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悠有些驚訝的看着紫衣。這個丫鬟一直是四平八穩,今日怎麼會有如此鄭重的神色。難道家宅出現什麼問題?“紫衣,出了什麼事情麼?。”莫念悠皺着眉,果斷的判定着。
紫衣點着頭示意着,壓低着聲音說道,“娘子,前日菊園的香草說白姨娘不舒服,要去抓藥。奴婢親自去瞧了姨娘,確實面色很暗沉沒有精氣的樣子,就應承香草出府抓藥。只是今日白姨娘的丫鬟香荷找奴婢說,白姨娘的藥包裡是有不該出現的藥物,而且就在內院。”
“紫衣,說清楚。不該出現的藥物,是什麼不該出現的藥物?難道和母親有關係麼?”莫念悠神色肅然,雙手激動的抓着紫衣。
“娘子,奴婢聽那個香荷說是紅花。咱們的知道白姨娘生的是什麼病纔好處置,所以你的冷靜的想想的啊!”紫衣語氣婉轉的說着。
莫念悠茫然的看向窗外,半響冷冷的說道,“紫衣,你出自官宦之家。這樣的事情見的不少的吧!”
紫衣一時間面色煞白,咬着嘴脣半響才說,“奴婢其實不大記得過往,如今沒有進入骯髒之地,乾淨的活着已經是福分。若是娘子問,奴婢還是會說上記住的一些。”
“不想說,你還是不要說。”感受到紫衣身上的凌然的憂傷氣息,莫念悠罷了罷手,示意無礙。
“奴婢原來是小妾生的庶女,沒有那麼討喜。嫡母是個精明的人,爲了保住嫡兄的地位。父親身邊的妾室和丫鬟,常常不明所以的消失。”紫衣眼中閃耀着淚花,幽幽的說着。
莫念悠聽見後有些心疼,嘆了一口氣道,“白姨娘如果不是生病,買來紅花打算怎麼做?內院的大廚是由咱們掌控,母親的吃食也是有李嬤嬤等親自管理。”
“難道梅苑和蘭苑有問題麼?”紫衣咬着牙愣神的說道,掩着嘴半響。“怎麼會這樣?”
“紫衣,我和說……。”莫念悠在紫衣的耳邊嘀咕一下後,二人會意一笑。“明日我要出門一趟,這個事情就麻煩你和李嬤嬤盯着。”
夏夜炎熱屋內若緊閉,感覺會有一種悶熱的壓力。莫念悠只好將花窗打開,樹上的“嗡嗡”蟬鳴聲,又驅趕着朦朧的睡意。莫念悠無力的拍打着牀板,“紫衣,不用再打扇。你也累了一天,去休息吧!”
“娘子,奴婢再給你扇一會兒吧!等你睡着了,奴婢就去出去。”紫衣淡笑的說着。
“真不必再扇,記得知會紅紗明日讓她和我去孫家茶園。”莫念悠淡淡的吩咐道。
聽見紫衣悄然退出屋外後。莫念悠嘆了一口氣,開始細細的回憶這紫衣的話。白姨娘的那個香荷是誰的人?爲何把事情知會與紫衣呢?她要是說與莫榮華這個大領導,應該得到實際更多啊!如此看來,這個丫鬟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呢?一想起這些東西,莫念悠心中就難安定。古代的宅院的生活果然難有太平,一夫二妻的生活就不可能完全的和平相處。既然白姨娘不死心的喜歡折騰,那麼這一次她一定要將這個女人趕出莫府。莫念悠就這樣想着想着,漸漸的進入夢田。
翌日,莫念悠一大早就到大廚房忙活吃食。看着李氏將早飯都吃好吃,才與李氏道別。出梅苑二門前,有囑咐李嬤嬤一頓之後,這才坐上馬車向茶園駛去。
茶園的院子裡,正有一羣人在卸貨,木槿的夫婿良子也在其中忙活。他一瞧見莫念悠在歡喜的笑道,“娘子來茶園的啊!”他上上下下的瞧了莫念悠好一陣子後
,才放心的點着頭。
“良子,你這是做什麼?我今日穿的衣裳有什麼不對麼?”莫念悠警惕的瞧了一下,身上碧水色的夏裳羅裙。
良子撓了一下腦門,使勁搖着頭說,“娘子穿這件衣裳好看,就如水波上的仙子。小的聽我家媳婦木槿說,昨日天然居遇上大火,娘子就在裡面。小人就想瞧瞧娘子受傷沒?”
“呸,傻子。”紅紗直接瞪他一眼,“娘子人好好的,你說什麼受傷的啊!你還是好好的幹活吧!”
“唉。”良子有些尷尬的應着,趕緊跑回去幫忙卸貨。瞧着良子的模樣,莫念悠不由自主的宛然一笑。
“你身子好利索了麼?今日怎麼跑來茶園?”一身湛藍的竹子繡錦袍的唐逸天淡淡的問道。
莫念悠笑吟吟的說,“有勞唐世兄掛念,小女子這會兒是來付店租的啊!”說着,就指了指紅紗手中的食盒。
唐逸天微微點了點頭,“你記得就好。這裡在卸貨,外祖和逸玉都在屋子裡。你也快過去吧!”
“昨日多謝唐世兄的救命之恩,以後若有什麼事情需要莫念悠。請儘管於我說之。”莫念悠恭謹的向唐逸天行禮。
“不必如此,我倒是希望一輩子都不用你這個人情相還。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於你說,李家大伯和李雲霄已經從京城出發來茶州。”唐逸天神情冷淡的說着。
莫念悠詫異的看着,然後喜上眉梢的說道,“大舅父來茶州?看來母親一定的會很歡喜。多謝唐世兄相告之。”
“沒什麼,逸玉也一定會告訴你。”說完,唐逸天就直接大步邁出小院外。
走入居室,孫老和唐逸玉二人正端着綠豆糖水解暑中。“念兒妹妹,外面那麼大的太陽,你怎麼來茶園呢?你趕緊坐下,我給你盛一碗糖水降降溫。”唐逸玉歡喜的忙着盛糖水。
孫老爺子淡淡一笑,“莫丫頭,今日看你精神不錯,這就好。人活在這個世上不怕來事,就怕會怕事;不怕事多,就怕會退縮。”然後他右手食指指着前方,“你朝前面看,筆直的一條大道等着你。”
莫念悠感受到老爺子的關切,渾身輕鬆不少淺笑的望着,“孫爺爺,念兒都明白。這一條路不管遇見什麼樣的危險,我都不會退縮。”
“什麼怕事,退縮?”唐逸玉滿臉疑惑的看着,“你們在說什麼秘密麼?”
“沒有什麼大事情,天然居最近的生意不怎麼好。孫爺爺這是擔心我失去信心呢?”莫念悠安詳穩重的說着。
唐逸玉有些驚訝的看着,“昨日裡我問哥哥天然居的事情,他還說生意挺好。讓我不要沒事打擾你呢!”她思忖半響後,拉着莫念悠的手,“如此看來我要好好的去請一些人幫你捧場。”
“多謝逸玉姐姐,那麼等我正式營業時,你再帶朋友來吧!”莫念悠淺笑的回着。
唐逸玉按耐不住喜色,貌似想起什麼重要事情。“念兒妹妹,雲霄哥哥馬上要到茶州。你知道了麼?”
“聽說了,大秀才來咱們這兒確實值得歡喜啊!”莫念悠神色淡然說道。
“念兒妹妹,我怎麼感覺不是那麼歡喜的啊!書上不是說‘有朋至遠方來不亦樂乎’?”唐逸玉長大雙眼,天真無邪的說着。
莫念悠抿着嘴,淡笑的搖着頭,“逸玉姐姐,我哪裡有不歡喜呢?最近母親有孕,加上店裡的事情比較多。大約有些精神不濟。”
孫老爺子拍了
拍手上的茶沫子,沉吟的說道,“玉兒,念丫頭和你想的事情不一樣,所以她和你對待事情的態度自然是不同。”
“外祖父,你這個是什麼意思的啊!難懂是玉兒的錯麼?你是不是看着念兒帶來好吃的,所以就偏心念兒?”逸玉撅着嘴不滿的說道。
莫念悠錯愕的看着,“逸玉姐姐,孫爺爺自然是最喜歡你。念兒有孫爺爺喜歡,還是佔你的光的啊!”
“你確定?”逸玉不放心的問道。
“紅紗,去找找這裡的大叔、大嬸,借一個油瓶過來接一下。”莫念悠佯裝着一本正經的說道。
紅紗費解的望着自己娘子,細聲的問道,“娘子,咱們要找油瓶做什麼?你這是要給孫老爺子做吃的麼?”
莫念悠掩着嘴,不住的點頭道,“嗯,紅紗真聰明。當然是要留給孫爺爺的好禮物的啊!去吧!
孫老爺子不滿的瞪了一眼,粗聲的呵斥道,“莫丫頭,你這個促狹鬼。你取消玉兒,還帶着消遣老頭子的啊!”
“壞念兒。”唐逸玉恍然大悟,氣呼呼的推一把莫念悠,“以後都不搭理你。”
“嘶。”莫念悠立馬揉着右胳膊,“逸玉姐姐,你瞧着咱柔弱,不待見咱。但也不好如此欺負啊!”
唐逸玉看着莫念悠被推倒時,眉間蹙緊一下,那種疼的表情不似作僞。她面上惱羞望着,“念兒妹妹,你怎麼樣啊!我真沒使大力,弄疼麼?讓我瞧瞧。”
“咱和你說笑呢!”莫念悠淡然一笑,“逸玉姐姐,可不要再生氣的啊!”
“騙人,你剛纔的面色明明就是很疼。”逸玉不放心的抓着莫念悠的胳膊,就要看是怎麼一回事情。
“呀。”這一碰觸,莫念悠不由自主的驚呼一下。逸玉看見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模樣。她怒目的看着,“你說說胳膊上是怎麼一回事情,你不舒服咋還來茶園。你怎麼都不和我說一聲。”
莫念悠朝孫老爺子求救的看去,哪裡知道老爺子依舊無動於衷,正樂滋滋的吃着點心。“這個是昨日我自個摔了一跤,今日才發現有些淤痕。其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藥膏已經塗抹過。”
老爺子瞧見傷痕後。他看見自己外孫女,一幅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這才淡淡的說道,“念兒,今日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吧!”
莫念悠會意一笑,然後告別孫老爺子和唐逸玉就趕緊返家。此刻日漸正午,白色炎熱的日照,使得車廂內都顯得尤其悶熱。莫念悠的鼻尖、鬢角邊上都冒出一絲絲的汗液。
紅紗一直貼心的給莫念悠打着扇子,瞧着娘子沉吟的目光,有些擔憂的問道,“娘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剛纔逸玉娘子是不是傷着你?”
“沒事,就是想點東西。”莫念悠微笑的搖着頭,“紅紗,你說不殺伯仁,伯仁因我死。這樣的人是不是修羅?”
“娘子,你說什麼死?修羅?奴婢不是很明白。”紅紗面色霎那間蒼白,有些震驚的看着主子。“昨日的那人是想娘子死麼?”
莫念悠看着紅紗的模樣,嘆了一口氣道,“不是這樣,火的引起或許是算是意外。那人一開始沒有想要傷害我。”
這時馬車漸漸的駛近知縣的後宅附近,莫念悠在紅紗的攙扶下落車。二人邁着細碎的步子往內院走去。這時候,只聽見後宅一陣喧譁聲,“不好啦啊!不好啦,夫人吐血暈厥過去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