瞧我麼?莫家的人瞧我啊!莫念悠你是來瞧我死麼?還是來告訴我你娘死了?”白姨娘癲狂的說道。
莫念悠心中一緊,從香荷開始到此時院內蕭條的模樣。這個事情都透着一種詭異,究竟是誰一直在後面推着呢?難道是……?莫念悠大步流星的朝白姨娘的房門走去。
推開木門,瞧見往昔如花似玉的白姨娘,此時髮絲凌亂的蜷縮在角落裡。她的手中拿着一個紅肚兜,不斷的撫摸着。
莫念悠蹙眉一下,“白姨娘,你這是在做什麼?”
“你來啊!”白姨娘朝着莫念悠柔媚一笑,“你沒換衣裳,看來你孃親沒什麼事情吧!哈哈……。”
“白姨娘,我孃親房內的紅花,果然是你指使春蘭做的手腳。爲何要如此執迷傷害他人性命?”莫念悠冷冷的問道。
白姨娘毫不在意的笑着,“莫念悠,你什麼時候知道我買紅花的?你是莫氏的骨血,不至於今日才知道吧!春蘭自以爲長的如花似玉,想要成爲春姨娘。所以這怨不得我啊!”
“我什麼時候知道,和你做這件事情有關係麼?如此看來春蘭是你蠱惑。”莫念悠沒好氣地說着。
“你說對,沒有關係。你瞧瞧。”白姨娘豔如桃花一樣的笑着,將衣袖輕微一拉上。此時白皙的胳膊上滿目驚心的糜爛的傷口,一塊塊紅如血,似乎還流着黃色的液體。
莫念悠驚嚇的退一步,旁邊的紅紗更是直接乾嘔起來。“你這個傷口是怎麼回事情,請過大夫麼?”莫念悠不解的望着。
白姨娘目光突然變的溫和起來,“念兒,姨娘的背上和臀部都有着傷口。這個是毒瘡。你知道什麼是毒瘡麼?”一瞬間她狠狠的望着莫念悠,“這就是你那個仁慈的爹爹所賞賜的禮物。”
“爹爹?”莫念悠瞧見白姨娘的模樣,感覺她已經是有些精神失常的狀態。她小心翼翼的說着,“姨娘,身子不舒服該請大夫的啊!”
“你在害怕我!哈哈。”白姨娘癡笑的說道,“莫家的人也有害怕的我的一日。莫榮華我癡愛着他,他的心中卻只有李慕梅那個女人。爲了那個女人既然向我下毒,好狠的心啊!”這一語說完,白姨娘又開始嚶嚶的哭起來。
聽到這些話,莫念悠心中已經知道事件的經過,抓緊手心咬着牙問道,“香荷和香草呢?她們在哪裡?”
白姨娘展顏歡笑,“你說如何可以保住秘密呢?只有死人吧!她們大約是去守住秘密了吧!香草爲了買來紅花,肯定的死。香荷那個賤人,下藥害我還想向你求救,莫榮華肯定不會放過她。哈哈,都死了,都死吧!如花一場夢,煙霄雲消淡。”然後朝紅紗意味深長的看着。
莫念悠直接拿起墩子砸向白姨娘的方向,狠狠的瞪着,“你少胡說八道,紅紗對於我來說是家人。她不捨棄我,我自然會守護她。”
“娘子。”紅紗被這一幕幕驚心的話語,嚇着不敢一言,特別是惋惜着香草和香荷的命運。此時聽見主子的話後,這才從“兔死走狗亨”走出,回覆原來的神情。
“你這毒是怎麼回事情,能治療嗎?”莫念悠淡淡的問道。
白姨娘淡淡一笑,“不捨棄家人麼?文誠是你莫家人,你也會守護吧!莫念悠,以後誠哥兒就拜託你顧念。”
莫念悠不解的搖頭,“你是文誠的生母,你活着對他有着許多的意義。你還是快點治療毒瘡吧!”
“這個毒藥是‘迷蘿心’無藥可解,只會慢慢的腐蝕身體糜爛而死。”白姨娘嘆了一口氣道,“莫榮華這麼做就是不希望我見誠哥兒,希望我安靜的離開莫府。”
“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文誠說麼?或者有什麼東西讓我帶給他。”莫念悠不由自主得的掉下眼淚。前身的莫念悠,還是後來的何淑靜,都曾經希望白姨娘永遠的消失。但此時流下只是對生命的重視,無關與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