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慾谷娛樂夜總會,午夜,負二層的地下格鬥場。
“豹哥就是厲害,看那黑鬼被修理的。”冼豹的手下在鐵籠外最近一排圍觀着,時不時故意很大聲拍馬屁。
再看場中,豹哥光着上身,下身一條亮面絲感的雪白長褲上全都是斑斑血跡。剛剛被他一腳踢暈的黑人拳手被擡出了場邊,豹哥卻一點兒也興奮不起來。本應昨天就到手的房產證和美女,直到今天午夜仍然沒動靜。越想就越氣,於是他把氣全都撒在了這些拳手身上。
“下一個,不用了!他媽的,今天還有多少想在我場子裡爭錢的,一起上吧。”豹哥張狂無比,向着四周高舉雙手大吼起來。
“上!”今晚的賭客們互相使了個眼色,同時喊出了聲。
咔拉!鐵籠的門打開了。黑白黃各色人種一連衝上去一大堆人。半徑六米的鐵籠突然被擠滿了。賭徒們在外圍也開始尖叫打口哨兒,激動極了。從沒有人見過這種場面。但也沒有人會傻到賭一個人贏一羣。
不要命地下注開始了。幾乎所有人都買了豹哥被打倒。直到最後,一個穿着普通的少年向豹哥的盤口扔出了好幾疊現金。那人正是張少,白天跑去取了五十萬的張少。他一口氣把五十萬都壓上了,這在梅城可不是個小數兒,雖然也不是沒人壓得起,但這麼煞比的壓法還是頭一次。
“這場打完以後,把所有的錢壓在我的身上。我剛報過名了,張少。”
“好!有膽色!”記帳的大鬍子誇了一句,收下了錢。
場上的打鬥開始了,這是梅城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戰。只見一羣打手各用其招,盡全力去擊打冼豹。他們那氣勢根本不像是比賽,而是要直接至這個豹哥於死地。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冼豹雖然功夫精湛,卻也連連中招。
但五分鐘過去了,冼豹被踢打了無數次,但他卻跟剛開始時一樣靈活自如,根本沒受傷。他的對手們則開始出現恐懼心裡。一個個氣喘吁吁,已經到了體力的極限。而且,被打倒的三個人再也沒起來過,光憑這一點,就沒人再敢主動上前進攻,都想繞着後路偷襲。
“呀呀!”冼豹一縱身,大叫着一腳踢出,空中收腿再變路線,一秒內連續踢了五腳。出腳之快已經到了跆拳道高手的地步。而他出腳的準度和力道,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五腳踢在了兩個人身上,兩人應聲倒地。
“還不快打?等一下我要動真格兒的了。”冼豹低頭冷眼看着地面威脅着對手們。
“不打了,我認輸。”一箇中國人轉身就要下臺。
砰!又是一腳正踢中了他的後背。那人一張口吐了一大口血,趴倒在地。衆人互相對視,見沒法逃避又蜂擁而上。跟之前一樣,他們的攻擊無所不用其極,但對冼豹來說,就像是在搔癢。又過了五分鐘,這次臺上就只剩下了一個人——傳說中的豹哥。
“操!這小子真贏了!”
臺下爆發出一片驚呼聲,卻不是對豹哥的超人表現,而是對唯一下對了注的張少投去驚豔的目光。一賠二十的大賠率讓張少的錢一下變成了上千萬。而這錢也如他所說,壓在了自己身上。最後一場開始了。
“不錯嘛,看着一個個被擡下去的,還有膽子上來,你叫什麼?”豹哥欣賞地問着。
張少卻脫掉背心,露出了結實的肌肉,扭了扭頭像在做準備活動。
“年輕人,別太狂了。你看不起我?”豹哥見他不答話又問了一句。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知道,我是來討債的。”張少陰冷地回答,聲音極小,但他確信豹哥能聽得到。
果然,豹哥一臉狐疑,變得有些小心。但他還是一擺架勢道:“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有本事上來就直接打,別講些沒用的。”。
“當然!”張少突然大聲回答,跳起一拳當頭劈下。
豹哥淡笑,像這種招數即使打中他也是全無效果。但他略一擡頭後,卻看到了張少那隻慘綠色的鬼手。就像是一隻龍的爪子長在了人的身上。靈力不弱的豹哥當然明白那代表着什麼。他連忙向後一打滾,堪堪躲過。
“老師?你的身體怎麼變得這麼年輕?”豹哥突然面帶興奮地驚呼出聲。
張少一皺眉,隨即問道:“你在說什麼?”。
這一問,豹哥也突然反應過來。再仔細一辯認,他慌張地向後連退幾步一直靠在了鐵籠上才指着張少道:“你不是老師,你的鬼手居然在右邊。你是誰?”。
愣了一下,張少心裡也歡喜異常,看起來這個傢伙知道鬼手的事。再一回想,他立即開口道:“你認識尤金?”。
“果然,你跟老師是什麼關係?”豹哥面懷期待,以爲張少會跟他有着某種特殊的聯繫。
但張少卻不管這一套,看準他的空當一拳打出。張少的全速加上豹哥的走神,這一拳正打中了他的胸口。一陣胸骨斷裂的聲音傳來,豹哥胸口一癟,哇地一聲吐了一地的血。擦了擦嘴,豹哥反應了過來。
“看來你是來找薦兒的。”
張少點了點頭,“不是找薦,是找你。來吧,說說你是怎麼下詛咒的,也許你說得明白我會讓你完整着火化。”。
“你是殺不死我的。”冼豹臉色一變,改了口氣。知道張少不是尤金後,他完全收起了剛剛流露出的敬畏。
“這話我不是第一次聽了,但說過的不管是人還是鬼,都死了。”張少覺得可笑,試着再次讓鬼手突破。
但這時,他突然發現,再如何用力,鬼手也不變成金色。難道鬼手的力量減弱了?張少心裡沒了底。
“偏偏在這個時候。”張少低語着。
“怎麼了?如我所料,你只是剛剛知道自己有聖力對不對?如果我沒說錯,你連讓手變形都沒試過吧?”豹哥調侃着,同時開始圍着張少轉起來。
呼,一個掃踢帶起了一陣風。張少被風吹醒,一低身鬼手迎了上去。輕輕一拍後,豹哥的腿被打得奇怪地變了形。看起來勇猛的豹哥並沒有張少想像的那麼強。接着,冼豹單腿跳着逃出了鐵籠。
張少微愣了一下,立即追上了去。賭徒們叫罵着,但沒一個敢上來攔他們的。豹哥大叫着手下們上去擋張少,自己卻向外逃去。他的手下們也就是意思一下,看到豹哥打比賽後,已經沒人敢對他動手,而一下打斷了豹哥腿的張少,更是成爲了他們眼中的怪物。
“你跑不了了!”
追到走廊後,張少彎身加速,眼看着離冼豹還有五米多遠,可他一加速突然間覺得自己你子彈一樣飛到了冼豹的身後。一下沒收住,將冼豹撞得飛了出去。慘叫着撞在牆上的冼豹回過了身。
滿臉是血的他伸出了雙手坐在地上,“別,別打了。老師,是我錯了。我不該偷您的書。我這就還給您。雖然變了模樣,但能做到這種程度,絕對是老師您。我不會認錯的。”。
眯着眼,張少停住了正準備下落的鬼手。剛剛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殺不了他,這一會兒又變得這麼乖,張少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鬼手並沒有變弱,反而好像是變強了。連他的身體一起變強了。
“老師,我28歲時,您從鬼子手裡把我救出來。72年都過去了,我好歹跟了您70年。這兩年來我天天都在想您。您就原諒我吧,別殺我,求求您。”冼豹哭訴着,拖着條斷腿向張少爬去。
張少沉着臉不說話,因爲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等,等這豹哥沉不住氣把所有他想知道的都說出來。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但知道的越多越好。
“書就在這房子裡,就在這裡。沒有陣法,沒有咒術,老師我先進,我先進。”豹哥指着他們身邊的一個門,顯然這就是他剛剛要逃的目的地。
爲了表現忠心,豹哥讓張少緊跟着自己推開了門。爬着進到門裡後,他回身向張少獻媚地笑了一下。接着,推開一張桌子,使勁一拍地面,一個彈出式的暗門打開了。銀亮的大鎖打開後,又是電子密碼鎖,幾道關卡都解開,裡面卻只有一大一小兩本書。
“老師,這是《死亡之書》。這本是我的日記,我可以證明,我真的是在後悔。只是不敢見您。”豹哥將兩本書雙手高舉遞給張少。
直到接過書和日記,張少纔開口道:“以後別打天天飯店的主意,否則,你知道後果。”。
“你!你真的不是老師?”一聽張少要求的事,豹哥立即明白過來。七十年的跟隨,對一個人的瞭解可想而知,還好張少一直不開口,只一句話就讓豹哥猜了個透。
“當然,我早跟你說過。”張少轉身就走,冼豹已經吃到了教訓,想他也不敢再做怪。
“天呀!你竟然騙了我!老師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讓我生不如死!天呀!”冼豹像死了媽一樣痛哭着。
剛一出門,只聽啪的一聲響。張少回身一看,不忍地閉起了眼。強勢的豹哥竟然害怕到自己打碎了自己的頭。紅白參雜的**流了一地,死得很慘。這也讓張少對一直期待見到的尤金有了新的認識。看樣子,他並不止是一個除魔的英雄這麼簡單。隱藏在背後的,還有更大的秘密。
這個秘密在不久後,張少回到天天飯店裡打開冼豹日記時,就揭開了它的真實面目。
冼豹的日記中寫得很清楚,記載的事實卻讓張少感覺像在看玄幻小說。冼豹竟然是抗日戰爭時遇到的尤金。尤金一個人只拿着一把小刀,殺了鬼子的一個連隊,救下了村裡唯一的活口兒,也就是冼豹。從那以後,每天學習着各種各樣的古怪知識,一直到五十歲,冼豹已經成爲了一個會很多巫術的怪人。他發現自己一直停留在28歲時的相貌,而力量卻不斷增強。終於有一天,他發現了尤金的寶貝。可以偷得到的寶貝。那本《死亡之書》。一本巴掌大的小冊子,裡面卻記載了包羅萬象的所有巫術。之後,偷了這書,他刻苦的修練着。之後便是編好的假話,如何後悔。張少一眼就看出,這是爲了被尤金抓到時救命用的。
但整篇日記裡,只對尤金的左手給了個稱呼,聖魔手。但對具體的卻全都忽略掉了。這也讓張少十分不解。難道尤金都沒在他面前用過這鬼手?想到這裡,張少試了一下,看準時鐘,用盡全力出拳。一秒鐘竟然打了四次,張少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他的右手鬼化,又一次試着出拳。這時,他呆住了。時鐘像是停止了一樣,他接連打出了八拳後,纔看到那秒針慢慢地移動了一下。如果他願意,在那段看的時間裡還能再打兩拳。即使是職業拳擊手也達不到這種出拳速度。
眼望着不能再變成金色的鬼手,張少笑了,原來鬼手並沒弱,反倒是讓自己的身體變強了。
正在這時,腕錶電話響了起來。張少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蘇定山。他毫不猶豫地接通了電話。
“什麼?這不可能!”張少只聽了第一句就咆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