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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彤喃喃自語道:“先下手爲強!”還是八皇子的手段高啊,虎口奪食,這回言錫文肯定氣炸肺了,眼睜睜地看着煮熟的鴨子飛了。

“說什麼呢你?”

“說那詔書的事啊。我現在真擔心鐵鷹,不知道言錫文又會怎麼爲難他。話說回來,那詔書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喂。”如風捂住她的嘴說:“你不要命了,如今八皇子登基在即,你說這樣的話,是要被滿門抄斬的。”

努努嘴,白彤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這個社會怎麼一點言論自由都沒有。”

“言論自由,那是什麼東西?”

“總之是好東西。唉……”撐着下巴,白彤一臉的嚮往。

“嘆什麼氣?”鐵鷹手裡提着四個酒瓶,一腳踏進屋子,“說什麼好東西呢?我帶來的纔是好東西。”

“酒?”如風眼睛一亮,說:“果然是個好東西。”他仰天長笑,搶過一壺。

“來,今天我們不醉不歸。”鐵鷹坐下,舉起酒壺,先乾爲敬。

白彤心裡一緊,鐵鷹這架勢,再明顯不過了,這是要拼命去了吧。這一刻,她的心裡有了打算。笑笑,她配合着說:“你們慢慢喝,我爲你們準備下酒菜去。喝酒怎麼能少了豬耳朵和酒鬼花生呢。”

一邊走,白彤一邊落淚,一邊對自己說:鐵鷹,既然你想做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我就成全你。

見她走遠,如風悄悄問鐵鷹:“一定要這麼做嗎?”

放下手中的酒瓶,鐵鷹說:“這是最好的辦法。言錫文爲人陰險冷漠,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樣的人,如何坐天下?反觀八皇子,雖然閱歷尚淺,但畢竟天命所歸。”

“我當然清楚。問題是一定要選擇這麼決絕的方式嗎?”

“言錫文身邊高手如雲,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明知道自己的內傷還未恢復,爲什麼要做殊死搏鬥?”

鐵鷹沒有回答,而是說:“如風,我們相交多年,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如今只希望你帶白彤走,走得越遠越好。只要過了今晚,一切都會過去的。”

“你瞭解白彤的性格,

她怎麼可能乖乖跟我走。”

“必要的時候,點她的睡穴。吏部吳儀是我的人,兩個時辰後,他會出現在寧虛宮,屆時他會護送你們安然離開這裡。”

“我不知道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你有沒有想過,撇下她一個人,今日她的日子怎麼過?”

“悲痛總會過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我說不過你。”如風舉起酒壺,一飲而盡。辣辣的,直逼喉嚨,嗆得讓人禁不住流淚。也許人生真的沒有不散的宴席。

“哇,你們怎麼回事?我還沒來呢,你們就喝高了。”白彤將紫玉盤放下,說:“正宗的京都豬耳朵。聞聞看,香不香?快嚐嚐。”

“給你酒。”

“好。”白彤笑嘻嘻地嘬了一小口。

……

“將軍,將軍,您醒醒……”

“吳儀?”鐵鷹睜開雙眼,大腦一片空白:“現在什麼時辰了?”

“子時了。下官在寧虛宮沒等到人,過來看看。”

“子時?”鐵鷹猛地回神。他着急地搖了搖同桌的如風:“如風,快醒醒。”

如風擡起頭又趴下:“頭好暈。”

“我們被下了藥,這,怎麼可能?”

“什麼?下藥?”如風眯着雙眼說:“不可能,誰能在我如風面前下藥。”可是好像真的中了迷魂藥,這是怎麼回事?他掃過桌面的一片狼藉,逐一檢查後說:“筷子上沾了‘醉生夢死’。糟糕,白彤肯定遇到危險了。”

“不,我估計就是她下的藥。只是她爲什麼要下藥?”鐵鷹問:“你是不是告訴她我們的計劃了?”

如風堅決否認:“絕對沒有,雖說不贊成你的做法,可是我對她絕對是守口如瓶,一個字都沒透露過。”

“這就怪了,爲什麼她要在筷子上動手腳?”

“別想那麼多了,找人要緊。”

吳儀有些爲難:“那下官……”

“你先下去吧,今晚的行動暫時取消,稍後等我的命令。”

“喳。下官先行告退。”

“鐵鷹,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白彤可能落到言錫文手上了

。”

“不,我們這些人一直都在他手上捏着,他何必多此一舉,我擔心的是,她落到了冷百合的手上。”

嘴巴微啓,如風難以置信地問:“爲什麼這麼斷定?”

嘆口氣,他說:“實不相瞞。前幾天,冷妃召見過我。”

“要你助八皇子登基?”如風猜測道。

“不是。”鐵鷹搖了搖頭。

這下如風真的好奇了,他追問:“那所爲何事?”

觀察了下四周,鐵鷹說:“她要輔助我登基。”

“你?”如風又一次傻了。

“是。”

“那不就是謀朝篡位?”隨即如風說:“你可不能答應啊,否則會成爲千古罪人的。雖說你本姓言。”

“是,所以我斷然拒絕了。”

聞言,如風這才稍微放心了下,轉念一想,他又不解了:“照你這麼說,那封詔書就有可能是假的了。問題是,她爲什麼要你登基?難道她知道你是她指腹爲婚的相公。爲了權勢,她不惜遭萬人唾罵。”

“應該不至於,她沒道理知道這事。”鐵鷹欲言又止。一切孽障都由那場比武招親而起。

如風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那就是她對你餘情未了。”

“許是吧。”

“天啊,這個女人的心機竟然如此之深。”

鐵鷹話鋒一轉說:“當然了,這也是我個人的猜測,畢竟今兒她出現在了大殿上,表明她支持八皇子。”

“聽你這麼一說,我真擔心白彤,冷妃抓她可以不是爲了威脅你篡位,怕是因愛成恨。”

“來人。”鐵鷹召集一幫人馬,吩咐:“四處搜尋,務必將白公子安全帶回。”

“將軍。”領頭的侍衛說:“白公子離開前交待,他有事要辦,明日自會回到宮裡來,請將軍不用爲她擔心。”

“什麼?你知道她去了哪裡?”

“將軍恕罪,卑職並不知道。”

“下去吧。”

“喳。”

如風看了他一眼,問:“現在怎麼辦?”

鐵鷹就一個字:“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