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諾夕說要送給自己的新鄰居禮物,我的心中頓時開始忿忿不平起來,這個眼鏡男看起來這麼猥瑣,甚至自我感覺沒有我的一半正氣,憑什麼我最近總是收到她的冷眼,而這個傢伙纔剛來諾夕就要送他東西。
經過我內心很長的一段權衡,很乾脆的便回絕了諾夕,道:“不去,你送給人家禮物,憑啥讓我去拿啊!”
諾夕被我氣的臉色發紫,頓了頓,才冷冷說道:“你個白癡,那是送你的!”
“送我的?”我詫異的看着諾夕,隨即一副悵然大悟的表情又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欺騙我說那禮物是送我的,等我拿來的時候又轉手送給別人,對嗎?”
諾夕白了我一眼便沒再搭理我,片刻之後,她對那個眼鏡男租客說道:“你陪我到隔壁取樣東西!”
我一聽說她要把陌生的男人領回自己的家中,頓時自告奉勇的站出來拿起茶几上諾夕提前放好的鑰匙,說道:“我個人覺得身爲一個渾身充滿正義的男人,幫你拿一下東西更能體現出我的高尚!”
諾夕皺着眉頭看着我,而我也沒再好意思繼續耍嘴貧下去,於是拿起要是便慌忙撒腿朝着隔壁走去。
來到諾夕的臥室,我果然看到了那隻擺放在牀頭,用淡紫色禮盒包裝的禮品,不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很想打開一睹這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因爲禮品盒並沒有包裝的很密封,即便我打開之後也是可以本本正正的放好拿過去的。
抱着僥倖的心理,我最終打開了這隻禮品盒,然而下一刻出現在我眼前的便是一隻白色的陶瓷的杯子,賣相上來看並沒有太好看,很明顯像是自己手工做出來的東西,上面還印畫着一個卡通男生的形象,我有些不太明白諾夕爲什麼要送個杯子給一個自己僅僅只見了一面的男人,但隱約又明白一杯子寓意着的就是一輩子。
我很快收起諾夕的那禮品盒,但直接將那隻杯子偷偷放到了自己的懷中,我決定私下沒收了她已經說過是送給我的“禮物!”,反正這次離開我也帶不走什麼東西,倒是這件禮品對我的意義頗深,一個杯子、一輩子,我想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自己曾生活在杭州的點點滴滴。
帶着已經在頭腦中成型的謊話回到自己家中,讓我意外的是五叔跟那個眼鏡男租客已經消失的沒有蹤跡,我手中捧着從諾夕家裡帶來的禮盒,有些意外的問她道:“五叔他們人呢?”
“走了!”諾夕翻了翻美目看着我,又端起茶几上的熱水喝了一口,乾淨利落的說道。
“走了?”我震驚的看着諾夕。
這時她又說道:“房租都已經交過了,肯定要走了!”
我啞口無言,無語了半天,才說道:“那你這個破禮物怎麼辦?”
“送你吧,反正也沒人要!”
“真送給我啊?”我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那被我塞在懷裡內側口袋的陶瓷杯子,然而諾夕好似卻沒有再繼續跟我閒聊下去的心思,起身之後她拎起了自己的那款白色手提包,對我說道:“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說罷她便從我的手中取過了那串自己家裡的鑰匙,又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了我兩眼,最終漸漸離開了我的視線裡。
在諾夕離開之後,我看着自己手中那隻從她那邊“偷”來的陶瓷杯,隨即莫名的笑了起來,但卻將手中的陶瓷杯握的更緊了……
深夜躺在牀上的時候,我意外收到了一條晴雨發來的微信,她對我說道:“顧小楓,你明天有沒有事情?”
我下意識的撇嘴,現在的晴雨雖然對我的態度並不像是在大連般的冷漠,但總歸算是有了些改變,最引起我注意的便是她好似從以前姐夫、姐夫的稱呼,也都變爲了直接改叫我的大名,這多少讓我有種抽絲拔繭的隱痛,但卻更像是意味着我們之間關係的一種轉換,從於葉結婚的那一刻起,我跟晴雨之間就定義成爲了朋友。
一陣輕嘆唏噓後,我很快回她消息道:“怎麼了?”
“我今天又去你們公司了……結果他們告訴我你從公司離職了!”
我沒有否認道:“確實離職了,以後你別再給我去送飯了!”
“哦,那你暫時還沒有找新工作吧?明天陪我回趟學校!”
我無語,道:“沒時間,我明天下午可能就要回老家了!”
可能是我給她傳遞的信息量過於龐大,片刻之後她就給我發來了一段語音消息,道:“你要回老家啊?”
我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必要刻意隱瞞她,於是同樣給她回覆了一條語音消息,道:“聽你這丫頭的語氣,我就不能回老家了是嗎?”
“誰說你不能回老家了,可是你什麼時候纔回杭州呀!”
聽着晴雨那有些幽怨的語氣,我不知該如何告訴她自己再也不想回杭州而來的意願,便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菸,輕輕吸了幾口,簡單的打字說道:“一個人的心都在流浪,到哪裡都一樣!”
晴雨沒再給我發送消息,但過了約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她直接給我打來了一個電話,待我接通電話之後,她很快就帶着壓迫性的口氣問我:“顧小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打算以後回老家再也不來杭州了?”
我有些意外晴雨僅僅從我一句話的意思中看透我想要表達的含義,彈了彈指尖的菸灰,我平靜的問道:“你聽誰跟你說的?你姐嗎?”
“你是不是認爲只有她能猜到,我就猜不出來?”
我手中拿捏着菸頭,卻沒有再想抽菸的**,這幾年來於葉總是能夠洞穿太多我的心思,她是一顆很聰明的女人,可唯獨涉及到自己身上的愛情時,總會變得不再理智,好似身在愛情中奔騰的人都會這樣愚鈍、迷失。
將菸蒂掐滅在牀頭之後,我終於對晴雨說道:“換個城市平淡的生活一段時間,也算是淨化一下自己的心靈,我想有太多的事情值得我去思考了!”
晴雨沉默着,好似她能懂得我的難過似的,片刻之後纔對我說道:“可是你走了,我總覺得自己世界裡好像少了一些東西,以後連個能懂我的人都沒了!”
我一陣汗顏:“等我在老家安穩下來之後,你隨時可以去找我啊!”
“那我明天直接跟你一起回去行嗎?”
“別鬧!”我用十分正經的語氣說道,頓了頓,我又說道:“我回去是做大事業的,你跟着我就是一個麻煩精,話多的要命還影響我做事情!”
我話音剛落,晴雨頓時就不悅的道:“顧小楓,你個王八蛋,你說誰是麻煩精啊?”
我見自己的言語已經達到了刺激她的作用,於是死不改口,道:“就說你莫晴雨!”
“行,你給我等着!”
晴雨帶着滿腔的憤怒給我留了這麼一句古惑仔約架式的威脅,隨即便狠狠的掛斷了我的電話。
而結束了晴雨給我打來的電話,我躺在牀上依舊情緒不太穩定,癡呆的看着眼前的天花板,馬上我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如今即將離開之前,心中同樣有些空落感,卻又不知自己在這裡遺留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