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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彤,你覺得如風怎麼樣?”抿了抿嘴脣,他決定採取旁敲側擊的方法。他跟如風多年的兄弟之情,他不想因爲白彤葬送兩人的情義。

她挑了挑眉,遞給他一塊糕點,自己也抓了一塊,含在嘴裡,睜着大眼睛說:“挺好啊,就是有的時候話太多了。”想起他總說自己胖,她就有點火。

“好在哪兒?”鐵鷹並不吃東西,一心想解決眼前的僵局,可是一想到要把白彤讓給如風,他的心就一陣泛酸。

“嗯,”她做思考狀,慢條斯理地說:“英俊瀟灑、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幽默有趣,武功好,最重要的是,他感情專一,相信將來是個好相公。”白彤笑了,很開心花好能有個好歸宿。

鐵鷹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心裡一陣不痛快,卻又不好發作,他深呼吸,又問:“我呢?”

“你?”白彤不解地瞪着他,雙目圓睜,一邊吃東西一邊說:“你今天好奇怪,一會問我古月大哥,一會問我如風,現在又問我你怎麼樣,你想幹嘛?”

他愣了下,才尷尬地胡亂找了個藉口搪塞說:“就想考考你所謂的識人之能。”

她點點頭,表示接受他的說法,不緊不慢地在屋子裡踱着腳步說:“你啊,武功不錯,易容技藝挺好,長得也還行……”

“沒了?”鐵鷹快要吐血了,自己的優點她想了這麼久才說了三個,而且說得還相當勉強,什麼叫不錯,挺好,還行?難道他就沒有一個能得到她極度肯定的優點嗎?跟如風的評價一比,自己顯然是沒有勝算了。

“嗯,沒了。”白彤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問:“你不會要我把不苟言笑、殺人如麻當作你的優點吧?”

“我說了,那是我的職責。”他一臉無奈,如果可以選擇,他也不願意做什麼將軍,問題是身不由已啊。

“我知道啊,但是殺人始終不太好。”白彤無辜地囁嚅。

鐵鷹暗罵自己,又離題了。

“那你喜歡不喜歡如風?”努力了很久,他終於開門見山了。

“喜歡啊。”白彤理所當然地回答。以前喜歡、現在喜歡、將來也喜歡。她呵呵笑着,將來他和花好會生很多小孩吧,她最喜歡小孩子了。

看到她的笑容,聽着她的回答,鐵鷹的心已經涼了,他的表情一點點地變得冷漠。該離開的人應該是他,而不是如風。

不死心,他冷冷地問:“爲什麼看到我受傷,你會哭?”

白彤瞟了瞟眼睛,一臉鄙視他的樣子說:“拜託,我們是朋友,你都傷成那樣了,我怎麼可能不緊張?何況你是爲了我受傷的。”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朋友?你把我當朋友?”他反覆念着朋友兩個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是啊,確切地說,兄弟。你說我們要不要來個結拜什麼的。歃血爲盟。算了算了,太血腥了,我

們點三支香,拜一拜就好了。”緊張的氣氛一過,白彤又恢復了往日唧唧呱呱的性格,一張嘴說個不停。

兄弟?這會變成兄弟了,鐵鷹苦笑着狠狠咬了一口糕點,吃得滿嘴香。

此後的十天時間裡,如風沒有再出現。鐵鷹、白彤、花好三個人相安無事地待着別苑裡。苦了白彤,寸步不離地待在那個宅子裡,無所事事。鐵鷹總是黑着一張臉,看在他還在養傷的份上,白彤也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至於花好,那個晚上之後總是躲着白彤。鐵鷹的傷勢好了大半,已經可以下牀走動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花好是在生白彤的氣,因爲如風的移情別戀而生氣。就只有白彤傻傻的,一碰到感情的事情,她那冰雪聰明的腦袋瓜就像結了千年霜一樣。

“唉……”站在鐵鷹面前,白彤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唉聲嘆氣了。剛纔去找花好,她又藉故說要買菜,提着籃子出門了。“如風怎麼還不回來?”她幾乎每天都在盼望如風快些回來,否則誰還能幫她找花好談談。

“當真那麼想他?”鐵鷹非常、相當、極度地不痛快,放下手中的竹策,他始終不明白,自己跟她相處的日子不比如風的短,爲什麼她偏偏喜歡如風。

“我想讓他幫我問問花好什麼時候肯原諒我?肯理我。”白彤的表情像足了一個被人拋棄的怨婦,撅着嘴巴,煩惱不堪。

“你覺得自己值得她原諒嗎?”不是他殘忍,只是想到她竟然喜歡上如風,這樣的事情換了哪個正室,也不會開心的。話說回來,如風說過白彤不會甘於做人的妾室,誰是正室,還言之過早啊。

白彤扁着嘴巴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她了。就那天她爲了你受傷打了我一巴掌的事吧。可是我都沒生她氣。”越說越委屈,嘴巴越撅越高。

仔細想想,感情的事也是身不由己的。只是白彤喜歡上如風,卻還理直氣壯地說,不知道她爲什麼生氣,這個就說不過去了。雖說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但怎麼地,多少都會彆扭幾天吧。鐵鷹暗想,這個白彤傻得連人家爲什麼生氣都不知道,卻還是希望得到花好的原諒。客觀來說,這點上她挺遷就別人。自己要不要八婆地點破呢?

“喂,你想什麼?”白彤不悅地扯了扯他的衣襬,自己煩得要死,他也不幫忙想想辦法。

“對了,我離開將軍府那麼久,你就沒有什麼事要對我說嗎?”

白彤指的是他成親的事,卻被鐵鷹誤會成要致她於死地的兇手的事。所以他選擇了沉默。因爲兇手就是木槿,原諒他不能坦誠相告。聳聳肩,看着眼前滿是期待的眸子,他刻意地忽略說:“沒什麼可說的。”

她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是啊,沒什麼好說的,那是他的私事,自己算是他的什麼人,有什麼權利過問呢?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白彤醒了,坐起身來,雖然嘴裡還打着哈欠,但是她昨晚真的

睡得特別好,好久沒有睡過這麼沉的覺了,還一夜都沒有夢,現在可謂是精神百倍。眼珠子咕嚕轉了一下,她決定今天陪花好去買菜。

咦?房門敞開,白彤走進屋子,發現花好早已經起牀了,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人不在屋內。一定在廚房,想想她挺不容易的,這些天一直是她在照顧大家的衣食起居,真過意不去。白彤邊走邊想着以後怎麼對她更好些,才發現,廚房那也沒有人。啊,這麼早就出門了?擡頭看看天空,才五更天,這會出門能去哪兒?萬人空巷吧現在。

“鐵鷹,你起來了嗎?”白彤站在廂房外,扣了扣門,發現門沒關,是虛掩的。她不客氣地推開走了進去。“鐵鷹起牀啦。”

沒回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白彤唰地一下拉開了牀幔,笑嘻嘻地叫嚷着:“狼來啦……”

“啊……”一時間,房間內兩聲震耳欲聾的女高音同時響起。

牀外白彤拽着牀幔的手僵在半空中,大腦一片空白。

牀上,花好扯過被子遮擋自己的赤身裸體,一個勁地往牀角縮。

“大清早,吵什麼?”罪魁禍首的鐵鷹明顯睡眠不足,摸着腦袋嘟囔地醒來。一看是白彤,又閉上眼睛睡覺。

“我,”白彤左手握緊,青筋爆出,右手狠狠地甩開牀幔。她看也不看花好,吐了口氣,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促使她左手提起鐵鷹的手臂,右手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了過去,她說:“你不要臉!”之後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奪門而出。

鐵鷹僵在當場,摸着左臉頰,搞不清楚狀況。低頭,他發現自己全身赤裸。錯愕地回頭,發現花好衣裳不整地縮在牀角,白色牀單上赫然是…………落紅!!!花好的落紅?瞪大眼睛,他怒視花好,這到底怎麼回事?她不說話,只知道低頭哭,抖動的肩膀,起伏的胸脯清清楚楚說明了她也是一個受害者。

“白彤。”顧不上多想,鐵鷹隨意穿好衣裳,提着佩帶,拖着鞋子,踉蹌着追出去了。

白彤瘋了似的要推開那扇大門,卻發現這麼宏偉的門她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她無力地癱倒在地,將腦袋埋在雙腿之間,號啕大哭。

“白彤,你聽我解釋。”鐵鷹扶着她的肩膀,半蹲在她身前。

“你說!”白彤猛地擡頭,抹乾自己的眼淚,抽着鼻子,說:“你說,我倒要聽聽你的解釋。”

也許是沒想到她會這樣,鐵鷹反而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他以爲白彤會一直說,我不要聽不要聽,怎麼她卻是這樣冷靜。在她的注視下,他感覺自己再一次赤身裸體,他艱難地說:“昨晚我心情不好,多喝了幾杯。”

“你無恥,下流。”白彤用力地推開他,聲淚俱下地指控道:“你怎麼能這樣,你傷害瞭如風你知道嗎?你明知道他和花好的感情,你卻做出這種事情,你還是男人嗎?他是你的兄弟,你卻拿把刀插進他的心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