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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空氣裡依然是稀薄的飛鳥翅影,岸邊的胡楊漸漸顯出黑色的輪廓。一天的時間也很快就這麼過去了,幸好今晚不用再爲水和篝火發愁。看着光線漸漸趨於暗淡的天幕,白瑕從水中走向岸邊。

背囊裡還有換洗的衣服,兩個人都把衣服換了。從乾枯的胡楊樹下撿了一些枯枝,很快在水邊燃起火堆。倦鳥歸巢,萬物肅靜。坐在火堆旁邊的白瑕用枯枝搭架,把溼透的衣服撐在上面用火烘乾。蘇北依然坐在旁邊靜靜的看着她。

“哎!蘇北,你的那個事還沒有說完呢!你倒是繼續說呀!”“說也可以,不過要有條件。”“什麼條件?”“想,想和你...。”“你說,看我的心情,心情好了我就答應你。”

“其實我爸爸給我的盒子裡什麼東西也沒有,只是一個空盒子。”“你騙我,肯定有東西,要不然你奶奶怎麼會打你呢!”“我呢記性不好,讓我想想。要不,你給我一些鼓勵,說不定我就想起來了。”

白瑕從搭衣服的木架抽出一根粗一些的棍子,揚起要打蘇北的姿勢。“你是說還是不說。”“我說我說。”“蘇北,要是以後你需要我鼓勵,我就用棍子鼓勵你,我發現這個很好用。”白瑕說着笑了起來。

“吶!你自己看。”蘇北說着的時候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一個小東西遞給白瑕。那是一個紅繩節系的小東西,看樣子是一個瓷質的小瓶子。瓶子上是一些繁複的藍色花紋,手指摸在上面有明顯的凹凸感。“不是一個普通的小瓶子嗎,你怎麼會爲了這個學都沒有人願意去學的考古呢!”“白瑕,我查過你的資料,就在我們認識的時候,你的成績也是不該來西北大學的。其實,這個小瓶子不是現代仿製的一個東西,我爸爸說是一件古物,他說這是一個人送給我的,需要我去解開這其中的謎底。”

“哎!我可是真的聽不懂了。看來你身上也是有一些神秘氣息的,誰送的東西,你現在知道嗎。”蘇北在那裡搖了搖頭。手裡的小墜飾放在白瑕的手心。“瑕,這個東西自小一直就在我身邊,現在你幫我保管着吧!”

白瑕接過那個掛飾,掛飾被她平放在在手心,映着火光,白瑕看清了上面的紋飾,好熟悉的紋飾,在哪裡見過,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火光中仔細看了一會,依然不明白到底是什麼紋飾。

“蘇北,還是你拿着吧!我覺得這上面的東西好熟悉,可是想不起來。也許,這種東西實在是太平常了。”“恩!我知道,我以前也因爲這個注意過好多小攤和精品店裡和這個相仿的掛飾。是有好多相像的,有的甚至上面的結都打的一樣,只是這種紋飾我一直沒有見過。你仔細看看,這些不是畫上的,是鑲嵌進去的。”

白瑕再次接過來,細細的看上面的紋飾,周圍有很難發現的細小的縫線,一直延伸着,整個的紋飾,竟然真的都是鑲嵌進去的。這樣的手工,可謂極細,比起現在到處可見的粗工濫造,確實有着極大的不同。

“白瑕,這個鑲嵌的材質我也找人 鑑定過了,是一種古老的寶石,以前在孔雀河周圍有出產,後來孔雀河斷流消失以後,這種石材就幾乎沒有了。”“孔雀河,那不是流經西域,最後注入羅布泊的一條河流嗎。”“對呀!所以我這次來,不僅僅是陪着你,其實也是爲了瞭解這個東西的真正來歷。”

白瑕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把那個東西遞給蘇北,自己取了毛毯裹着就要睡覺了。“瑕,怎麼了?”“沒怎麼,我累了,想睡了。”“那你睡吧!我想我們這一路都是福星高照的,是不是,我找不到你,就有人用駱駝把我帶到你身邊。我們被狼羣包圍,就有白狼幫我們驅散狼羣。今天也是這樣,我們正找不到水源,就看到天空中的飛鳥...。”蘇北說着,白瑕一直沒有接她的話,他看了看睡在旁邊的白瑕,她發散出均勻的呼吸,已經睡着了。

蘇北把小瓶子收起來,看着頭頂的冷月。周圍的樹林開始寂靜無聲,偶爾有飛鳥的低鳴在沙海里迴響,卻顯得周圍更加靜寂。蘇北看着,感覺自己也有些困了,就躺在白瑕的身邊,一會也就睡着了。

“媽的,你倒是開快一些呀!要不,我來。”坐在車旁邊的人搶過方向盤。越野車在沙漠中疾馳,車子後面捲起很大的塵浪。透過觀後鏡可以看到沙漠中無數綠色的幽光,那是沙漠夜色中狼的眼睛。那一晚,白瑕和蘇北身邊的狼羣離開的時候就盯上了他們,沙漠中的狼是最殘酷也是最能忍耐的一羣。那一天他們憑藉越野車的速度逃脫了狼羣的追趕。今晚剛準備夜宿的時候就看到沙漠中閃現的幽光。

越野車上的人幸虧發現的早,要不然真的睡了,現在早已經成了狼肚子中的祭品。越野車穿過荒涼的沙海,慢慢擺脫狼羣的追趕。但是,現在兩個人已經分不清周圍的方向了,但是他們也不急,車上有定位系統,趕明天早晨回到出發的地點就好了。

深夜裡,又是一聲聲的狼哞。白瑕在那樣的聲音裡起來,外面已經是深夜了。沙漠的遠方,月光襯着狼矯健絕美的身影。今晚月圓,狼都有望月長哞的習慣。白瑕用手捂了捂嘴,還是困,看着狼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也就繼續躺下睡覺了。

“白瑕,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