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青也不知道白錦繡要做什麼,便要拿走去洗。
妞妞見有人要搶她的寶貝,哪裡會幹,癟着小嘴就要哭,白錦繡沒辦法,便讓彩青端了盆清水進來,當着妞妞的面洗乾淨。
洗完了以後,白錦繡在榻上鋪開了一塊大布,把這些剛剛撿回來的東西都一堆堆的碼好了。
只是,白錦繡哪個都不許妞妞碰,而是一個一個的指着,告訴妞妞都是什麼。
妞妞先前有些不懂,等到一兩回以後,白錦繡說了哪個,小妞妞便伸手去抓哪個,這才明白了白錦繡要讓她做什麼。
因爲像是在玩遊戲,妞妞對自己面前的東西很感興趣,偶爾的時候還會趁着白錦繡不注意的時候,抓着便往嘴裡塞。
其它的倒還好,只是到了妞妞把生土豆抓到手裡,往嘴裡送的時候,白錦繡去任着她。
妞妞入用牙牀磕了兩下,便覺得味道不對,皺着小臉像是都要有苦的樣子。
白錦繡這時才端着水,送到小東西的嘴下,嘴裡還絮絮的嘮叨了一句。
“讓你亂吃。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喝完了水,妞妞忽的擡頭,像是理解白錦繡說的是什麼似的,定定的小眼睛瞅着白錦繡,撅着小嘴,像是應了一聲。
“嗚。”
白錦繡先是一愣,然後聽着這一長聲的像是和她聊天一樣的聲音,自己莞爾一笑。
鬧到這時候,夜已經深了,外面的天空,除了月亮,幾乎已經是什麼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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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妞妞到了窗前,白錦繡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妞妞說話,淡淡的聲音隨着風,幾乎是輕不可聞的道。
“他也要娶妻了。”
住了三日以後,白錦繡前兩天因爲在外面玩得累了,這一日便沒有再出去。
彩青因爲妞妞的那件大氅缺應手的絲線,便和白錦繡說要出去一趟,買幾樣絲線用,讓她看一會兒妞妞。
白錦繡點頭,問了彩青要多少銀錢,又讓崔鮫陪着彩青一同去了。彩青走了以後,白錦繡關在房裡,和妞妞玩了起來,小丫頭最近的覺明顯得比以前少了,而且像是能明白什麼了的樣子,看着妞妞一天天的長大,白錦繡心中自然是充滿了甜蜜。
和妞妞玩了很長的時候,白錦繡看了一下時辰,都已經是過了一個時辰竟還不見彩青回來,不禁是白錦繡開始擔心,就連崔龍都覺得時辰耽擱得長了,便自己帶着崔虎去找。
又過了半個時辰,白錦繡正在後面的書房裡和妞妞畫畫,猛聽見前院的戶門砰的一聲大響,然後接着便是一陣很急的腳步聲響,白錦繡直覺是出了什麼事情,當即趕緊抱着妞妞就到了前院。
“怎麼了?”
白錦繡見崔鮫的臉上掛了彩,鼻子,耳朵還有眼角幾處都有很重的淤痕,明顯是和人動過手,再看後面跟着進來的崔虎,袍角處髒了一塊,而彩青此時臉色嚇得慘白,幾乎被崔龍架着身子提着進了院子的。
白錦繡趕緊上前,着急的問。
“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出去
買個絲線嗎?”
崔龍沉了沉,道。
“我們兄弟剛纔可能是給公子惹了事了?”
“什麼事?”
白錦繡這時見崔虎闔手關門的時候,還向外看了看,便趕緊把妞妞交給了崔豹,讓他抱着妞妞去後面,然後着急的問道。
“到底什麼事?”
“崔鮫,你來說,我先把林夫人也送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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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鮫江湖閱歷最少,這時候還有些沒回過神來,所以,在他說了很多句以後,白錦繡前後整理了,才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說白了就是惡少調戲民婦,不過這個民婦的身邊帶着一個十七八歲看似好欺負,實則身懷武藝的保鏢,然後這個保鏢便和惡少的爪牙打了起來,惡少沒佔了便宜,便讓人回家叫來了家裡的惡奴,像是連帶着還弄來了五六條惡狗的樣子,只不過這時候崔鮫已經帶着彩青快回來了,正遇上崔龍二個人,便又是一場實力懸殊的亂仗。
崔鮫才說完,便又聽到敲門聲。
白錦繡揮了揮袖子,道。
“你們先呆在裡面,我去看看。”
到了門前,白錦繡打開木門,見是那位師爺。
師爺像是跑得很急,已經有些狼狽了,喘着粗氣,道。
“你們快走,到了城門口給那些差役點碎銀子便能放你們出去,要不然一會兒我們少爺就要帶着人過來了。”
“謝謝你。”
白錦繡也不多廢話,見那師爺轉身消失了以後,便關上了門,重新回到正堂。
崔龍這時候也回來了,見白錦繡臉色沉着,便問白錦繡道。
“現在就收拾東西?”
“我要說,不走呢?”
白錦繡冷笑着,看着院外的空地,道。
“你們若是想走,便帶着我女兒,照我先前的話,把她送到地方,你們的差事也便是算完了。”
崔龍皺眉,白錦繡的決定絕不是明智之舉,可是,他也知道白錦繡做事雖然沒有章法,卻極有原則,便開口問道。
“林公子爲什麼要留下?”
“我若說是,他與我有仇呢?”
白錦繡原本這兩天心底裡就壓着火,想着這一家子的富貴,再想到自己在景王府前兩年所遭受的那些,再加上後來的委曲求全,日日不得安生,只爲了能活下來,即便是到了現在流浪天涯,若說與這個縣令沒有關點關聯,那隻能說白錦繡自己是個白癡了。
“深仇大恨?”
崔龍想了想,見白錦繡不說話,又道。
“公子若是想要取那少爺的狗命,也不過是百八十兩銀子便能泄了恨的,不值得公子如此冒險。”
“不。”
白錦繡搖了搖頭道。
“我與這個惡少無仇,就是見也沒有見過。”
崔龍接了一句道。
“那?”
“與我的仇的是他父親,我要堂堂正正的讓他爹在我面前磕頭謝罪,外加丟官罷職,傾家蕩產,方纔能消我心頭之恨。”
崔龍見白錦繡言語裡透着果決和堅定,猶豫了片刻,兄弟四人互使了眼色,然後問白錦繡道。
“公子這個仇打算怎麼個報法?”
“這你們且不用管了,我有我的路數,你們帶着妞妞和彩青,現在離開便是了。”
白錦繡並沒有犯糊塗,她心裡已經算計好了主意,只要那惡少敢來,自然是見不到彩青,那麼便會鎖了他去,到時候只要崔龍替她給阮非墨送一封書信,前些日子崔龍已經打聽到了,阮非墨現在任職的正是刑部,那樣便是事半功倍了。
“公子若是不棄,我兄弟願留下。”
崔龍前後的想了想,白錦繡若是如此胸有成竹,這裡總不過是一個縣罷了,還怕翻出什麼大浪出來,而且這事若是做得漂亮,白錦繡自然是少不了賞銀,那麼他兩個兄弟娶妻的銀錢便不用再犯愁了,之所以富貴險中求便是這個道理。且不說其它,他們兄弟但凡一個都能護着白錦繡出了這個縣城,所以,崔龍也便是不懼了。
白錦繡沒有想到崔龍會這麼決定,掃了一眼崔家其它兄弟三個人,見三個人俱都與崔龍保持一致,白錦繡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然後便把手裡的那柄摺扇交給了崔龍道。
“那二人這些日子還離不了這裡,若是十分緊要的時候,你便拿了這個去與田乘風。”
崔龍收好了扇子,因爲知道現在還沒有入夜,那位縣太爺的少爺就是再大腦積水也不會這時候鬧事。
崔龍吩咐崔豹和崔鮫到後院守着,去看護彩青和妞妞。他們兄弟二人也沒拿開了刃的兵刃,而是各自找了個比胳膊粗略細一點的類似於衙役用的棍子,崔龍試了試還算稱手,便笑着對崔虎道。
“雖然比齊眉棍粗了些,但還算是稱手,你呢。”
崔龍進過土匪的巢穴,自是也不把眼下的事情當回事,笑了笑,拍了拍胸脯道。
“要不是大哥不放心,我便是空手也應付得來,哪還用你在這裡支應着。”
兄弟二人俱笑,白錦繡坐在院子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揹着手走着圈,想了一會兒以後,覺得這件事情若是有崔家兄弟的幫手,那便是更是容易得緊,眉宇裡便也輕鬆了些。
走到崔龍面前,白錦繡看着兄弟二人手裡的傢伙,便道。
“只要不死人,其它的你們都看着辦,這事林爺我真不怕往大了鬧。”
“是嗎?”
崔龍暢快的笑了起來,崔虎也跟着笑了起來。
白錦繡的臉上這時也撥開了先前遮着的雲霧,這兩日她一直便是想着要不要報這個仇,還是隻當過眼雲煙,現下想來卻覺得自己太過拘泥了些,只要她思慮周全,這事自然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到了晚上的時候,果然一陣拍門聲響,白錦繡親自上前打開了門,見頭兩日高頭大馬的惡少,今天穿了身白色的長袍,頭頂着一枚銀掐絲的公子冠,上面嵌了一顆渾圓的珍珠,若是沒有這些惡行,倒還算是披了張不錯的人皮。
白錦繡只當不知道怎麼回事,抱了抱腕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