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吃飽了吧?我來幫你放放氣!”張少來到了紅色鬼神的身後,右手的黑刀上氣焰猛漲了一倍。
“前鬼還沒吸完,這個封印我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一處解開的。你別想破壞。”時小云像幻影一樣出現在張少的面前。
“滾你的!”張少罵了一句,揮刀就砍。
砰!
時小云向後飄開,張少也後退了幾步。兩人靜靜對立着。
噝,時小云的白袍裂開了一條縫,輕輕拉去布條,時小云笑道:“靈氣的外放形態,你果然有兩下子。”。
“還不止兩下子呢。”張少佔了上風,信心倍增。
緊接着,他的瞳孔放大,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時小云兩手轉動着黑柄禪杖,一層層白色的靈氣順着禪杖向外散開。他竟然也做到了。剛剛的一擊,張少已經盡了全力,看上去,對方還沒有用上全力。此一招,高下立分。
“怎麼樣?還那麼有信心嗎?”時小云將禪杖狠狠地拄在地上,將岩石砸了個稀巴爛。
面對強大的時小云,張少卻突然將刀放於身側,全身空門大開,破綻百出。微笑着,他閉起了眼。慢慢將兩臂伸直,成了一個大字形。
“放棄了?我本以爲你會更有骨氣一些。我認識的中國人都是很倔強的,你算是最差的一個。本來你還有跟我鬥上幾回合的力量,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時小云不理解張少的做法,但絕對不會放棄輕易擊敗他的好機會。
禪杖一挺,直擊向張少的胸口。隨着杖頭的銅環相撞發出嘩啦一聲響,張少的胸前也咔咔的響起了骨裂的聲音。倒飛在空中一憋氣,張少的嘴角涌出一絲鮮血,緊接着他將血水吞下。嘩的一聲掉進了滾燙的泉水中。
搖了搖頭,時小云轉身看向前鬼,“吃吧,盡全力變強。我們的大敵就要出現了。”。
時間一秒秒過去,一分鐘後。突然,時小云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強大的靈壓。水花飛濺,一個人影從泉水中衝起。時小云還沒來得及轉身,一把冒着黑氣的刀已經透過了他的胸膛。緩緩低下頭,時小云伸手抓住了黑刀。
呲!刀劃破了他的手,從他的身體裡抽了出去。慢慢回身,時小云已經汗淚齊流,手伸着看向仍然在進化的前鬼,卻感覺它離自己越來越遠。踉蹌着走到前鬼前後,終於,他最後一次摸到了前鬼的身子。
“對付你這麼強的敵人,只有讓你以爲我死了,才能偷襲得手。如何?我這兩下子還可以吧?”張少看着瀕死的時小云,冷酷地說着。
“將這裡封住!絕對不能便宜了那老傢伙。”時小云含着血說了最後一句,對張少不加理會。
鬼神前鬼慢慢轉過了頭,不再吸食那門內的黑氣。一隻手便托起了時小云,血紅的眼中噴出仇恨的火焰。張少與它對視一下之後,本能地向後連退兩步。但預想中的瘋狂攻擊並沒有出現,前鬼託着主人一伸腳邁進了那個水藍的門中。
砰砰的爆炸聲不斷響起,那門就像是一個無限量的**堆。但前鬼卻挺身而進,對強烈的爆炸熟視無睹。他的身子一弓,護住了時小云的身體,大吼一聲整個衝進了那門。一陣熟悉的波動盪過張少的身體,激盪了他的靈魂。那種孤獨感,無助感,跟在山城時封印被攻破時一模一樣。這時張少纔想到,這就是他要找的在小濱的封印。而當門消失,巨石變回原貌,張少明白,這封印已經關閉了。
“強大的靈力好像關閉了某種封印,但給人的感覺並不十分安寧。”亨特見事己平息,來到了張少身邊,伸手摸了摸那光滑的石壁。
張少點頭道:“當然。這是除靈師協會的秘密,也不算什麼秘密。這裡的封印被攻擊,就會形成保護傘,而另一處的封印,就將開啓。”。
“他好像要特意逃避什麼,像時小云這種強人,有什麼是讓他都想逃避的呢?”亨特琢磨不透,看向了張少。
本以爲張少會知道得更多,但張少卻也搖了搖頭。
“比他更強的人!”蒼勁有力的回答從他們頭頂傳來。
擡頭一看,張少的心立即就是一麻。亨特也警覺地把手伸向了背後,握緊隨身的匕首準備攻擊。張少當然記得這個白髮中年人,看起來精神異常,一雙火一樣的眼睛燒得人心神不寧。尤其是他的左手,那是跟張少一樣的鬼手。尤金,張少的腦中立即響起這個名字。
“是你關閉了這裡的蒼之封印?”尤金問着,平行着地面一步步從岩石上走下。
光是這一手,已經嚇壞了亨特。他認識的能人異士不在少數,但卻沒有能把功夫甩到這種地步的。
“不是我。你是來關閉封印的?”張少搖頭否定,同時發問。
尤金站在他的面前,直盯着他的眼睛。張少覺得那雙眼好像看到了他靈魂的深處,在這個老傢伙面前,他的全身心都沒有任何隱蔽的可能。停頓了一會兒,尤金笑道:“當然不是。你成長了,可惜你成長的速度太慢。怎麼?上一次我幫你解放的力量還沒會用嗎?你真是讓我有些失望,看來你的心還封閉着。”。
這時亨特插話道:“你們認識?”。
面色一變,亨特開始放鬆,他已經誤以爲來人跟張少一樣是一個除靈師。雖然他沒見到那標誌性的腕錶。也許它被遺留在旅館中了,亨特猜想着。
啪!一個大嘴巴打在了亨特的臉上。憑亨特的身手,竟然被一擊打暈。張少連忙扶住亨特,瞪着尤金問道:“你幹什麼?”。
“像這種垃圾,沒資格聽我們談話。怎麼樣?我現在有時間,要不要我來教你如何使用聖魔手的力量?”尤金高傲的語氣讓人不爽,他的威力卻讓人不敢把不爽表現出來。
張少憤然轉身,抱起亨特就走。
“機會並不是每次都有的,這次放棄了,下次我就不一定有心情了。”尤金對張少喊着。
張少的腳步也變得緩慢,掙扎着,他還是放棄了機會。轉頭狠狠地盯着尤金道:“這個世上沒人是垃圾,存在的,就有他存在的價值。你太自大了,自大到不把自己當人類。跟你學,我怕我也變成怪物。”。
說罷,張少把亨特抱到了其他兩人身邊。打了個電話,叫龍少找人來接他們離開。再一轉身,尤金已經消失了。張少的心裡升起了一絲後悔,但馬上又說服了自己。
一千米以外,停止了高速移動的尤金回身看向小濱溫泉,面無表情道:“怪物嗎?當你變成怪物時,看看你還說不說得出這種話。哼哼。”。
封印被攻,長崎地區成爲了第二個安全的地區。連續一週以來,都沒再有過任何的靈異事件。在龍家的財力下,很快就重新建好了空守家的家宅。霆剛健太郎被救回,但靈力也枯竭了。長奇雙尊世家,兩個沒了靈力的老頭子開始天天下起中國象棋來,沒事就鬥鬥嘴,爭論着誰年輕時更厲害一些。生活過得其樂容容。
張少整理了行裝,站在了空守家大門前。空守靈姬抱着他,不停地留淚。霆剛佑一在旁邊踩着地上的一隻螞蟻,狠狠地把它攆了又攆。
“你真的不留下來嗎?”靈姬擡頭問着,小臉泛着朝霞般的紅豔,兩眼微眯,讓人不捨離去。
點了點頭,張少說道:“我還有承諾,我還要成爲伏魔師。還要……”。
“還要娶妍妍姐,還要娶我。夫君,你放心的去吧,我一定會成爲一代靈巫。絕對不會給你丟臉。我相信,我的夫君一定會成爲伏魔師,我們家一定會名揚四海。”靈姬懂事地說着,閉眼主動獻吻。
張少心中如火燒般難過,抱起嬌妻用力啃咬起來。良久,二脣分離,仍然依依不捨。
“我走了。照顧好父親,照顧好自己。”張少纏綿地道別,慢慢地轉身。此時,瞭解了男女之間的美好,比起在山城出發時更加難以割捨。
“放心吧,前天過了十八歲生日,我許過願了。就是夫君你很快就回來。我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靈姬做了個可愛相,裝成熟地說着。
“對呀,你快走吧。有我在,一定會照顧好她的。”霆剛佑一急得火燒火燎,恨不得情敵馬上消失。
張少看着這可愛的小弟弟,向他微笑着揮了揮手。一轉身快速跑開。
忽聞身後靈姬着急地喊道:
“夫君!”
張少回身,“幹嘛?”。
“多找幾個美女,我一個人對付不了你!!”說完,她開心地笑着用力揮了揮手。
張少聽後差點摔倒,靈姬就是小孩子性格,哪有女人對臨行的丈夫說這種話的。但想起與靈姬的夜夜大戰,張少也苦笑起來。到現在,他還沒有泄身過。難道,真的要如靈姬所言,多找幾個美女?
步行着在日本旅行,不知何時才能走出封印的範圍,才能再找到靈異事件。想到這,張少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跟協會聯繫過了。他做了這麼多事,只打了報告,還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新獎勵呢。看了看腕錶,首頁上仍然是關於國外種種靈異事件的報道,並沒提到他。張少就覺得有些納悶,難道解決了鬼神級的惡鬼,也不算是什麼大新聞了?查了查最近的一家駐外辦,張少決定去看看。
“先生,嚐嚐我們的新產品吧。很好吃的。”一個女僕打扮的年輕女孩兒宣傳着新品餅乾。看張少一臉老實相,擋在了他的面前。
張少隨手抓起一塊,放在嘴裡,然後拿出一張一萬日元的大鈔搖在了裝餅乾的盤子上。他到現在還沒聽懂對方說什麼。女孩一愣,忙跟他解釋,不是要賣餅乾。但張少只是微笑,並用中文說着:“不用找了,小費,小費懂嗎?呃,真煩。”。
說着,張少一加速,立即把女孩兒甩在了身後。連跑了幾百米,他才停下來。回身望了望,女孩兒早沒了影兒。一側頭,發現了一面鏡子,鏡子裡的張少穿着十在不怎麼得體,看起來比上學時也差不到哪去。擡頭一看,正是一家男裝店,張少尋思了一會兒,大步走了進去。但他沒注意到,鏡子裡的他,仍然在那,沒有隨着他的離開而消失。一場災禍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