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拒之門外,一則是她才小產過,身體有虧,二則,是文妃娘娘再三叮囑,若要保他安全,就要暫時疏遠。
而白雲霓,則是留在桃花閣內,被爹爹白昶絆住。
最可笑又最可悲的大概就是南宮世修了,身邊有兩個美人,卻夜夜獨守空房。
蘇皖和許鳳兒倒是來撩撥幾次,他無情無緒,兩個人碰了一鼻子灰,十分無趣。
這一天的天氣十分悶熱,南宮狄站在御書房,緩緩展開畫卷,大手落在畫卷上,輕撫畫卷中宮裝美女的臉,呢喃:“晴兒,晴兒,你若還活着,就可憐可憐朕,來見朕一面吧,若成仙了,也給朕拖個夢來,告訴朕,這個孩子究竟是不是咱們的女兒。”
黑色的身影掠過,無聲無息落在龍書案前,是南宮狄派到寰轅的暗衛。
“奴才叩見皇上。”
南宮狄捲起畫卷:“朕讓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回皇上,晴貴妃確實尚在人間,只是被蕭雪楓困在寰轅皇宮中。”
南宮狄瞪大眼睛,聲音竟微微發顫:“你見到貴妃了嗎?”
暗衛垂首:“回皇上,蕭雪楓防備的十分嚴,奴才恐打草驚蛇,未敢輕易見貴妃娘娘。”
南宮狄緩緩坐下:“二十年了,她現在是什麼樣子?”
窗外,腳步聲輕,南宮狄使了個眼色,暗衛消失不見。
“臣妾求見皇上,皇上睡了嗎?”是文妃的聲音。
玉總管打開門,躬身笑着:“娘娘來的正是時候,皇上還批閱奏摺呢。”
文妃嫋嫋婷婷,行至龍書案前,跪下,將一碗蓮子羹舉至齊眉:“皇上,臣妾見書房還亮着燈,特意煮了蓮子羹送過來。”
“平身吧。”南宮狄合上奏摺,接過蓮子羹,隨口問道:“太子府最近怎麼樣了?”
“回皇上,霓裳小產,太子對她十分疼愛,二人未曾住在一起。”
南宮狄點點頭:“給朕盯緊了,太子一定不能親近霓裳。”
“是。”文妃的好處就是從來不會問,她深知,在皇宮大內,好奇心足可以害死一個人。
“朕命你安排的人已經安排妥當了嗎?”
“是,臣妾已經安排好了,皇上放心就是了。”
南宮狄點點頭,揉揉眉心,文妃起身:“皇上看了一天的奏摺,想必也累了,宸宮已經安排了安神湯,不如皇上移駕宸宮吧?”
南宮狄挽着文妃娘娘的手:“好,朕也乏了。”
***愉,文妃雖然徐娘半老,卻是風韻猶存,身段風流,更勝少女幾分,南宮狄沉湎其中,不能自拔,窩在文妃的胸前,南宮狄聲音迷離:“若沒有你,朕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個孩子。”
文妃的手遲疑地停在半空,幾分傷感,按照規矩,她是不能碰觸龍體的,心一橫,手落在南宮狄的髮鬢,輕撫:“皇上是在說霓裳那個孩子嗎?”
南宮狄竟然點點頭。
文妃強忍加速的心跳:“臣妾看那個孩子很好,不是狐媚惑主的,皇上儘管放寬心就是了。“
“不,你不知道,不知道。”
“臣妾怎麼不知道,坊間那些流言蜚語怎麼能當真,霓裳樣子相貌,哪一點也不像皇上,臣妾怎麼也不會相信坊間傳言的。”文妃有意試探。
南宮狄卻不願意再糾纏這個話題,翻了個身,平躺:“你只管安排好太子府的事情就好,找幾個妖媚一點的,不要讓太子閒着就行。”
太子一刻也閒不住了。
忙不完的朝政,回到太子府,又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十幾個美人,纏住他,有妖豔的也有清純的,有書香氣的也有文武雙全的。
他整日流連花叢,樂不思蜀。
自然無暇顧及新婚的她。
這一天,太子府東南角上又是笑聲連連,紅蟬閉上窗,不瞞地嘀咕:“太子爺這是什麼意思?費盡心機把人接回來又晾在這裡。”
綠翹掃了她一眼,見她不施粉黛的小臉神色淡然寧靜,只是翻着書,壓低聲音數說紅蟬:“你就少說兩句吧,去把紗窗放下,薰香也該換了。”
她放下書:“算了,讓她們吵去吧,你們只不要聽就是了。”
綠翹擔心地看着她:“小姐真的沒有事嗎?”
她笑笑:“你去給我提洗澡水,時間還早,我帶你們倆個去晚市逛逛好不好?”
紅蟬還好,綠翹亮了眼眸,雀躍道:“好好好,奴婢這就去。”
平京城的晚市好玩兒好吃的東西特別多,曾經,白霓裳和白沐衣最喜歡去逛晚市,自然也是綠翹最開心的時候。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綠翹還沒有回來,紅蟬嘟嘟囔囔:“這個綠翹最會偷懶,提個洗澡水,怎麼這麼久還沒有回來?”
她無奈一笑:“你這個丫頭,慣會挑人毛病,現在天氣熱,用水的人自然多,只怕綠翹還在等吧。”
如她所說,用熱水的人實在很多,後廚房的粗使婆子們最會察言觀色,看人臉色,見是太子眼前的紅人兒屋裡用熱水,巴巴兒的給送過去,若是別的房裡的,只會冷着臉,讓等着。
按理說,她是皇上聖旨冊封的太子側妃,白雲霓不在,原本綠翹該是地一的,偏偏綠翹來的不是時候,十幾個竈上的水還沒有開。
綠翹只好在一旁候着。
一個新來的婦人不知綠翹是哪房裡的丫頭,只見她穿着光鮮,頭臉齊整,媚笑着問了幾句:“姑娘是哪房裡的姐姐?怎麼還親自來提水嗎,吩咐一聲,奴婢給姐姐送過去就好了。”
綠翹還沒有說話,身後有人一聲冷笑:“喲,這位大娘是新來的吧?竟然連側妃屋裡的綠翹姐姐也不認識,就這樣還想巴高枝兒不成嗎?”
綠翹不用回頭,也聽出了是蘇皖院子裡的彤兒在說話。
蘇皖和新進府的幾個美人打得火熱,整天纏着太子,綠翹正爲自己的主子抱不平,見她如此冷嘲熱諷,不甘示弱,揚起下頜:“喲,這不是彤兒姑娘嗎?怎麼姑娘也要親自來打水嗎?我還以爲蘇夫人會留着彤兒姑娘侍候太子爺呢,日後難免也是飛上枝頭的麻雀。”
說着,見竈上的水開了,徑自過去提水,不想彤兒疾步過去,一把按住水壺:“這水是我的,我們夫人急等着熱水洗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