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外音：暗戀是場一個人的戰爭，從開始就已經註定，會輸到一無所有遍體鱗傷……
（五十七）
我還詫異她哪來的鮮花，之前排隊時也沒看到有人帶花來啊。肖凱指了指側面，告訴我：“那有賣的，50塊一束！”
“草，那麼貴，我自己採點野花，扎幾束進來賣是不是賺瘋了？”金光問。
“想的美，你以爲誰都能去獻花啊？你看看舞臺邊上那倆穿西服的猛男，你不買他們花，根本不讓你上的。”姜湖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我真是越來越佩服夢想團的領導了，先不說這人到底咋樣，但賺錢絕對是個天才啊，我草。
歌曲演唱完畢，幕簾再次落下，張美玉也從側面又走了出來。
“剛剛欣賞完一首勁爆的搖滾歌曲，相信大家也都熱了起來，讓我聽到你們的熱情好嗎？親愛的同學們！”
“喔！再來一個！哦！”
“不錯哦，換個女的唱！我們不看男的！”
“哈哈哈！”
“看來同學們真的很熱情，好像臺下的男生多哦，都在說想聽女聲，好吧好吧，滿足你們，讓我們有請下一位演唱原創歌曲《那個姑娘》，希望你們喜歡！”
當聽到歌名的一瞬間，我大腦突然短路了一下，這是我給林爽寫的歌，我只給林爽和張甜分別唱過一次！可林爽那次沒唱完，不會有人記得歌詞的呀。
是張甜！絕對錯不了，別人不可能會唱的，我心砰砰跳個不停。
幕簾再次被拉開，燈光全暗了下來，只有一束照在舞臺中間。
一個穿着米白色長裙的姑娘出現在眼前，自然散開的秀髮剛到肩膀偏上的位置，閉着眼，雙手緊握着麥克風，看着好像有一點緊張，又有一點傷感……正是張甜。
“這不是那個給你送早餐的妹子嗎？她也會唱歌呀？恩？”姜湖拍了拍我，但我根本沒有理他，眼睛一動不動地聚焦在臺上的那個人。
“坐在教室前排的姑娘，喜歡獨自發呆的姑娘，從遇見你的那天起，像個天使闖進了我的世界……暗戀是場一個人的戰爭，從開始就已經註定，會輸到一無所有遍體鱗傷……”
那麼熟悉的聲音，曾經夜晚的球場，伴着她的歌聲，一幕幕在眼前回放。我知道自己不該，已經有了林爽，不應再奢望什麼，也不該再懷念本就不應有結局的過往。但怎麼辦呢？我的心不受控制啊。
張甜的聲音就如她的名字，甜的沁人心脾，總想讓人多聽幾句，但怎麼聽卻也不夠。特別是在唱有點悲傷的《那個姑娘》時，好像把你全身的防線都擊潰了，就連故事外的聽者都會覺得，主角怎麼那麼殘忍，怎麼會負了這樣癡心的人兒呢？
整個體育館鴉雀無聲，只有張甜的歌聲和電子琴的音符在飄蕩。對於我來說，這真是最漫長的一首歌了……
當休止符落下，張甜才睜開眼睛，向人羣望了一眼，一隻手捂住領口，身子微微前傾，向觀衆點頭致意，可臺下卻還是死一般的寂靜。
張甜有些發矇，愣了一下，便轉身向舞臺一側走去。
“哇！唔！哇！太棒了！再來一個！”
“啊，太愛你了！美女真棒！”
“好聽啊、真好聽，再來一首吧！再來一首，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全場觀衆瘋了一樣，都在齊聲呼喊，要求張甜再來一首。
本來已打算退場的張甜，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陶然，你不去獻個花啊？”肖凱推了我一把，“這姑娘唱的真是太好了，雖然咱是哥們，但我也不得不說，丫的比你唱的還抒情、還感人！”
“就是啊，以前沒發現啊，聽得我眼圈都紅了！”金光真的擦了擦眼淚，原來這B也會哭啊，至少這是我印象中，第一次看他流眼淚。
我猶豫了一下，說：“不要了吧，這麼多人，要是被林爽知道，我不廢了。”
“草，獻個花怎麼了，沒事的，你太小心了。”肖凱催促我。
“快去快去，一會兒他媽的人走了！”姜湖拉着我直接往賣花那去。
張美玉估計一看場面有點失控，出來打圓場。“怎麼樣？來自高一年級的張甜演唱的歌曲大家喜不喜歡？”
“喜歡，太TM喜歡了！”
“喔！喔！再來一個。”
張美玉伸出玉臂，向下壓了壓，示意人羣安靜下來，說：“喜歡呀，就請各位多贊助下這位選手，如果她能取得好的名次，下次還會再來演唱哦！請大家拭目以待。”
“嗚，嗚……”人羣傳來陣陣噓聲。
“哎呀，看來有熱情觀衆已經等不及表達了，來獻花了！”
我向臺上望去，有一個矮胖型的男生已經捧着花上臺了，張甜一臉驚訝的看着他。矮胖把花遞給張甜，然後又伸開雙臂想擁抱一下。
“哎呀，看來我們這位可愛的男生，不僅僅想獻花呀，這麼多同學們見證呢，你可不能強來呀！”張美玉在一旁煽風點火，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矮胖沒有一絲退縮，笑的能擠出油來，伸開雙手走向張甜。我看到張甜有一絲猶豫，矮胖卻突然加快腳步，一個熊抱抱住了張甜……
“喔！喔！”場下先是傳來一陣噓聲，後又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在我聽來，這起鬨聲實在是太刺耳了。
“同學，這花你還送不送了？”賣花小妹看我呆了半天，問道。
我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花，說不清什麼感覺。那一刻，像有個人狠狠地給我了一拳，讓心臟痛的難以呼吸。
“不送了，不過錢不用退給我，幫我贊助給這名選手吧，謝謝了！”說罷，我便轉身向座位走去。
“哎哎？怎麼不送了呢？再不去沒機會了啊。”身後傳來姜湖的喊聲。
回到座位上，肖凱感覺到我情緒的變化，問：“怎麼了？還給你唱傷心了？”
“沒事。”我敷衍道，此刻，我不想說話，只想安靜的，坐在這裡。
看我沒搭理，肖凱和金光也比較知趣，不再詢問緣由了。張甜退場後，接下來的幾個選手唱的一般，或者說我根本沒心情去聽了，只是隨着人羣，在有些時候機械地拍拍手。
“張甜不是隻是我的普通朋友嗎？我不是不喜歡她嗎？怎麼看到別的男人擁抱她，我心裡會這麼難過呢？”
“陶然，你真是個孬種，吃着碗裡還看着天上的，張甜對你那麼好，你不值得，你真的不值得，連給她獻花的勇氣都沒有！”
……
我覺着每個人的內心中，都有一個天使和一個惡魔，它們無所謂對錯好壞，因爲那都是你，每當你在做某個艱難的決定時，它們就會出來，不停地嘰嘰喳喳。現在，我內心裡的兩個小人正在打架，不過怎麼好像本來應該立場南轅北轍的倆小人，此刻卻站在一起攻擊我？
之後上場的幾個選手，唱的一般般，沒有再向張甜般掀起那樣大的掌聲潮，不過客觀地說，普普通通的學生能唱到這個水平已經很不錯了。
白雪最後一個壓軸出場，老天真是不公平，有的人唱得很好也不一定獲得多少掌聲，白雪還沒出來，下面口哨聲、呼喊聲就已經讓我震耳欲聾了。因爲在整個高一年級，白雪已是公認的校花級女生，多少高年級的男生下課跑到她們班，只爲一睹芳容。
“草，這幫小子！”肖凱挺不滿意的，但臉上還掛着笑。我猜測他此刻的心理就跟所有男人一樣，既希望自己女朋友出色，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女神，又不希望有太多人覬覦，時刻提心吊膽，怕被隔壁老王撬走。
類似的故事在無數小說或者現實中上演，其實我倒是覺得，碰到此類問題，只有一個辦法最管用，就是你也要變強，變成那個配得上她的人才是出路。畢竟，再大的房子也阻不斷鮮花的芬芳不是？
可肖凱顯然不這麼想，這B一副緊張到喉嚨的樣子，盯着附近那些正在尖叫的人。
白雪穿着一身發亮的黑色皮衣皮褲，火辣的身材配上甜甜的臉蛋，可能是爲了上臺，她還專門挑染了幾束黃髮，看着有點痞痞的感覺。對任何男人來說，對這樣的女生都是缺乏抵抗力的，很容易就被俘獲，變成腦殘粉。
估計白雪平時肯定沒少去KTV，一點都不怯場，身體隨着前奏微微扭動，顯然不是新手了。她唱了一首《小冤家》，我沒聽過，姜湖說是電視劇裡的，趙薇唱過。
“唱得太好了！愛死你了！喔喔！喔！”
說老實話，我根本沒聽清她唱的怎麼樣，臺下的喊聲太大了，其中百分之99都是男人的聲音。
肖凱更是手舞足蹈，站到座位上左搖右擺的，後面的觀衆被擋住了，抱怨連連。可肖凱好像已經進入了忘我狀態，又跳到桌子上，邊不停點頭搖擺，嘴裡還唸叨着：“看這兒，看這兒，我就是你的小冤家！”
白雪也注意到了肖凱，衝着他的方向，眨了一下眼睛，吹了一個飛吻，把我們都看呆了。真是啊，我到今天才理解紅顏禍水真正的含義，就這種有着天使容顏魔鬼身材又帶點壞壞感覺的女生，要是主動勾引誰，根本沒有哪個男人能抵抗。
當然，至於下一步，大多數人都只是心理幻想幻想，畢竟也知道這樣的女生，可不是誰都有資格“享用”的。
歌曲即將要唱完的時候，肖凱已經買了好幾束花等在臺側了，眼睛咪咪着，嘴角也高高揚起，那種歡樂都寫在臉上了。
可就在最後一個尾音剛落下，有另一個人抱着更多的花直接從後臺衝了上去！
肖凱蒙了，我們都蒙了，這傢伙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