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霜殿內有人堅持請陳羅鍋出山,而皇后一派則堅持反對。
安睿王府,南宮世修臨窗而立,問身後的冉澤:“還沒有陳老前輩的消息嗎?”
冉澤搖搖頭:“似乎有人故意不想讓我們找到他,咱們只要到了,陳羅鍋一準兒是才走。”
“是什麼人?”南宮世修陷入深思。
冉澤知道他不需要自己回答,默然站在他身後。
“她怎麼樣?”南宮世修忽然問。
冉澤搖搖頭:“南宮雪派人看的很緊,我沒有機會靠近。”
“南宮雪還沒有回來?”
“據說去了寰轅,世修,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南宮雪怎麼會勾搭上蕭成皋呢?”冉澤凝眉深思,總覺得中間似乎有什麼問題,可是問題出在哪兒,他一時間也說不清楚。
“回稟王爺,玉總管來了。”一個小廝站在門口,躬身。
“本王知道了,你去告訴玉總管,就說本王即刻就到。”
“只怕楚喬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不然這位總管大人也不會到我的王府,走吧,瞧瞧去。”南宮世修轉身。
冉澤緊隨其後。
見面後,免不得客套寒暄,他直奔主題:“總管大人,我父皇尚在病中,想必大人一大早就到我的王府,一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吧。”
玉總管雙膝跪下:“奴才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王爺,您快救救皇上吧。”
南宮世修親自雙手相攙:“玉公公何出此言啊?父皇是我的父皇,若是用本王的命能換回父皇甦醒,本王也是在所不惜的,只是,公公也知道,世修無能,只能在王府爲父皇祈福。”
“可是現在有辦法了,景王說只要找到一個人就可以,只是皇后娘娘特別反對,景王沒有辦法,纔要奴才來求王爺的。”玉總管邊坐下邊說。
“這個人可是陳羅鍋?”
“王爺知道?”
“不瞞公公說,本王一直在找他,可是好像有人故意不想讓我們找到他,所以現在本王還沒有找到。”
“那怎麼辦?皇上現在已經有了知覺,景王說只要能夠找到這個人,皇上就一定會醒來的。”玉總管急了。
與冉澤交換一個眼色,南宮世修故作驚訝:“公公說什麼?父皇醒了嗎?”
玉總管搖搖頭:“皇上沒有醒,不過景王說皇上已經能夠睜開眼睛,只是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爲什麼?”
“唉,安睿王,若有人知道,皇上的毒就不是問題了啊,奴才這不是沒有辦法了嗎?所以才跑來找王爺想辦法。”
南宮世修尚未說話,侍衛官急匆匆跑進門來,單膝點地:“報,王爺,大事不好。”
黑眸暗沉,聲音冷肅:“什麼事慌里慌張的?”
“回王爺,邊關八百里加急,寰轅蕭成皋御駕親征,親率十萬大兵犯我邊疆,已經連奪了鳳城無座城池。”
南宮世修豁然站起:“你說什麼?”
冉澤上前,抓過急報,展開,遞給南宮世修。
玉總管一邊湊上來。
濃眉微皺,命令侍衛官:“再探再報!”
轉身,看着玉總管:“總管大人,看來父皇中毒一事已經傳到了寰轅蕭成皋的耳內。”
“這可怎麼好呢?這可怎麼好?王爺,您可一定不能袖手旁觀啊。”玉總管是真的慌了神,撲通一聲跪下磕頭。
冉澤急忙攙起他:“總管大人何出此言,大羲是王爺的家,王爺怎麼會坐視不理呢?”
南宮世修點點頭:“玉公公,你先回宮,本王馬上進宮,和景王一起商量禦敵之策。”不等玉總管答應,轉向冉澤:“更衣,隨本王進宮。”
“王爺,”冉澤看看玉總管又看看他,輕聲提醒:“王爺不要忘記,王爺還是戴罪之身,王妃的事情還沒有說清楚呢。”
玉總管本來已經走到門口,聽見冉澤如此說,忙轉回來:“王爺和冉護衛儘管放心,景王千歲說的明白,皇上被小人矇蔽,誤信讒言,他卻知道王爺一片忠心,所以特地讓奴才來找王爺的。”
南宮世修瞪了冉澤一眼:“什麼時候了?還記住這樣的小事,快隨本王進宮!”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一個時辰之後,南宮世修和南宮楚喬叔侄二人並肩而立,站在龍榻旁,凝視龍榻上的南宮狄。
不過十來天,南宮狄面色青白,兩腮深陷,臉頰顴骨突出,方圓臉越加瘦削。
此時,南宮狄睜開眼睛,又閉上,如此四次,盯着南宮世修。
“父皇可是有話要對兒臣說嗎?”
南宮狄閉上眼睛,又睜開。
南宮世修上前,坐在一側,南宮狄凝視這個兒子,耳畔迴響蕭雪楓的話,二十八年,自己錯怪了這個兒子二十八年,想到此,一滴淚自眼角落下。
南宮世修忙跪在牀畔,輕聲說:“父皇有什麼話日後再說吧,兒臣和楚喬一定會想辦法治好父皇,眼下,還是保重龍體要緊。”
南宮楚喬一聲嘆息,見皇爺爺閉上眼睛,再也不睜開了,大手落在南宮世修的肩膀,輕聲說:“四皇叔,現在就只有我們倆個爲大羲分憂了。”
他會意,起身,和南宮楚喬一前一後出了飛霜殿。
站在迴廊下,凝視南宮楚喬的背影,沉聲:“太子不是我殺的。”
“我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麼時候知道的?”南宮世修愣住,他也不過才聽霓裳說起,是南宮雪殺了太子嫁禍給他的。
南宮楚喬苦澀一笑:“什麼時候知道的已經不重要了,好在有一點我沒有錯,”言罷,倏然轉身,凝視南宮世修:“四皇叔和她的確派人刺殺過太子,是嗎?”
迎着楚喬明亮的眼神,他點點頭:“不錯,那時候的情形,我若想回到大羲,就只能刺殺太子,因爲父皇雖然好色,卻還算聰敏,他知道南宮傲不足委以重任,南宮雪又是瞎子,而你,無心朝政,流落江湖,所以只要太子身故,我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四皇叔還是棋差一着,沒有想到我回來了,而且欣然接受皇爺爺的好意。”
南宮世修仰頭,蔚藍的天際孤雁盤旋。
“如果我告訴你我以爲自己會終老寰轅,你會相信嗎?”
“又是什麼改變了四皇叔的心意呢?”南宮楚喬緊緊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