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外音:那一刻,我閉上眼,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遇見你的那個下午,湛藍湛藍的天,和你美麗的髮香,我都難以忘懷,我多想時光暫停,就永遠的停留在那裡。
(十二)
難道又是在夢中?我突然想起了前幾天的事,時間突然變快了,這回居然暫停了?真是撞上鬼了?
“沒有鬼,忘了我了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啊,你是……你是那個老頭?你對我做了什麼?
“只是暫停了時間。”
你在哪?你到底要幹什麼啊?要殺要剮痛快的不行嗎?我心裡已經害怕到了極點,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每根汗毛都豎起來了,眼睛四處搜尋。但還是儘量壓着聲音,不讓它暴漏出我的恐懼。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相反,我是在幫你。”
幫?我不用你幫,只求你別老嚇唬我了,你到底在哪啊,我看不見你。
“我?我一直在你心裡啊。”
心在哪?肚子裡嗎?我啥時候吃進去的?
“陶然,人生很短暫那,有些事,錯過了就是一輩子,我只是希望你能勇敢一點,因爲你今天的每一次選擇,都將成爲影響未來的關鍵。”
你怎麼知道我叫陶然?況且我的人生怎麼選,也不需要你指指點點吧。說!我患失憶症的事,是不是你搗的鬼。我到底做什麼壞事了,你天天纏着我!
“看來你還是想不起來啊,不過沒關係,想不想知道如果你這次沒有上臺,你的心上人會怎麼樣?”
誰?心上人?林爽嗎?我上不上臺跟她有什麼關係?
“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曾經逃避過,而就在你身邊的這個矮個少年替你上臺了。”
誰?矮個?崔海?他上臺了?那又怎麼樣呢?
“他發揮的很好,成爲了全校的明星,很多女生喜歡她,當然,其中也包括林爽。”
我去,真的假的,看不出來啊。不過,那種喜歡也只是因爲一次表演吧,那不能說明什麼吧?啊?那我問你,如果他上臺了,那、那林爽會和他在一起?
“不會。”
我長舒了一口氣,就是嘛,林爽怎麼會看上這種書呆子。
“以後還會發生一些事,但最終林爽會暗戀這小子……”
啊?我操,這可不行,難以想象啊,你就編吧、騙吧。
“呵呵,我沒有理由騙你啊,況且,你敢不敢,願不願,與我何干?結果已經告訴你了,你自己選擇吧。再見,陶然。”
唉唉唉,你等會,我還有話問你?瞬間響起了場上的嘈雜聲,一切再次恢復了正常。
“還要問啥?都這個節骨眼了!快上吧!”姜湖使勁錘了我一下,真疼啊。我還沒回過神來呢,現在是在做夢嗎?
“陶然,你沒事吧?太緊張了?”崔海也過來拍了拍我。“要實在不行,我去唱吧,你給我伴奏怎麼樣。”
“救星啊,班長你真是好樣的!”姜湖在一旁搭茬。
啥?崔海要上,這怎麼還真按那老頭說的劇本來的呢。想象林爽和這個呆子在一起?那畫面,真心忍不了啊。“別,別,沒事,班長,我真行,我太行了,我絕對行,你們就回去瞧好吧。”
“恩?真的?你可別勉強啊,陶然!”崔海楞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開始給我鼓勵。看來,好像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並沒有想出風頭。
“爺們!純的!哥們回去給你加油了啊!”姜湖拽着崔海,一溜煙就跑了。看他們往回走,我幾次都想把崔海叫回來,我真怕我自己不行呀,這纔剛開學就丟這麼大人,以後可咋整啊,還能擡起頭來了嗎?
不過想起那老頭說的話,還是算了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畢竟拿林爽和我的終身幸福當賭注,輸不起啊!唉,這老頭到底是什麼來頭啊,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有鬼啊?
一個尖銳而又有着很重尾音的聲音打斷了我。“16班,16班,《外面的世界》,上臺了!”
我靠,這麼快。我調整下呼吸,說白了就是大口吸氣,大腦裡一片空白,上吧!管他呢,去試試,看看我,能不能征服你們!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完那幾節臺階,坐在舞臺最中間的椅子上。擡頭向下看,黑壓壓的一篇,很多熒光棒閃爍。我努力搜尋林爽的位置,可距離比較遠,看不清。心跳也越來越快,那一刻我才明白,站在舞臺上是一種什麼感覺。
怎麼形容呢?緊張、害怕、擔憂又有些興奮的感覺。
前奏響起來了,是那首熟悉的《外面的世界》,由於之前陪肖凱練了很多遍,我知道什麼時候該唱、怎麼唱。
好吧,都來吧,我就試試到底怎麼樣?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只聽得到背景音樂。
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我閉上眼,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遇見你的那個下午,湛藍湛藍的天,和你美麗的髮香,我都難以忘懷,我多想時光暫停,就永遠的停留在那裡。
臺下觀衆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旁邊的老師在臺下小聲的喊我。“唱啊,唱啊,你想什麼呢。到底行不行!”
哦,對,我睜開眼,該我唱了。
靜,沒有聲音,氣氛怎麼變得這麼安靜?溼潤的手,吉他差點從懷中滑落,我趕緊抱緊。該唱什麼?怎麼唱?我,好像全忘了。怎麼辦?
“啊,看來這位同學有些緊張啊,請大家給他點掌聲。”
臺下響起了一陣掌聲。但讓我聽得格外清楚的,卻是那掌聲中夾雜着的噓聲。“行不行啊?”“趕快下去吧!別浪費時間了。”
我真的不行嗎?
這時,我餘光看到男主持人走了上來,是個小白臉。“啊,不好意思,各位同學,看來我們的這位同學還是特別緊張,沒關係,先下去休息一下。”
難道我第一次上臺就這個熊樣?要就這樣下去了,林爽得怎麼看我?出糗出大了啊!對了,還有金光和姜湖他們,我腦海裡已經浮現他們嘲笑我的樣子。
不行!絕對不行!哥們以後沒法在寢室立足了啊都。
“對不起,這首歌曲我不會唱。”
“不會唱你上去幹啥!下去吧,下去吧!”臺下聽不清是誰在喊。坐在第一排的人,好像是各種領導,也都在接頭交耳,說着什麼。
“大家好,我叫陶然,雖然這首歌我不會唱,但今天,在這個特別美好的夜晚,我不想被一個我很在乎的人看不起。所以,我鼓起勇氣,想唱一首我自己寫的歌,是爲了一個故事寫的。歌名叫《我已愛你七年》,希望你們喜歡!”
臺下再次恢復了安靜,我此時大腦依舊一片空白,只是試着冷靜下來,回想那個故事。是我讀初中的時候寫的,講述的是一個流浪歌手和一個乖乖女的故事。
故事很老套,流浪歌手每天都在一個人潮涌動的廣場上唱歌,那是乖乖女每天放學回家的必經之地。他的聲音很乾淨、很純真,但也透着滄桑、憔悴,乖乖女很愛聽,經常會給他扔一些銅板。
不知道從何時起,乖乖女發現,每天聽他的歌,成了不夠精彩的生活中最期待的事情,如果哪天沒有聽到,心裡就會很不踏實。流浪歌手也慢慢注意到了這個愛穿一身白色長裙的女孩,雖然沒有說過一句話,但她,已悄悄地,住進了他的心裡。
一晃數年,女孩長高了,亭亭玉立,而他還是帶着把吉他,在廣場等着她,歌唱。因爲彼此期待,這樣的日子變得快了又快樂。
直到有一天,廣場上的人都散了。她走近他,用力地擁抱了他一下……
看似美好的結局,卻因本不該有交集的兩個人,發生了改變。
喜歡一個人很簡單,但愛卻很難。因爲喜歡只是喜歡,而愛卻是承擔。
後來,乖乖女的父母知道了,狠狠教訓了她,並在廣場上找到了他,苦口婆心要他不要在影響她。因爲他們的生命,本就不該有交集。
他愛她,知道自己給不了她一切。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吧……
她也愛他,至少在那些青蔥歲月,他給了她太多的期待、太多的美好。她發了瘋似的找他,酒吧、廣場,一次次的找到,喜悅、踏實,可他又一次次的離開,痛苦、悲傷。
喜歡,纔會去學會愛,明白了愛,纔會離開,離開又會因愛生恨。人世間的人們啊,總逃不過這些!
他們的故事,還沒有結局,也許,生命沒有停止,本就不該被畫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