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

胤礽他是真的沒有覺得, 這些話題有什麼需要尷尬避諱的地方。當然, 他也知道自己和常人有着不少不同的地方,對於自家皇阿瑪答應接受操辦這件事兒,只有感謝加高興的份兒。

“謝皇阿瑪寬宏大量。兒臣明白,不會在其他人面前提的, 兒臣也就在皇阿瑪您面前說一說。”

“好,小子你有這個自知之明就好。這都六點了, 趕緊的去吃飯。”

雖然這個避孕套一弄出來,世人就會猜到是他們太子殿下的手筆,可是總好過明目張膽的大肆宣揚的好,諒他們也不敢直接說出來。

兒子這還沒大婚那,名聲還是要的, 雖然兒子的名聲也就一塊薄薄透亮的紗布遮着了。

父子二人快步的回到乾清宮用完晚飯後, 康熙皇帝覺的他需要去壓壓驚,緩一緩,就找來一個口技藝人給他說太子寫的那些童話故事。

平時威嚴霸氣, 端着個皇帝架子的康熙皇帝, 現在和他的小阿哥們一樣,都喜歡上了聽口技藝人說書, 尤其是《愛的教育》這本書。

康熙皇帝認爲這是一部偉大的著作, “最平實的字裡行間, 融入了種種人世間最偉大的愛”。

它從一個孩子純淨善良的視角,娓娓的道來一個個看似平談無奇的小故事,卻是潛移默化的, 如春風化雨一般,薰陶和影響讀了這本書的所有孩子們。

讓他們深入肺腑的理解,發自內心的感觸,人活着,是要成爲一個充滿活力,熱情,勇氣,正直的人;一個敢於承擔家庭,社會各種責任和義務的人。

當然,它也讓讀到這本書的大人們,於靈魂深處震撼不已。

就比如康熙皇帝自己,每次他自己研讀,或者是聽口技藝人繪聲繪色的講出來的時候,他都能真切的感觸到自己內心深處的平靜和溫暖。

胤礽見自家皇阿瑪自己找到了很好的方式,舒緩心情,緩解剛剛他們那段談話帶來的衝擊和尷尬,就放心的回去了毓慶宮。

梳洗完畢,做到了書房,開始認認真真的整理嘟嘟傳來的一大推資料,用大清的語言書寫避孕套的做法和使用方式,以及他認爲比較適合當前情況的銷售模式。

這也讓他驚喜的發現,避孕套還可以稱呼爲安全套等等。或者,換個稱呼,可以更好的,更容易讓大清的老百姓接受,避免一些“尷尬”和難爲情?當然,皇阿瑪也可以給它另外取個更爲合適的名字。

想到這點,胤礽就把有關於避孕套名字的事兒,也鄭重的都給寫了上去。

林林總總的都寫完以後,又檢查一遍,確認是有條有理,清晰公整,簡單明瞭,在心裡點點頭。

擡起手腕看看時間,發現剛剛九點多,估摸着這個時候自家皇阿瑪應該還沒睡,胤礽快速的收拾好書房,親自拿着他剛剛寫好的幾頁紙,帶着宮人們,又回到了乾清宮。

康熙皇帝確實還沒有睡,獨自坐在御書房裡頭,正捧着一本書在研讀。他看到兒子這麼晚來乾清宮,也沒有一點兒驚訝。只是在心裡默默的罵了一句臭小子。

他就猜到以這小子雷厲風行的性子,又是被寵的越來越任性隨意,肯定憋不到明天來找他。

接過兒子遞過來的這幾頁紙張,康熙皇帝也沒當下就開始翻閱,而是先安排胤礽去休息,“這都快九點半了,明早兒四點半就要早起。你今兒就在乾清宮的房間休息,不要在耽誤,趕緊的去。”

等兒子乖巧的答應了,又乖巧的去梳洗準備就寢的時候,康熙皇帝纔拿起那幾頁紙張,好奇的看了起來。

當他看到安全套,保險套,如意套,小雨衣,腎衣,這些個名字的時候,臉色果然如胤礽猜想的那樣,輕鬆多了。對於兒子在這上面提到的,帶套套可以預防一些傳染疾病的事兒,心裡也很是認同。

這天下大多數的男人,其實並沒有三妻四妾的本事,就算有,他也按奈不住去秦樓楚館尋花問柳的心思。而秦樓楚館裡面,除了那幾個頭牌,其他的女子一天都不知道會接待多少客人。怎麼可能沒有個病痛傳染?

更何況,一般有名望有真本事的大夫,都不喜歡給這些秦樓楚館裡面出來的人看診,她們就算是真的得了什麼會傳染的病症,估計自己也不知道,非要等到病大發了才能察覺。可那個時候,都不知道已經傳染給多少個客人了。

當然,這些被傳染的人裡面,最無辜的,就是那些被間接傳染的良家婦女了。

康熙皇帝緩緩的嘆了一口氣,也罷,就當是日行一善。上天看在眼裡,就會保佑兒子無病無災的,健康平安到老。

想通了的康熙皇帝,自是去梳洗休息。

如此這般,如今胤礽每天的大清宮廷生活,雖然偶爾會有些小波折,但因爲有着康熙皇帝的愛護和疼愛,大體上總是順順利利的。所以他今天還是和往常一樣,無憂無慮的一夜好眠。

可是他卻不知道,被他理所當然的安排下去,讓阿茹娜格格接觸一下熊姑娘的這個事兒,給本就心思有些重的大格格帶來的影響。

大格格自從收到傳話後,今兒一個下午都是心神不寧,坐立不安,現在這都大半夜了,還是沒睡着。呆太子居然讓她去接觸其他的女孩子,還要把人弄進玩具處,簡直是,太,呆了有沒有。

那個熊姑娘,她在四年前的幾次賞花宴上,其實有留意過。

一個過分聰明,早熟有主見的小姑娘,不愛說話,很沉默。當然這也正常,一個庶出的姑娘,能不缺吃不缺穿,沒有遭受任何虐待的長大就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如何要求她和嫡出一樣的明豔大方,爽朗活波?

她也知道呆太子肯定是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心思,而那個小姑娘就算是進了玩具處,估計也不會有膽子去勾搭太子殿下。可是她還是不開心,心裡堵得慌。

把呆太子寫給她的那封上下只有幾十個字的,“情書”,從牀頭櫃裡摸了出來,湊着跳動纖弱的燭光,又反反覆覆的看了幾遍,逐字逐句的品了品。

心裡細細的琢磨着“你放心”這三個字,才把信又重新寶貝的在牀頭櫃裡放好,腦海裡回憶着上次他們二人的見面。

他對她還是很包容,明知道自己是故意哭鬧給他看的,可還是心軟的答應了這門親事,就好像在四年前的孝東陵,他曾經說的那樣,只要是她要的,他都會一一的應下。

一絲絲甜蜜,一點點酸澀,還有些對那個呆子不懂風情的怨憤,各自滋味交雜在心裡,酥酥麻麻的,無所適從的大格格,就卷着被子,在牀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回憶到最後,畫面停留在她趴在呆太子的脖頸間,那一刻的親密。

她可以清晰的嗅到他身體裡透出來的味道兒,乾淨,清爽,純粹,讓她打心眼兒裡感到舒適,溫暖,安全。讓她想就那麼緊緊的抱着他,永遠不撒手。

他衣領上的龍涎香薰香,帶着來自遙遠海洋的鹹鹹的味道,有點兒乾燥,有點兒沉厚,雲淡風輕,清香綿延,就好像是一簇小火苗永不停歇的燃燒着幹木頭,雖然是很微弱的光熱,卻也能讓她切實的感受到,其中的那份樸素,原始的溫度。

聞起來就有一種恆古不變的古老的感覺,也是一種可以帶給他人安全感的氣味兒。

大格格在心裡發出一聲狼嚎,嘴裡咬着被角,狠狠的想着,怎麼能讓他更進一步的喜歡她一點兒纔好。

又想到上次因爲她滿臉的鼻涕眼淚,沒有親成的事兒,阿茹娜咬牙發誓,等到他們大婚的晚上,她一定要把臉洗的乾乾淨淨的,讓他好好的親親她,額頭,研究,鼻子,嘴巴。

簡直是太可惡了,太過分了有沒有,從來沒有主動抱過她,她終於忍不住主動抱了抱他,算是小小的親密接觸了一次,呆太子居然還認爲她不守規矩禮制。

還好,她現在碰他,他的身體不會條件反射的變得僵硬了。

折騰了這些年,終於讓呆太子接受了和她的婚事,阿茹娜格格在心裡默默的唸叨,一定要忍住,忍住,不能過於心急。那根木頭就是一個實心兒的,急不來。

既然她先喜歡上了,那就只能慢慢的耗着。

當然,大婚以後,就不能和以前那樣,和他不管不顧,眼淚鼻涕的哭鬧,啊,要怎麼辦纔好吆?

大格格又掰着手指頭數了數,首先,額娘教導的那些道道兒是必須要謹慎注意的,不能太皇太后,皇太后,格格們和小阿哥們挑出她的小刺兒。

其次,其次···其次要怎麼做纔好?

費盡心思的要想方設法兒的大格格,聽到了遠遠的傳來更夫報更的聲音,纏綿悱惻的思緒瞬間被打斷,這讓她有些生氣轉過身來,擡頭朝窗外看去。

透過玻璃窗戶遙望着天邊的那輪殘月,在心裡頭計算一下日期,正好還有十天就是六月初六了。

也罷,既然呆太子開口了,她明兒就去會會那位熊姑娘。如果她不干涉她父親和呆太子的恩怨,她就拉一把;如果,···那就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自覺想通了的阿茹娜格格,給自己蓋好了被子,終於安心入睡。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寫了這一章,感覺自己也好像戀愛啊。 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