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當我看見諾夕的身影從電視臺大廳走了出來時,我多麼期盼她是因爲敏銳的感知發現了我的存在所以跟隨而出,但事實上又並非如此,只見她出了電視臺後,在助理的陪伴下,徑直的走向停車場位置,而我的情緒卻有些失落。
儘管逃避了她,可還是希望她能發覺到我,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也變的如此矯情起來,或許吧,矯情本就是與生俱來的特質,就像是孤獨一樣,沒誰逃避的了,只是還未曾發酵。
直到諾夕所乘坐的那輛車子離開後,我最終才從一旁的臺階上起身,然後掐滅了香菸,駐足了許久,最終走在略有淒涼的道路上。
……
回到家時已到十一點多鐘,這個時間點兒家裡多多早已睡去,只是讓我意外的是,老媽不在,只有白離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播放一檔古裝劇的電視臺。
見我進門後,她很快起身來到我身邊幫我取下了西裝外套,然後輕聲問道:“你吃飯了嗎?”
我並不是很餓,便點了點頭示意已經吃過,朝屋內看了看,之後問道:“我媽不在嗎?”
“她去新房那邊住了,多多不肯睡,我在這給他講故事剛哄睡!”
“辛苦了。”
我微微笑了笑,隨後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簡單歇了歇腦神經,看着白離忙前忙後的身影,心中的愧疚感也在持續的加重,等到她幫我倒了杯白水端到自己的面前後,我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道:“昨天的事情跟你說聲抱歉。”
白離搖了搖頭:“沒什麼好道歉的,昨天我的情緒也有些偏激,該說道歉的是我,不該朝你發火!”
我笑道:“算了,這件事情就不提了……不過這段時間你幫了我那麼多,總歸來說還是要對你表示感謝!”
“感謝?怎麼個感謝法?”白離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沉思片刻,半開玩笑的說道:“至少這份感激我放在心裡,但我總覺得你是想讓我以身相許!”
“呸,少跟我扯不正經的!”
白離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最終在我口腔吐出的煙霧下安靜了下來。
等我一根香菸快要抽完之時,一直陷入沉默中的白離,似乎猶豫了許久,才向我問道:“小楓,你今天見到諾夕了吧?”
輕柔的燈線下,我不解的看着白離:“你聽誰說的?”
“白櫻說她見到你了。”
等白離說完,我這才意識到,原來今天的節目錄制演播廳裡,她的堂姐也在,只不過我未曾發覺而已。
坐在沙發上,我有些無力的嘆息了一口氣,也深知沒有什麼好隱瞞,便點頭道:“她參加了一檔綜藝秀節目,我去了現場!”
“然後呢?你沒見她?”
“見她又有什麼用,如果她真的願意見我,就不會始終躲避着我!”
白離若有所思的點頭,又道:“不過我覺得依一個女人的思維來解析,她會覺得如果你愛她,就一定會去找她!”
“這是什麼狗屁邏輯!”
白離笑道:“畢竟是女人的思維嘛,在面對感情的時候甚至連女人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所想,當然了,這也只是以我的個人角度去分析,至於諾夕到底怎麼想的,誰也猜不透!”
我在閒聊的深思中,下意識的又給自己續上了一根香菸,繼續問道:“你最近又跟她聯繫過嗎?”
“這倒沒有,自從她離開後,除了出現在公衆場合,私下並未見過!”頓了頓,白離繼續道:“不過我覺得,此時的她肯定是對我帶有恨意的!”
“爲什麼?”我不解的看着白離。
“因爲我跟你走的比較近呀,而且我們兩個即將訂婚的消息,我相信她早已經得到了關注。”
“呵呵……”我搖了搖頭,淡然道:“如果既然知道,卻還是始終不願意現身給我個說法?”
“或許她有自己的難處也說不定!”
“若真有難處,又有什麼是我不能承擔的!”
說罷,我掐滅了指尖的香菸,隨即起身又道:“我去洗漱了,你也別熬太晚了!”
……
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牀上,我輾轉反側卻始終不能入眠, 主要還是基於今晚見到諾夕的原因,明明見她是我一直追尋的方向,但真的當我見到她的時候,卻忽然之間有些畏懼,而這種畏懼不知所起。
起牀站在房間內的陽臺,習慣性的看着後面的那片遼闊視野,感受着夜風的吹拂,在香菸的陪伴下,我眯起了眼睛,幾經思慮,在掐滅一個有一個菸頭的狀態下,終還是決定拿起了手機,隨後給諾夕之前給我發過消息的號碼發去了一條短信,問道:“睡沒,能聊聊嗎?”
不出意外,諾夕並沒有回覆我,但我依舊堅持給她再發去了信息,道:“我知道你能看得見,我只是單純的想跟你聊聊,既然你說讓我不要在等你了,至少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解釋下你爲什麼離開,行嗎?”
大約十分鐘左右過去,我仍然未能得到諾夕的回覆消息。
直到我的微信推送了一條消息過來,是那個女網友發來的,問我道:“喂,你睡沒?”
我的心中有些情緒錯亂,所以並沒有打算回覆她。
但緊接着,她很快就又給我發來了一條消息,說道:“我知道你一般這個時候都沒睡,能不能跟我聊聊你女朋友的事情呀!”
看着手機屏幕發出的光在暗夜中閃耀着刺眼的光線,我等了許久,抽完一根香菸後,這纔回複道:“聊她幹什麼?”
“呵呵,就知道你肯定沒睡……我就是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想找個人聊聊天,聊不聊你的那個女朋友都行,你陪我隨便說幾句都好!”
“你也這麼孤獨!”
“你也很孤獨嗎?”
我點燃打火機,隨手拍了一張火機中火焰跳躍燃燒的畫面發給了她,道:“你能從這個照片上看到什麼?”
許久,她回道:“看到的是人生的千姿百態與兩個被生活折磨到疲倦的人!”
我皺起眉頭:“兩個?爲什麼會是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