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對了,你覺得冷姑娘怎麼樣?做將軍夫人好不好?”白彤一心化解這尷尬的場面,純粹是沒話找話。

沒想到的是鐵鷹竟然很嚴肅地說:“挺好的,武功不錯。確實是將軍夫人的不二人選。但這次你要下點功夫弄清楚,她是否早已心有所屬。”

“啊。”白彤吃驚地擡頭,暗忖:他會不會太認真了點。

“怎麼了?”鐵鷹情不自禁地伸手幫她拿掉嘴角的米飯粒。

“哦,謝謝。”白彤羞怯地低頭,今天的鐵鷹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麼溫柔?

“我是說你什麼時候也那麼樂衷將軍的婚事了?”白彤有一口沒一口地扒着飯,含糊不清地說。

鐵鷹的筷子僵在半空中,好一會才夾了塊雞肉放進白彤的碗裡,說:“我跟他難免有點交情,當然關心。而且這事現在已經關係到你的性命了,能不關心嗎?”

“可是,今天我倒是覺得將軍挺可憐的。”白彤咬着筷子,一臉沉思狀。

鐵鷹擰擰眉頭,這丫頭,總沒頭沒腦來這麼一句,這個“可是”兩個字也是轉折得十分生硬。還是問:“怎麼說?”

“我跟將軍八字肯定不合。要嗎就是我運氣不好,要嗎就是將軍沒福氣。”

鐵鷹越聽越糊塗,乾脆放下筷子,盯着她,等着下文。

“難道不是嗎?”白彤搖頭晃腦地說:“你看苗姑娘,愛上他兒子木浩然。今天這冷百合,喜歡他朋友鐵鷹。你說木將軍是不是很可憐?我是不是運氣不好,那封皇后娘娘承諾的大大媒人紅包我看我是沒那命拿了。”

“別瞎說。”鐵鷹總算知道她什麼意思了,陰沉着臉。

“拜託,你當我傻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冷百合喜歡上你了。何況我這雙閃着智慧光芒的火眼金睛。”白彤一邊說,一邊眨巴着她的大眼睛。

鐵鷹火速轉移視線,強調,同樣的錯誤可不能再犯了。

“話說回來,君子有成人之美,你要對冷姑娘有心,我就幫你牽線,怎麼樣?夠意思吧。”白彤拍着胸脯,一臉施捨地看着鐵鷹說:“有我江都第一牙婆出馬,保證馬到成功。”

“吃飯吧你,剛也不知道誰說沒命賺紅包,這會又保證成功了。”

“兩碼事啊,你又不是將軍。”白彤拿起碗筷扒了口飯,想:今兒的飯菜怎麼沒什麼味道?(哈哈,吃醋了吧?)

“我爲什麼就不能是將軍。”鐵鷹倒是不服了。

“你才趕緊吃飯吧,我看你都傻了。”白彤瞥着眼,故意嚼得津津有味。

沒一會,她又說:“對了,以後我跟別人談情說愛的時候,你可別派人跟着我啊,那多沒安全感。”

“可以,只要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我纔沒那閒工夫管你們,搞得我多願意似的。”鐵鷹鄙視着說,還說沒想嫁人呢,這人,口是心非。

“那就好。”終究是在二十一世紀生活慣了,還是不適應被人保護,怪怪的,一點隱私權都沒有。話說回來,今天如果沒有鐵鷹的保護,也許事情不會這麼麼順利。

還沒回到將軍府,白彤就開始愁眉不展。鐵鷹因爲不方便在下人面前露面,已經自行離開了。拿着冷百合的丹青,白彤都覺得燙手。這是她在一畫肆那花了一兩銀子買的,那相貌,即使是二十一世紀的自己,都自嘆不如。哎,這麼好的姑娘,是要說給將軍,還是留給鐵鷹呢?真是爲難。哎呀,糟糕。

“知不知道木小姐現在在哪兒?”白彤急得團團轉,抓住一個下人就是一

番問話。

“小姐當然在‘花語軒’了。”

白彤一想,對,自己都急糊塗了。忘了跟她說苗姑娘的事了,但願她還沒跟將軍提,要不真的毀了。

“木小姐,小的有事稟告。”要事在身,她也顧不得客套了。

“怎麼了?”木槿坐在背靠椅上懶洋洋地問。

“上次苗姑娘的事,是小的一時疏忽沒有調查清楚。原來苗姑娘早已心有所屬,雖說這將軍夫人的頭銜十分誘人,她也只能含淚捨棄了,畢竟她外公,也就是當今的禮部尚書,早已將她許了別人。”白彤這樣說也不算欺騙,只是故意隱瞞了苗姑娘所許之人便是她的“浩然哥”。

“向牙婆,你就是這麼給皇后娘娘當差的啊。”木槿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倒是口氣中充滿了諷刺。

“小的該死,那苗姑娘在錢陵早已豔名遠播,只怪小的糊塗,失了憶還如此莽撞行事。”白彤謙卑地說着,心想:自己的言行舉止真的越來越象個下人了,可悲啊。

“算了,這事我自會跟爹爹解釋。”木槿倒是不介意了,揮揮手,三言兩語就帶過了。其實她根本沒跟將軍說起苗鳳凰這個人。

“謝謝木小姐不怪之恩。”見鬼啊,今兒怎麼她那麼大度。只是,她換了新的蔻丹,紅得嗜血。

“你手上拿的什麼?”她瞥了白彤的手腕一眼,漫不經心地問。

白彤條件反射藏於身後,一副欲蓋彌彰的樣子說:“哦,沒什麼。”

“拿來我看看。”她的反映卻越發引起了木槿的好奇心。她眯着眼睛,眼眶四周有了危險的氣息。

“是。”白彤雙手遞上丹青。鐵鷹,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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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眼色一變,一身的戾氣取代了她原來刻意表現出來的“祥和”氛圍。“這人是誰?”

“青風縣‘大殺賭坊’的冷百合姑娘。小的見丹青畫得漂亮,就買回來欣賞欣賞。”白彤的頭又開始痛了,暈啊,她不會真的那麼痛恨美女吧?這世上真的有這種病嗎?

“看不出牙婆還有這等嗜好。”木槿擺明了就是不相信,一張嘴好像隨時會變成血盆大口,一口吞了白彤。“老實說,這是牙婆新物色給我爹爹的吧?”

白彤發麻的頭皮隱隱作痛,說:“正在考慮,只是好些事情沒有調查清楚,這回說什麼也不敢再貿然行事了。”

木槿倒是笑了,笑得天真無邪:“不礙事,畫留下,我先拿與爹爹看看,聽聽他的說法,有眉目我會通傳你的。下去吧。”

“可是……”白彤掙扎着還想說些什麼,卻在她的怒目而視之下識趣地說:“那小的先告退了。”這下完了,怎麼跟鐵鷹交代啊。

白彤一時興起,藉着等飯吃的空當,易容成了如風,準備嚇嚇鐵鷹。纔剛貼好面具,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她二話不說,躲到屏風後。急着揭下臉上面具的手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嘎然而止。竟然是如風!

白彤一顆心亂了章法。該不該道歉呢?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從花好逝去的傷痛中走出來了,自己如若道歉是不是等於揭他的傷疤。他來這,應該是原諒我了吧?怎麼辦呢?鐵鷹怎麼還不來?自己要如何單獨面對如風?纔想着,鐵鷹就“咻”地一聲出現在房內了,白彤一顆心總算落地了,先聽聽他們怎麼說。

鐵鷹對於如風的出現似乎並不意外,他說:“白彤呢?”

如風攤攤手說:“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她就不在房內。這麼急找我什麼事?”

聽到這,她的一顆心又開

始不規則地胡蹦亂跳,做賊一般。

“我已經找到青鸞劍的主人了。”

“真的嗎?”如風激動地從位置上站起來說:“男子還是女子?”

鐵鷹象是下了多大決心似的說:“女子。”

“恭喜你啊。”如風開心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說:“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準備什麼時候娶她?”

“儘快吧。”鐵鷹倒是沒有多大情緒變動,冷靜地說着。

這鐵鷹,總是這副樣子,如風笑着問:“哪家姑娘?”

“青風縣‘大殺賭坊’錢豹的義女,冷百合。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錢豹應該就是當年的冷家僕人。”

“那就好了,你也不用揹着這個包袱那麼多年了。娶了她,好開始全新的生活。我還擔心,如果青鸞一直不出現,你是不是該打一輩子光棍。”

“也是啊,我也該成家了。”鐵鷹想起自己九泉下的爹孃,總算對他們能有個交代了。

“等一下。”白彤忽然從屏風後伸出一隻手,繼而才鬼鬼祟祟探出腦袋說:“我有罪。”

“你?!”如風簡直呆了,怎麼可能?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鬼魅一樣地冒出來。

“白彤,你又搞什麼鬼?”看到她,鐵鷹難得舒展的眉頭又擰成了一團。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這事我可以解釋。”白彤畏畏縮縮地從屏風後踱着小碎步走出來說:“我以爲誰來了,就躲起來了,結果看到如風,我又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索性躲到底了。”

“那怎麼現在肯出來了?”如風沒好氣地說,這什麼女人,扮起自己來竟然那麼天衣無縫。當然了,不言不動的時候才象。

“因爲我怕誤了鐵鷹的終身大事啊。”白彤說得倒是理直氣壯。“今兒我買了張冷姑娘的丹青,結果被木小姐強行搶去了,萬一冷姑娘被將軍看上了,那鐵鷹就沒娘子了。你說這事值得我出來嗎?”

“過來吧,我有事跟你說。”鐵鷹指指他身邊的椅子。

“好。”白彤回答得挺爽快的,蹦蹦跳跳地坐下了。

如風捧着一顆破碎的心說:“拜託你,能不能先把你臉上那層皮去了,照顧下我幼小的心靈成嗎?”看着自己沒個男人樣,像娘們,像孩子一樣的言行舉止那種感覺真的像吃了蟲子一樣噁心。

“如風你去看看有沒有被人監視。”鐵鷹說:“竟然連你在房裡我們都沒發現,實在是太大意了。”

“好,我去去就來。”

“不怪你們,我會龜息大法,說不呼吸就不呼吸哦。”白彤炫耀地說着,一對大眼睛閃閃發亮,搞得像真的一樣。

“是,你最厲害。過來。”鐵鷹絲毫不理會她的說辭,說着伸出手,小心地擡起白彤的下巴,細心謹慎地幫她卸下易容,說:“這個最好關鍵時候再用,這面具雖說材料上等,並非一次性,但是也是經不起幾次的,尤其是你這樣的生手,一不小心就會戳破,以後別調皮了,知道嗎?”

“知道了。”白彤辛苦地擡着臉,眨巴着長睫毛,嘟囔地開口。

如風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情景就是鐵鷹的嘴脣幾乎貼上白彤的臉頰,兩人之間的姿勢……他皺着眉頭想,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主僕?師徒?朋友?兄妹?情人?看樣子象情人,但是鐵鷹要娶冷百合了,白彤不但不難過,還擔心被將軍捷足先登,鐵鷹呢,一邊想着娶老婆,一邊又對白彤做出這種……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不相信,鐵鷹會有這麼溫柔的表情。這到底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