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夕最終還是離開了丹陽,她依舊固執的不肯讓我去送她到車站,但在我的腦海中,也大概形成了一個影像,我好似看到了諾夕站在站臺上回頭朝我微笑的姿態,暖風吹起她脖間的淡紫色圍巾,有些憂傷的悽美……
回到奶茶店裡之後,大姐便帶着多多去了外面辦事,所以店內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閒得無聊我開始坐在店門口的臺階上,感受着午後的陽光,我從琴盒中取出了關城送我的那把吉他,也第一次獨自玩起了吉他,我又一次的彈唱了那首“南方姑娘”,雖然我的技術很粗糙,但卻十分喜歡這種輕鬆的氛圍。
“北方的村莊,住着一個南方的姑娘,她總是喜歡穿着帶花的裙子站在路旁,她的話不多,但笑起來是那麼平靜優雅,她柔弱的眼神裡,裝的是什麼……是思念的憂傷……南方的小鎮,陰雨的冬天沒有北方冷,她不需要臃腫的棉衣去遮蓋她似水的面容,她在來去的街頭留下影子芳香在回眸人的心頭,眨眼的時間芳香已飄散影子已不見……南方姑娘,你是否習慣北方的秋涼……南方姑娘,你是否喜歡北方人的直爽……”
我一曲彈完之後,我發覺我幾乎喜歡上了這首民謠所描繪給我的意境,在指尖煙霧的瀰漫中,我不知道到底誰纔是屬於我的南方姑娘,我想起了諾夕,她確實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南方姑娘,可是,今天那衝動的表白讓我多少都受到了一些精神上的打擊,她說留給我一些思慮的空間,我卻不知道她這算不算是委婉的拒絕。
其實冷靜下來之後,想起今天中午自己閉上眼睛的那傻逼勁,直到現在我都還是一陣膽戰心驚……
在我失神的期間,不遠處,我看到了言豔琳爲首的幾個姑娘騎着自行車從寬闊道路的另一個方向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將吉他放到腿邊,又重重吸了兩口香菸之後,言豔琳已經停好了車子在我店的門口,她用一種輕鬆的語氣叫了我一聲道:“顧小楓!”
我笑着彈了彈指尖的菸灰,問道:“幹嘛?”
言豔琳下意識的看了看我腿邊的吉他,隨即在我身邊蹲了下來,困惑道:“你還會彈吉他呢?”
“當然,我上大學時最大的夢想就是做個獨立音樂人,流浪在凡塵之中,瀟瀟灑灑,活的自在!”我滿口瞎扯道。
言豔琳信以爲真的指着我身邊的吉他,道:“那你彈兩首聽聽唄!”
“買我兩杯奶茶可以考慮彈首給你聽聽!”
“切,奸商!”言豔琳鄙夷的罵了我一句,隨後便很快招呼其他的幾個朋友一起到了店內。
她們在店內坐下之後,先是點了一些小吃,而我則是很爽快的送了她們一人一杯咖啡,主要也是想趁機多練練自己做咖啡的技術。
將最後一杯咖啡端到言豔琳的面前之後,我有些好奇的問道:“小琳子,你今天不上班嗎?怎麼有時間出來活動了?”
言豔琳白了我一眼,道:“顧小楓,你嘴怎麼還是那麼損呀,我又不是殭屍,幹嘛用活動這個詞來形容我!”
我笑了笑,隨即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菸,正經的問道:“對了,你有沒有認識需要工作的朋友,我這店裡還缺一個店員,自己忙不過來!”
“工資多少?”
我輕吸了口香菸,道:“按照市場的待遇給吧!”
“那也就是兩千多唄!”
我簡單的思慮片刻,隨即沉吟一聲道:“來我這邊可能需要承擔的事務多一些,我直接給開到三千吧,你也知道咱們這小城的整體經濟就這樣,這段時間店裡也還需要整修,等以後店面正常運營起來之後,可以適當的加薪的!”
“我來行嗎?”
我無語:“別鬧,我說正經的!”
言豔琳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十分正經的說道:“我沒跟你開玩笑,眼鏡公司那邊的工作我早都做煩了,來你這邊我只要兩千塊錢的工資就夠了,反正這點兒錢也不夠我買化妝品的,不過前提是你得教我做咖啡,成嗎?”
我有些猶豫:“這樣合適嗎?”
“那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就算了唄,反正我不認識什麼不務正業的朋友!”
這奶茶店裡我確實還需要一個幫手,因爲等左梓涵那邊的窗口吧檯改修好以後,大姐會暫時性的去那邊給我幫忙,而這邊的店裡我還需要暫時以送外賣的方式維持運營,所以店內必須需要一個看店的店員。
內心的權衡中,言豔琳又繼續說道:“顧小楓,你到底用不用我呀,我成天在眼鏡公司上班都快無聊死了!”
我堅定的搖頭,道:“不用!”
“爲什麼?”
“染着黃頭髮,太像小太妹,跟我店裡的氣質不符!”
言豔琳瞪大雙眼怒視着我,而我卻不以爲然的抽着香菸,找個熟人來一起共事,這樣會顯得我很沒有成就感,好歹我現在也算是個體戶的小老闆了,總得必須有點兒自己的逼格。
最終,言豔琳帶着憤怒的情緒離開了我的店裡,其實關於她的家底我這幾天大概有了一些瞭解,聽一個老同學說她工作的那家眼鏡公司實際上就是她自己家裡的產業,記得還在上學時期她家就開了一個十幾平米左右的眼鏡店,後來房屋拆遷賠了她家二百多萬,於是她的父親便用房屋拆遷的賠款做了眼鏡公司,並自己承辦生產渠道,她家眼鏡公司生產的眼鏡銷售全國範圍,甚至連國外都有得出口,就是一個十足的富二代千金小姐,我要是敢聘她來我們店裡做事兒,除非我腦子有病。
言豔琳走了之後,我收拾完桌子,便開始用電腦上網瀏覽自己用於營銷的那個帖子,經過我私下的幾次頂貼之後,如今已經有了很多本地的網友都在下面回覆我所寫的故事是否真實。
我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回帖,並續寫幾千字的故事,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霓虹渲染着整條街道,昏暗的燈光下,我想起了韓佳,不知她昨天去了常州之後,公司的事情處理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