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部!千葉!側面的警衛隊交給你們了。這是爲了救出你們的長官進行的作戰。把欠我的情還給我吧!”
“遵命……”
“明白。”
“華蓮的紅蓮二式跟我走。關押藤堂的單間牢房是A9號,使用強行突破,一口氣將他帶走!”
“是。”
魯魯修的無賴和紅蓮二式在鳴響的警報中,向某座建築物急速奔馳而去。途中,一家敵方警備用的Knightmare*Surtherland從一邊衝了出來。魯路修用***破壞了敵方腳部的推進器。這時紅蓮二式立刻衝上前去,用輻射波動爪一口氣爆破了敵方的機體。
(嘁……)
再次駕駛無賴飛馳在戰場上,駕駛室中的魯路修板起了臉。
(敵方警備網比事前情報中說的要嚴密不少啊——)
或者可以說,這就是藤堂效應。魯路修*ZERO在半年間成爲了居住在11區的日本人的英雄,而與他不同,藤堂在戰後的七年間,一直都是日本人的英雄。特別是在舊日本軍所屬的軍人們心裡,對於藤堂和嚴島之奇蹟的信仰是牢不可破的。考慮到有許多人可能打算劫獄,不列顛軍纔會對此加強了防守吧。而今天又是預定處刑的日子,如果要劫獄,這就是最後的機會了。這就是柯內莉亞派達爾頓留守此地的意圖所在嗎?
如果是,就不能拖延太長時間。
“華蓮,不用顧慮,直接用紅蓮打破牆壁。”
“啊?可、可是……”
“從這個角度根本不會對牢房裡的人產生傷害,快上。”
如果在此丟了性命的話,只能說藤堂的運氣實在太差了。
“是、是。”
紅蓮用沒有裝備輻射波動的左手猛地向建築物擊去。伴隨轟鳴聲,混凝土塊落下。視野開闊了,建築物上被打開了一個洞。裡面有一個男人,穿着囚服,靜靜地坐在牢房的中心位置。
魯路修微微一笑,打開了控制室。
滿地的混凝土碎片中。
坐在地上的高個子男人,以及從Knightmare上俯視着他的面具男子——
“……ZERO嗎。”
先開口的是藤堂。他的身上沒有半點傷痕。原來如此,魯路修私下思量道,運氣這樣好,難怪被叫做奇蹟之藤堂。
“藤堂鏡志朗。”
通過面具內藏有的麥克風,魯路修吐出了這個名字。
“七年前的戰爭中唯一擊退不列顛的男人,日本最後的希望之星。”
“嚴島之奇蹟嗎?”
藤堂精悍的容貌浮現出自嘲的表情。
“你也希望我創造奇蹟嗎?ZERO。”
“那不是奇蹟。”
ZERO當即否定。
“事前的情報收集、敵軍戰術的分析、悉心的準備、維持部下士氣的統率力。是結合了這一切的戰術性勝利。所以,我才需要你。”
身穿囚服的藤堂的目光,一動不動地注視着站在Knightmare上的魯路修。
但很快,他便扭過頭,臉上現出疲憊的神色。
“我真是光榮之至。但是,已經夠了。身爲主將的片瀨少將已經亡故,被留下的我沒什麼可……”
聽了這話,魯路修忽然覺得腦子一炸。
怎麼每個人都——
腦海中,浮現出面露溫和微笑的友人身影。不,其實說起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眼前的這個藤堂,從那傢伙幼年時就是他的老師,肯定會時時刻刻影響着他,時時刻刻指引着他。兩人就算相似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
但是,就算如此。不,正因爲這樣——
(爲什麼這樣輕視自己的存在!?)
(這白癡難道認爲死能夠拯救自己嗎!)
“開什麼玩笑!”
激憤之下,魯路修張口喊道。看來是他的語氣太過激烈,藤堂驚訝的將目光轉回了他身上。
站在自己的機體無賴肩上,魯路修高傲地挺起胸膛。
“你必須負起責任來,藤堂!負起奇蹟的責任。”
魯路修時常思考這個問題。
這個11區,與不列顛其他的知名區域相比,抵抗運動要激烈得多。這是爲什麼呢?
“很簡單。七年前日本雖然戰敗卻留有餘力。不,不是指軍事上,而是精神上的東西。他們知道自己現在無法與不列顛匹敵,但是,如果有一天擁有了這種力量的話……很多人都有這種念頭——這究竟是誰造成的,藤堂!”
“!”
“許多日本人現在還在做夢,夢見自己顛覆不列顛的統治,夢見將不列顛驅逐出去。是的,這個夢,就延續在名爲嚴島之奇蹟的美夢之後。”
“……”
“掙扎吧,藤堂。一直掙扎到最後,然後死去,直到奇蹟之藤堂這個名字變得一文不值。”
“你想讓我通過這種行爲來負責嗎,讓我來終結他們的夢想。”
“爲了民衆,這是必要的。爲了那些在你創造的夢境中起舞,現在仍未臣服於不列顛以至於遭受痛苦的人們。夢境終結的話,承認戰敗這一事實的話,他們的痛苦就能結束了——原本就是這樣。”
這時,魯路修忽然傲慢地笑了。
“這就是你創造的夢境,和我無關,我不會做夢。我能創造出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名爲奇蹟的結果。”
藤堂目不轉睛地凝視着魯路修的面具。
最終,他咧了咧嘴,硬裝出一個笑容。
隨後,藤堂低聲問道。
“我有一點想向你確認。”
“什麼。”
“在這七年間,曾有許多日本人向我尋求奇蹟。而你現在和我一樣,也在尋求奇蹟。”
我所展現的,只是夢境,遙遠的幻想——
“只是,你所描繪出的奇蹟又能持續多遠?能夠上升多高?”
面具內的魯路修微微眯起了雙眼。他用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放在胸口上,任由身上的披風隨風舞動。
“當然,知道我將不列顛打倒在地爲止。”
“很好。那我就將這副皮囊交給你了。”
藤堂站起身來。
那架Knightmare名叫“月下”。
它的原型是華蓮所駕駛的紅蓮二式,只是,它沒有像紅蓮二式那樣裝備輻射波動裝置,運動性能方面也比紅蓮稍差一些。簡單說來,就是量產機。生產起來比紅蓮簡單,能力自然比不上紅蓮。但就算如此,拿它和黑色騎士團使用至今的無賴和無賴改比較,已經是相當優秀的機體了。
解除了束縛的藤堂面前,月下威嚴地聳立着。彷彿會融化在夜空中一般漆黑的機體。它的身邊還站着四架型號相同的月下,而站在中央的那架與其他稍有不同,顏色較爲接近灰色。
——這就是所謂的,將專用機奉上。
看着眼前的黑色月下,藤堂在心中苦笑起來。這就是ZERO爲自己預備的東西啊。不過,畢竟他自己乘坐的是性能低劣的無賴,卻給了自己月下。這也就意味着,他將前線的指揮權交給自己了。
如果我沒有答應他的話,他打算怎麼辦呢——
一邊這樣思考着,藤堂一邊呼叫自己身邊的其他四架機體。
“朝比奈、千葉、佔部、仙波。麻煩你們了。”
“中佐!”
“歡迎回來,藤堂先生。”
“小意思。”
通過外部對講機,與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們回答道。
“幫助ZERO。此處不宜久留,用殘存兵力一口氣突圍。”
“遵命!”
聽從乘坐在月下中藤堂的指示,四人一同高聲迴應道。
一邊通過無賴的通訊線路聽着他們的對話,駕駛艙內部的魯路修一邊露出了滿意的冷笑。
“這樣又完成了一個條件。娜哪莉的騎士也已經選定,剩下的就是……”
但,就在這個瞬間,駕駛艙忽然響起了警報。一枚利爪向魯路修乘坐的無賴徑直地飛了過來。那是鉤索,Knightmare放出的。
做出反應的不是魯路修,而是一邊的紅蓮二式。它從柏油地面上一躍而起,用從雙臂中拔出的近戰短棍擋開了鉤索。
改變了軌道的鉤索在空中虛晃了幾下,立刻被收了回去。而鉤索消失的地方,是遠處如同箭矢般立於地面的熟悉敵機。
白之騎士——
“什麼!?那傢伙在這裡——”
從通信器中,傳來華蓮意外的驚呼聲。但魯路修完全不爲所動,反而饒有興致地笑了起來。
“沒想到沒想到……另一個問題會自己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