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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可笑。”言啓文前俯後仰地說:“你覺得自己是她的對手嗎?”

媽的,你笑得會不會太誇張了,白彤拿着劍的手緊了一下,不悅地說:“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雖說她也確實顧忌過她的武功。

“豈敢。”言啓文說:“言歸正傳。那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聽到她和錢豹的對話,才知道,原來她是錢豹的親生女兒,並不是什麼冷百合。當年錢豹心生歹意,將真正的冷百合遺棄在荒郊野外,把她身上的武功秘籍給了自己的女兒,目的就是希望日後能找到言家後人,讓他的女兒從此躋身名門望族。”

“你知道將軍的身世?”白彤吃了一驚,這個傀儡,怎麼會這麼神通廣大。

“這世上還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他狂妄地說:“你們知道的我也知道,你們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白彤撐了下自己的鼻孔,琢磨他話裡的可信度說:“你這牛吹得會不會大了些?”

“我這麼說自然有我的道理。我知道將軍回朝的目的是爲了找母后報仇,我也知道當年母后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妹妹,也就是將軍的親生母親。怎麼?還覺得我是在吹牛嗎?”

傻傻地搖了搖頭,白彤乾脆地說:“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你一併說了吧。”

“暫時沒有。”

“我問你,我被綁架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很抱歉,這個我沒辦法回答你,當時的我,行動上已經失去自由了。”

“是嗎?”白彤不太敢相信他的話,事實上,他能知道那麼多的事情,也不可能每件都是他親自去打探的。

“我希望你能勸將軍放棄報仇。當年母后那麼做確實不對,但是這麼多年來,她飽受良心責罰,也夠了。死者已矣,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你說得倒是輕巧,死的人又不是你母后。很抱歉我沒辦法答應你任何事。如果你想保護你的母后,何不自己動手殺了將軍,一了百了。”

那是不可能的。”言啓文嘆了口氣說:“我怎麼可能對自己的親兄弟下手。”

“親兄弟?”

“是,將軍實際上是父皇的親生兒子。當年他還是皇子,覬覦姨母的美色,迷姦了她,母后卻以爲是待字閨中的姨母勾引了父皇。多年來,伯父一直愛慕着姨母,得知她未婚產子後,毅然決然娶了她,帶着他們遠走高飛。卻沒想到因爲侉族冷家的事,他們被牽涉進來。當年母后已經懷了我,她害怕姨母再一次搶走父皇的愛,所以痛下殺手。”

白彤異常冷靜地說:“你爲什麼要相信你所說的一切?”

“我知道你會相信。”他聲音悠遠地說:“這些都是跟在母后身邊多年的老嬤嬤告訴我的。事實上,我們一點利益衝突都沒有,我沒理由欺騙你什麼,沒那必要。”

“我真希望今晚我沒見過你。”白彤泄氣地說:“我心裡對鐵鷹的那些恨就快消失殆盡了。”她忽然覺得害怕,如果沒有了那些恨,她要如何面對鐵鷹,她應該用一種什麼別的心情來面對他。同情?憐憫?還是冷漠依然?

“我對皇位沒有興趣,所以不論將來天下是誰的,我都不會插手,我只想要百合。”他挑挑眉說:“不惜一切代價。”

看着言啓文,白彤真不知道自己是該羨慕冷百合還是該替她擔憂,被這樣一個人深深戀着,未必是幸福的吧。“你之所以不親自出馬,是因爲不想被她痛恨是吧。”

“是。”他遲疑了下,又說:“但是如果時候到了,必須那樣做的話,我也會毫不猶豫的。”

皺着眉睨着他,他深邃的眼眸,烏黑的濃眉,性感的脣形,剛毅的菱角,怎麼看,都不覺得會是個癡情的人,偏偏也愛得那麼處心積慮。

白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王府回到宮裡的。她像行屍走肉一般地飄到牀上,渾身沒勁地縮進被窩裡。這兒,連個商量的人沒有,孤單得可怕。所有的這一切,她該對誰訴說。

“白姑娘,深夜出宮,皇上知道了

會怪罪我們的。”水鶴的聲音忽然響起,白彤探出腦袋,她手裡拿着燭臺。

深吸一口氣,白彤肯定性地問:“你跟蹤我?”

毫不掩飾地點了點頭,水鶴說:“皇上要我們寸步不離地保護姑娘,水鶴自然不敢造次。”

“他憑什麼處處監視我。”心裡本來就堵得慌,他偏偏要撞槍口上,白彤火氣一來,掀開被子就要去找他算賬。

“姑娘。”水鶴攔住了她說:“皇上對您牽腸掛肚,您何必讓他寢食不安。”

“我令他寢食不安?”像是聽到了多可笑的話一般,白彤指指自己的鼻樑骨說:“我有何能耐令他寢食不安?”

“您在他心裡是特別的。”水鶴斬釘截鐵地說:“除了姑娘,宮裡頭誰不知道皇上對您牽腸掛肚。”

冷笑了下,白彤諷刺地說:“如果我沒記錯,他前些日子還立了個慧妃。”

片刻安靜後,水鶴說:“姑娘沒發現慧妃的長相跟您有幾分相似嗎?”

小吃了一驚,白彤開始凝神回憶慧妃的相貌。除去她身上那一身累贅的濃妝豔抹珠光寶氣,她的本相確實和自己是同一類型的。

“姑娘,現在相信皇上對您的心意了嗎?”

“爲什麼你要跟我說這些?”作爲他的侍衛,她向來沉默寡言,爲何今夜要多嘴說這些。

“我們師兄妹幾個跟在皇上身邊多年,我從來不曾見他對誰如此用心過。得知姑娘被困魔域,他不顧自身危險,御駕親征。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爲了他,我們連命都可以不要,何況是區區幾句話,我替他考慮自然也是在情在理。如果姑娘願意安心留在宮中,輔佐皇上,他整治朝綱的擔子會輕鬆許多的。”

這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的,怎麼都這麼看得起我?

“縱然您無心輔佐皇上,這寧王府也不是您該去的地方。夜深了,姑娘早些歇息吧。”水鶴聰明地點到即止,福福身退了下去。

我靠,我這隻甕中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