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不是也要倒了嗎?”
這其中有一個女子已經定了是要送到慕容珉清的府裡,給他做正室的。
這是孫恪與慕容珉清早就定下了的事情,又兼着慕容珉清與側室許氏情分極不一般,所以,慕容珉清雖然是硬着頭皮應了下來,可是,離京的時候慕容珉清貪着許氏給他些好臉色,便一直沒有說,一向心思縝密的慕容珉清竟是隻想着拖得了一時算一時,一切等自己回京了以後,等人送到慕容府的時候再說。
慕容珉清摸了摸鼻子,這時也只能順着孫恪的意思說道。
“王爺,看來咱們倆竟然是彼此彼此了。”
孫恪不想再提這事,即換了個話題,問慕容珉清道。
“列在名錄裡的官員查清了嗎?”
慕容珉清正了正神色,笑而未語,這時他將手中他剛剛收到了的戶部的密信交到了孫恪的面前。
白錦繡在送走了給孫恪的信以後,又琢磨了兩天也不知道要怎麼給阮非墨寫信。
難道要告訴阮非墨,他關照自己照顧的那個女子,竟要與自己同侍一夫,白錦繡怎麼想怎麼都覺得自己窩囊,索性便把這事先擱到了一邊,等再過些日子看到了孫恪的回信,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這天的下午,瑞雪見白錦繡的心情還好,用午膳的時候還向宮中的嬤嬤討了一小杯的白酒,雖然不過是一兩多的分量,便是用筷子都試不出來的清淺,可是,白錦繡得了以後,顯得很高興,格外多吃了幾口菜。
於是,瑞雪便在白錦繡剛剛要到行止園的院子裡去做每日例行的活動的時候,便道。
“夫人,我想去後院看看前日的那件大氅是不是洗好了,有點不放心那幾個新來的小丫頭,我去盯一下,讓施嬤嬤陪着您。”
“嗯,你去吧。”
白錦繡並未多想,此時她身上罩了件正紅色的大氅,裡面穿的顏色仍舊是極素淡的顏色的衣裳,比甲和下面的裙子,就連腳上的繡鞋也是俱都簡單之至的圖案,不過是幾株紅梅料峭的模樣,也就只有身上的這件正紅色的大氅的下面,繡着一隻站在虯枝間的錦色孔雀,顏色十分的耀眼,華貴。
因爲,白錦繡一向不喜歡用裘皮和狐皮之類的東西,所以,也從來不穿,她這樣的習慣,這些嬤嬤和丫環們也早已經熟知了。
有嬤嬤另外拿了一套手裘過來,待到收拾好了,小丫頭這才挑了簾子。
已經近到冬季了,昨天夜裡薄薄的下了一層的雪,還未等落地便都化了,只有樹幹上還有行止園裡的綠竹上還沾着些雪跡。
施嬤嬤得了信,已經在外面等了,這時趕緊走到了旁邊,小心的伺候着。
白錦繡的兩邊站着宮中來的當職嬤嬤,根本不必施嬤嬤伺候,此時讓她過來,就是讓她陪着白錦繡聊天罷了。
施嬤嬤擡眼先偷瞧了瞧白錦繡的臉色,見白錦繡今天心情不錯,便道。
“夫人今天氣色真好。”
“是嗎?”
白錦繡笑笑,這時她也看了施嬤嬤,閒來無事的打趣了句道。
“不在我跟前當差,嬤嬤也富態了。”
白錦繡說完了,旁邊的嬤嬤便跟着也笑了,施嬤嬤先是呆了一下,然後見白錦繡眉眼裡透着高興,也就索性跟着笑着說道。
“奴才錯了,奴才聽明白了,夫人這是說奴才平日裡不做活計了,這夫人可冤枉了奴才了,奴才可是日日的心裡惦記着夫人呢,只是,夫人身邊現在有更得力的人了,倒是真顯得老奴沒什麼用處了,哎!”
施嬤嬤故做姿態的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又道。
“奴才這心啊,當真是碎了一地了。”
“瞧你這話說的。”
白錦繡此時已經走到了竹林的近前,她擡手觸了觸竹葉上清冽的已經差不多融成了冰的雪跡,然後這才掃了眼施嬤嬤道。
“倒像是我把你發了南疆了,整日裡也不知道見多少回子,從來你都是高高興興的,哪時我見過你臉上愁容滿面的模樣了,你啊,一味的就是哄我。”
“老奴不敢。”
施嬤嬤擡頭的時候,白錦繡正沿着青石小徑往竹林裡走,這時候身上的月華裙隨着白錦繡的腳步,微微的擺動,面料發出了一種梭梭的竟是類似於竹葉被風吹動的聲響,再兼着白錦繡身上的配環一類的玉飾碰撞到一處發出極清脆的聲音,兩種聲音一起蕩在空中,給這片竹林竟是平添了幾分幽靜。
施嬤嬤看在眼裡,覺得十分的好看,便奉承了句道。
“夫人,您這樣在竹林裡走,讓老奴看着怎麼就跟畫裡一樣似的那麼好看,夫人就跟仙子似的。”
旁邊的兩個嬤嬤也附和着的說了幾句,白錦繡回過頭定定的看了眼施嬤嬤,然後笑道。
“真的好看?”
施嬤嬤見白錦繡半側着身子,當天的太陽此時是最好的,那些光亮透過仍舊是綠色的竹葉,再照到白錦繡的身上,竟是入眼的時候,讓的驚歎了的美麗。
白錦繡知道,是自己身上的一身化貴,再加上這件本是正妃才能穿的大紅色的衣裳罷了,而自己面容的模樣,在王府裡也不過只算得上清秀罷了。
這時,白錦繡竟忽的又想起了那六個要進府來的美人,美人如花,不知道這幾個人的模樣會是如何的樣子。
雖然不相信只憑着美貌便有女人能將孫恪的人吸引了去,可是,單單想到這處,白錦繡這些纔剛有的興致,便覺得忽的又索然無味了起來。
“好看,好看,比仙子還要好看。”
施嬤嬤眼見着時候差不多了,這時候上前了半步,走到白錦繡的近側,低聲說道。
“夫人,老奴有件事情要說。”
施嬤嬤說了一句,卻見白錦繡有些愣着神的瞧着眼前的一株綠竹,施嬤嬤不知道白錦繡是個什麼心思,不敢打擾,便耐心的等着,直到又過了一會兒,白錦繡自己回過了神,看向施嬤嬤問了一句。
“你剛剛與我說話了?”
“是,老奴說,有事要向夫人稟報。”
施嬤嬤說話極小心,這兩天她想着怎麼說曲府的事情,至到後來管家把她叫了出去。
管家叫施嬤嬤也是被段氏折騰得快頂不住了,段氏那天想要見白錦繡沒有見到,過了兩日便說自己病了,意思不過是傳到行止園去,讓白錦繡去瞧她,到後來還是王府裡的管事嬤嬤出來頂了事情,說是王爺走之前吩咐過了,叫和院子裡各自安頓,若是無事不要來回走動。
因爲有了孫恪的這句話,段氏想要見白錦繡便更困難了,想要傳什麼消息進到行止園裡,便是更不可能了。
管家雖然是這麼小心的攔着,可是,也知道事情總有透了風的時候,想着施嬤嬤在白錦繡的面前有兩分的面子,由她來說也好,如此便叮囑了兩句,兩個人又商量了一會兒子,才定了要怎麼說這事的話。
“說吧,什麼事?”
白錦繡自從段氏被放出來以後,便沒有見過曲家的人,先是太醫說她的身子有些虛,不宜操勞和思慮,然後便是接連着外面出了什麼疫的傳言,雖然沒聽到京中有什麼有感染了,可是,管家還是害怕了,不怕放人進來,所以這段日子,白錦繡就是這樣被困了府中。
“是這樣,那天送阮夫人的時候,奴才見到曲家走了水,燒倒了一間房子,奴才想着曲家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便進去問了問,老太太說是下人當職的時候不小心,這才走了水,所幸的是沒有什麼人傷着,也沒有驚到老太太。”
白錦繡看施嬤嬤臉上的表情當真不像是什麼大事,問了一句道。
“你去過曲府?”
“是,當天去的,見到老太太了。”
“嗯。”
白錦繡也知道這些下人的心思,一味的只報主子歡喜的事情,所以,這時白錦繡也不多問,只等着再過些日子把曲鈞山叫進來,細細的問過一遍便是了。而且,算着時候幾個弟弟妹妹這時候也該到是到京了。
瑞雪進院了以後,與施嬤嬤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施嬤嬤輕輕的點了點頭,瑞雪也笑着瞅了施嬤嬤兩眼,這才走到白錦繡近前,輕聲道。
“夫人,起風了。”
孫恪在走之前便交待過瑞雪注意着齊王府送進來的兩個嬤嬤,瑞雪因爲以前也是暗衛,和王府裡的暗衛自然是熟識的,便尋了時機,交待了他們細心的看着。
只是,瑞雪沒有想到,這天的晚上,她才伺候白錦繡睡下,便聽到窗外一聲極輕淺的笛聲。
瑞雪聽到暗號的聲音,看了眼榻上才安置穩妥的白錦繡,又瞧了眼屋子裡的正在當職的四個嬤嬤,覺得俱都安妥。
她這才從屋子出來,見院子裡還有幾個小丫頭,正在清掃院角的一處殘雪,瑞雪走到近前,掃了兩眼以後,這纔出了行止園。
到了暗處,等她剛剛站定了的時候,便有一個身着黑衣的暗衛極快的落到了她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