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殖民地的11區,按照在不列顛帝國內的分類來說,屬於所謂“發展中地區”。
正如字面含義所顯示的,屬於建設中的地區。對於原**的壓制已經完成,但是還留有部分抵抗勢力,政局並不安定。在這個級別之上還有“衛星地區”,之下有“矯正地區”。
從現狀來看,11區不至於被降格到“矯正地區”,但內部的整頓程度還不夠升格到衛星地區。按不列顛人的設想,爲了壓制鄰國中華聯邦的發展,希望能早日將11區升格到衛星地區。但是以黑色騎士團爲首的反不列顛勢力的活動阻撓了這一設想。
關於這件事,不光是不列顛人,就連11區住民——即原日本人也分成了贊成與反對兩派。被稱爲不列顛恭順派的人們,指責恐怖活動阻礙了11區的升級。事實上,成爲衛星地區以後,從不列顛受到的壓力會變得和緩很多,11區住民的權限會得到擴大,也能夠實現某種程度的自治。只要不拘泥“日本”這個名字,確實在生活水平上可以得到很多改善。當然另一方反不列顛派的人們則認爲,奴隸的權限即使再增加又能怎樣?
拋開這些在日本人內部的爭論不提。對於11區總督柯內莉亞和支持她的達爾頓、基爾福特等人來說,11區的升格是他們最優先的課題。歐洲戰線上,EU軍的活動正在變得活躍。從帝國整體來看,把11區升級爲衛星地區作爲針對中華聯邦的牢固據點是十分重要的。從本國來的呼聲和要求也很多。所以爲了實現這一目標,他們正在爲此全力努力。
在這樣繁重的工作下,五天前,也就是進入七月的第一個週六,基爾福特被叫到位於東京租界的政廳,達爾頓的房間。
“騎士?尤菲米婭殿下?”
基爾福特充滿智慧的臉上,此刻正帶着驚訝的神情。坐在帶有扶手的椅子上的達爾頓朝他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中間的桌子上,擺放着陳年的威士忌,各自杯子裡倒上了茶色的液體。此刻已近深夜,怎麼說也不算是公務時間了。達爾頓邀請他過來時說是弄到了好酒,願不願意來品嚐,過來之後才知道並非是完全與工作無關的事情。
仰頭一口喝完杯中的美酒,身着軍裝的達爾頓露出豪爽的微笑,臉色一點變化也沒有。
“當然,選擇專屬騎士是皇族的特權。我們沒有什麼可以異議的。知識,如果不是臣下煽動,這種事情一般都不會有什麼進展的。”
“是嗎?”
“你一點都沒有覺察啊。基爾。你的主君不也是這樣的嗎?說什麼‘如果是比自己還弱的男人,要他來保護有什麼用?’對選騎士一點興趣都沒有。”
對這話,基爾福特報以苦笑。當然對於騎士基爾福特來說,他唯一的主君便是總督柯內利亞*L*不列顛了。
“現在在Knightmare的模擬戰中也只有三分之一的機率能勉強勝過她吧?”
“不用操心。雖然我這麼說是不忠,但她確實是個特例。大概按着這種標準的話,包括我在內的不列顛男子幾乎全都不夠資格。”
達爾頓笑出了聲,又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總督的事情暫且不說,尤菲米婭殿下……”
“確實,這是有必要的事情啊。”
基爾福特推了推無框眼鏡。臉色變得有些認真起來。
“如果只是留在本國可能還沒什麼……”
“在這個11區作爲地位僅次於總督的人,而且現在作爲總督的代理需要經常到政廳外面去視察,雖然有隨身的SP,可還是有必要另外配備一個可以信任的騎士。”
“尤菲米婭殿下自己是怎麼想的呢?她願意有一個專屬騎士嗎?”
“所以,這件事也要你去她那裡做做工作嘛,基爾。”
“啊?”
達爾頓的話讓基爾福特眨了好幾下眼睛。
“你是說,我嗎?”
是的,達爾頓再次點點頭。
“向尤菲米婭殿下和柯內利亞殿下說這件事你比我更合適。”
“爲什麼?”
“因爲我不想引起誤會,讓人認爲我想推薦自己的兒子們。當然,她們兩位倒不是那種會這麼想的人,但總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比較好。”
基爾福特這才明白達爾頓的心思。
這裡所說的達爾頓的兒子並不是指他的親生子,而是養子。在戰場上剛毅樸實、勇猛果敢的他,在私生活上還有讓人意外的一面。膝下無子的他收養了很多因戰爭和災害而失去父母的孩子。當然並非所有,但確實有很多孩子成爲了軍人。看着養父的背影長大的孩子們沿着父親同樣的道路成長,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在基爾福特看來,達爾頓的孩子們都繼承了父親的忠誠,成爲了優秀的軍人。而且有作爲Knightmare駕駛員前途無量的才能。可以說都是些具備作爲皇族專屬騎士資格的人才。可是或許正因爲這樣,達爾頓才必須得自重。即使尤菲米婭不因爲達爾頓的關係,而按照自己的意願選擇了他的兒子作爲自己的騎士,世人也不一定會這麼認爲。要是選擇騎士的主意是從達爾頓口中說出來的話,更容易招人非議。利用與皇女姐妹的熟悉關係,把自己的養子弄成了騎士——要是被這樣說,達爾頓效忠的柯內利亞和尤菲米婭姐妹也會受到中傷。下屬們會對容忍親貴走後門謀私的皇女們感到失望。一個組織的一體感往往就是因這些事情而開始崩潰的。在這樣一個爲了11區升格爲衛星區域而四處奔走的時期,怎麼能爲這樣的事情拖總督的後腿呢?或許是因爲這樣的想法,達爾頓才把這件事託付給基爾福特吧。
“您真是想的周全啊,將軍。”
一邊傾斜酒杯,一邊半開玩笑地說着,基爾福特在內心裡不得不對老朋友的潔身自好和經驗老到感到衷心的敬佩。自己雖然是柯內利亞專屬騎士,但自己在深謀遠慮這方面終究敵不過他。當然論忠誠度的話應該不會比他差。
“我是被上好威士忌所引誘,讓你硬塞了這麼一個難題啊。”
達爾頓輕輕笑了。
“可以接受嗎?”
基爾福特點點頭。
“我會找合適的機會跟尤菲米婭殿下說的。最好是柯內利亞殿下也在場的時候。候選者的名單我也會提前準備好。”
不過。
“不過我不能承諾更多了。按照我的經驗,選騎士這件事最終還是憑本人的意願所決定。”
“哈哈哈,說起來你也不是在紙上選出來的啓示。那是在印度戰線上吧?”
“是在殿下親自向我提出要和我進行Knightmare決鬥之後被她選上的。剛開始我還在感慨身份高貴的人就是會開玩笑呢!”
基爾福特有些懷念似地眯起眼睛。之後,基爾福特的表情又一次變得嚴肅。把手中的玻璃杯放到桌上,正視着達爾頓的臉說道。
“不過,玩笑歸玩笑,不知道現在急着給尤菲米婭殿下挑選騎士究竟合不合適。最近,軍隊裡有些讓人掛心的傳言。”
“哦?”
基爾福特嚴肅的表情讓達爾頓也認真起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身子微微前傾問道。
“傳言?是和尤菲米婭殿下有關的嗎?”
“不,與其說與尤菲米婭殿下個人有關,不如說……”
基爾福特輕輕嘆了口氣,接着說下去。
“和我的職務有着莫大的關聯。”
達爾頓的肩膀猛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