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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瑕,你見過這個玉佩?”白瑕在那裡點頭,自己的事是不該再瞞着媽媽了。白瑕點完頭開始對媽媽說那個自己的夢,那個關於樓蘭古國的夢。她重點說了那個玉佩,她說那是樓蘭小公主的隨身配飾。

媽媽聽到白瑕的話一下子跌坐在牀上,白瑕說的話和十九年以前那個遊僧說的話基本吻合。說來也奇怪,她那時候和丈夫去敦煌,在沙漠裡迷了路,天快亮的時候聽到遠處沙窩裡傳來的啼哭聲,他們想有孩子的啼哭聲,周圍肯定有大人。他們在沙海里奔波了一晚上,終於抓住一絲希望,就不顧一晚的疲憊和辛勞,穿過眼前的沙丘,向着孩子啼哭的方向奔去。

然而,眼前的一幕震驚了他們,沙窩裡不但有一個嬰兒,周圍還圍着幾條白狼。那幾條狼並沒有吃這個孩子,而是悠閒的圍在她的周圍,甚至其中最大的一隻臥在孩子的身邊,用舌頭舔孩子的腳趾。孩子的眼睛望向他們,頓時哭聲就止住了。幾條狼也感覺到遠處有人到來,臥着的白狼看着他們,然後把頭繼轉向嬰兒。

她的口中發出低低的聲音,一旁的丈夫迅速用手捂住她的嘴,把她壓了一下,倆個人臥在沙子裡。他們喘着粗氣,這近在不遠的危險讓他們都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白狼圍着嬰兒開始長哞,沙海里此起彼落的狼哞聲聲聲傳進他們的耳朵。白狼一直溫和的臥在孩子的身邊,到太陽升起的時候,幾條狼才緩緩離開了那個嬰兒。狼走遠的時候,她從沙子裡站了起來奔向那個嬰兒。她把她抱進懷裡,孩子對着她微微的笑。丈夫讓她把孩子放下,說剛纔的景象太過離奇,這個孩子身上可能有問題。

她沒有放下孩子,把她摟的更緊了,身體裡發散出的母性讓她對這個孩子特別喜愛,更何況她還對着她笑呢!

“瑕瑕,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深深的喜歡你,也許是那個年紀女人的天性。這個玉佩當時就掛在你脖子上,你還用一隻小手一直抓着。我後來才明白,臥在你身邊的是一條母狼,剛剛產過狼崽,是它用奶水把你餵養着。直到我們發現你,它才離開。”

“媽,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是你們的女兒,怎麼會是...。媽。你告訴我我是你懷胎十月生的孩子,是你女兒。”

“你是我女兒。”媽媽說着的時候眼睛已經開始溼潤了,用手慢慢撫摸着白瑕的臉。“你是上天賜給我的女兒。其實那時候我和你爸爸都知道我們不會有孩子了,在結婚後很長的時間裡,我一直都沒有懷孕,我們就去醫院做了檢查,檢查的結果是我不可能懷孩子。那時候你爸爸和我情緒都很低落,也是因爲我整天鬱鬱寡歡的,所以那時候你爸爸纔要帶我去敦煌。”

“瑕瑕,你是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上天賜給我的女兒。是那個大漠的傳奇,是我和你爸爸一直最喜歡的寶貝。”

白瑕手中握着那塊溫玉,她知道媽媽說的都是真的,其實自己一點都不像媽媽,也不像爸爸,有時候自己都會感覺奇怪,女兒爲什麼都一點不像自己的父母呢!她也有過疑問,可是也只是匆匆從大腦閃過的概念。顏沫曾經對她說你一點都不像阿姨,肯定是跟着爸爸的。顏沫沒有見過她爸爸,見過的話她就不會那樣說了。

那塊玉在白瑕的手中泛着淡淡溫和的光,上面隱隱現出幾個文字,白瑕被那幾個字吸引,可是字跡太過模糊,一直不能認清。是古漢字,白瑕只能肯定的是這一點。

外面李叔叔用手敲了一下門,媽媽過去把門打開,白瑕將玉佩收進自己的口袋。

“怎麼,還沒有換好衣服,你怎麼哭了。”李叔叔說着的時候用手擦了一下媽媽的眼睛。

手中的一片溫暖,白瑕知道,自己離自己的那個夢越來越近了。曾經公主的配飾現在也收進自己的口袋。這個公主和自己到底是什麼關係。

白瑕回想着媽媽說的話,沙漠,敦煌,白狼,這一個個彷彿傳奇一樣的字眼串接着自己的來歷。白瑕忽然想起自己帶回來的那一本《樓蘭圖制》,這些,都是一個個的迷,與自己緊密相關的迷。

“白瑕,你在發什麼呆,不是要和我們一起去嗎。”李叔叔叫她,她才緩過神來。是呀!要陪媽媽去醫院。

白瑕趕緊走出來,去洗手間把自己的臉洗了一下,在鏡子裡匆匆梳理了頭髮,梳子把一根頭髮拉斷,白瑕看到那半根頭髮是白色的,手指在梳妝檯上把它捏起來,看了一下,然後收了起來。

外面天色依然是陰沉的,雪已經落了厚厚一層,靜寂的空氣裡,有雪壓松枝的陣陣簌簌響動。腳步落在雪裡咔哧咔哧的作響。白瑕扶着媽媽走了出來,因爲旁邊李叔叔的存在,她和媽媽都刻意壓制着自己的情緒。

門外,有一輛小車停在那裡,白瑕和李叔叔要欄出租的時候,小車的門打開。

“我來送你們吧!”好熟悉的聲音,白瑕在那樣的聲音裡不禁楞了一下。從車子裡緩緩出來的男子,彎腰把後車門打開。是藍色,那個美好的不屬於這個塵世的男子。藍色把車門打開,轉過身來,那一刻,白瑕還是沉迷於這樣的面孔,好熟悉的面孔,思想裡這樣的面孔是和某個人非常接近的,不是以前見到的,而是夢境裡的某個人。一時想不起來,他已經過來拉着媽媽,把她送進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