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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北看着屏幕,對白瑕說,一定是有人亂搞的。白瑕已經從他的懷裡掙脫,向着外面跑去。手機上是說你想知道自己的前世嗎?學校圖書樓六樓最後一排的書架有你想要的東西。蘇北對於這條短信的定義自然是有些人無聊的惡作劇,在信息網上胡亂撒播的垃圾。沒有署名,沒有具體地點,更沒有針對的人或者事物。但白瑕已經跑向學校,他也只能跟着跑了出去。

華燈初上的夜晚,汽車的窗口上可以看到無數的霓虹被快速行駛的汽車拋向後方,而從旁邊經過的車輛,汽車的尾燈拉成細長的線條。路人的臉一張張的從視線裡經過,那麼模糊散淡。

到學校的時候白瑕直接從車上跑下來,蘇北在後面追她,被司機擋住,從身上掏了一張票子沒有看直接塞到他手上,他追向在前面奔跑的白瑕,聽到後面司機在喊,還沒有找錢呢!追上的時候已經到了學校的圖書樓下面,幸好門還沒有關,但時間已經不早了,透過窗戶裡散發出來的淡淡的光,已經可以看到很多的閱覽室已經關門了。畢竟學校已經開始放假了,所有的學生現在都忙着放鬆或者回家,這裡只能是人丁冷落。六樓的閱覽室門關着,白瑕看到的時候有一些失望,還是來晚了。在她有些灰心的時候閱覽室的門自己開了,可以聽到鎖子打開的聲音。而六樓只有她和蘇北在這裡,周圍的空氣散落着詭異的氣氛,白瑕可以聽到自己突突的心跳。咬了一下牙,要進去的時候被蘇北從後面拉住。

門已經完全打開了,裡面的燈也亮了,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人可以操縱的,而燈光下,桌椅整齊,擺在書架上的圖書背脊泛着隱隱的光芒。人在極靜的環境裡生出的恐懼感包圍着站在六樓的兩個人,身上已經有微微的冷汗。白瑕的視線在掠過一個書架的時候被一本書的名字吸引了,《樓蘭圖志》她強忍着恐懼感向着那本書走去,在她跨入閱覽室的時候,門突然關了,裡面的燈也一下子熄滅了。

突然的黑暗,讓白瑕不禁在裡面驚嚇了一下,外面蘇北聽到‘啊!’的一聲趕緊推門。後面有人拍他肩膀,那一下把他也嚇得不輕。這校園裡今晚怎麼這麼詭異,彷彿所有的不可思議都在短短的時間上演,讓人不能知道如何出入。“同學,你怎麼到了六樓。”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蘇北感覺按在他肩膀的手有些冰冷,分明穿着厚實的羽絨服,爲什麼還能感覺到冷意。“是蘇北吧!”

房間裡,白瑕被突然的斷電嚇了一跳,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在慌忙之中,身體碰到一個東西,被絆了一下,手扶向書架的時候剛好把那本《樓蘭圖制》碰下來。書掉落在地上的時候攤開,上面都是一些幽藍色的光,白瑕被那些光吸引着,忍不住彎下腰從地上把書撿起來,那些幽藍色的光芒慢慢組成文字,卻是一些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文字,白瑕用手翻了幾頁,有一頁的扉頁上寫着,用粉色燈光照耀,就可以看到其中的文字。看到那句話的時候白瑕有一些困惑,用粉色燈光照耀,就可以看到其中的文字,可是自己卻沒有藉助任何的燈光,在黑暗的環境裡也把這些字看的清楚。

閱覽室的門開了,燈光也亮了起來。白瑕看到蘇北和蘇南走了進來,後面還有幾個人,自己不認識。蘇北對白瑕說他們正在研究圖書樓的自動開啓關閉系統,嚇了我們一跳。蘇南在那裡說誰要你們這個時候來六樓,說完的時候轉向蘇北說這個技術不是你也知道嗎!最後說了一些什麼破除迷信,提倡科學的話。

白瑕把書塞到蘇南的手上,蘇南打開對白瑕說你把筆記本給我幹嘛白瑕說這個,是在...,想了一下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很顯然,蘇南看到的就是一頁頁的白紙,所以他把這個當作筆記本了。白瑕拉了一下蘇北說我們走。離開的時候對着後面的蘇南揮手說了一聲拜拜。走下樓的時候,六樓的燈光開始忽明忽滅。白瑕想,這個學校隱藏了一個太大的秘密,她不想讓太多不相干的人知道。

回家的路心情是沉重的,給蘇北看了一遍那本書,蘇北也說是筆記本,上面一個字都沒有。冷月高懸,一些破碎的光劃過天空,我們叫它流星。白瑕望着的時候把衣領翻了起來,冷夜裡,心情是複雜的。隔了這些年的企盼,迷失,尋覓,追索,今天終於窺見了自己生命本質的邊角,而這些邊角卻是以一種別人無以觀望,自己無以辨識的姿態出現的。手在書脊上撫摸了幾遍,直到手心被寒風漸漸冰冷。

想起了那個短信,從口袋裡把手機取出來,按了那個號碼,那邊是手機已關機的提示音,對方是誰?爲什麼知道自己?知道自己心中夢想的那個國度?爲什麼要幫着自己去尋覓?好多的問題迴盪在白瑕的心中,令她找不到頭緒。

回去的路上,白瑕特意買了一串粉色的彩燈,蘇北問她買這個幹什麼的時候白瑕沒有回答。回到住處的時候,蘇南已經在那裡了,他懷裡抱着雪櫻,看着電視裡播放的清裝戲對進來的白瑕和蘇北說怎麼你們纔回來。白瑕沒有心思理他,拉着蘇北進了自己的房間。雪櫻在那裡看着進去的兩個人笑着說今晚恐怕是不眠之夜了。蘇南趴在雪櫻耳根說了幾句話,雪櫻說不會吧!然後把他推開。蘇北說我說的都是真的,那時候大家在高中的時候是全封閉教學,都在一起洗澡,和我一起上過高中的幾個同室都知道。雪櫻在那裡說那我也想見一下,然後看着蘇南的臉色掉了下來,雪櫻一個鬼臉,重新又撲進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