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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夜,已經有些涼意了,站在窗口身上被冷風吹得有些哆嗦。想到幾年前的那個冬天,她躲在一個人的懷裡,即使是冬日的風吹過臉頰,卻依然沒有絲毫感受到冬日的寒冷。無雪的冬天,一直是那麼寂靜無聲的在自己的身邊度過,如同被身體溫暖的牀,自己不願意離開,可是,永不停留的時間卻還是讓自己不得不起來,面對外面的世界,面對所有的喧鬧和噪雜。

“白瑕,你站在哪裡幹嘛?”身後的聲音,是雪櫻的。這個女生雖然有些時候不可理喻,可是在這個宿舍裡,她是唯一願意和她說話的,所以對於白瑕,雪櫻有一種無以言說的依賴感。其實白瑕挺同情她的,自小就在日本長大,現在突然來了中國,身邊沒有一個親人,是很孤單和無奈的。其實,她也是一個人。也許,雪櫻還要比她好一些,至少身邊還有蘇南,不管是不是真愛,至少他可以陪着她。而自己願意陪着的人現在遠在奧地利的維也納,就算回國也只是到北京,而且很快就會去往加拿大。

轉身的時候看到雪櫻揉了一下睡眼惺忪的眼睛,然後起身的時候把被子往身上拉了一下。那個細小的動作吸引了她,兩年以前,自己在他家的時候,那個男生悄悄的進來,也這麼的給自己蓋了一次被子,那時候他有沒有溫柔的看着自己,可是自己卻一直緊閉着雙眼,我從知道呀!

“白瑕,你怎麼還不睡呀!”“哦!我馬上就睡。”白瑕說着在自己的眼睛上揉了一下,眼睛有些潮溼,是淚水嗎?“白瑕,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哭了。”她從牀上下來,用手扶着白瑕的肩膀。白瑕抱住她,眼睛裡的淚打在她的背上。

初秋的季風裡,雨水渲染了整座喧鬧的校園,很多的傘如同春季草原上盛開的優雅小花,在校園的小徑,道路,花園裡盛開。白瑕開始迷戀那架紫藤花,很多的時候她都想要是這架紫藤開出細碎淡紫的花絮,而自己可以坐在花架下,藍色陪着她該有多好呀!

很多的時候,她會看着偶爾在紫藤下的熱戀情侶發呆,從心裡升騰的羨慕,有時候甚至是萌芽的嫉妒。對一個人的思念,在那時候如同雨後的春筍,節節拔高。

“白瑕,有一位帥哥找你。”那一天的中午,雪櫻從外面匆匆的跑到宿舍裡。白瑕笑着對她說不要拿我取笑了。雪櫻說是真的,還對她說人現在就在樓下面。白瑕站在窗口,視線裡紫藤的花架下,一個穿着白色外套的男生不停的在花架下度步,那樣的步伐,安靜從容。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臉,但那個身影白瑕一瞬間就辨認出來了。是藍色,一定是藍色。

雪櫻看到白瑕跑向外面,在後面喊着你還沒有穿外套呢,然後拿着白瑕的衣服追了下去。視線裡,紫藤下的男生已經停止了步伐,站在那裡看着樓梯的出口。看到白瑕出來的時候,淡淡的笑了一下。真的是藍色,隔了兩年多的時間,沒有想到還能在離北京千里之外的西安看到他,她知道藍色是專程來看她的。

哭着撲到他的懷裡,藍色拍着她的背說她還像個小孩子一樣。白瑕擡起頭用手抹了一下眼睛說我已經長大了。藍色說年齡長大了,心還留在那時候。藍色說的對,心還留在那時候,他應該知道正是因爲心裡一直有他,所以總是放不下,不願意離去,就只有留下。

雪櫻從過道里出來,看到緊擁在一起的他們,她把小指放在手裡咬了一下,直到感覺到疼痛,纔拿了下來。剛纔有男生在後面叫住她,問她這裡有沒有一個叫白瑕的學生,她沒有回頭就說我去給你叫,然後就匆匆的上樓了,根本沒有看到身後人的樣貌。而現在看到的時候,被眼前人的俊美迷得不知所措。以前還說白瑕嫉妒她,看來應該遭到嫉妒是白瑕,有這樣的男友。

紫藤的花架下,藍色把白瑕緩緩的從懷裡推開,抓着她的肩膀看了一下,對她說我的妹妹是長大了。到最後,他還是叫了她妹妹,可是這個妹妹是她不願意做的。開始的激動到現在的失望,彷彿從白雲之巔一下子墜落大地的感覺,那一刻的失望掛在臉上,眼前人很快的解讀出來。

“白瑕,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可是我也知道我不能騙你,我一直是當你做妹妹的。”“好了,看眼淚又出來了。”藍色用手給她抹了一下眼淚,這個男生即使一個輕微的動作和話語都能牽扯出她太多的感情。“一直是當我做妹妹的嗎?一直只是這樣嘛!難道就沒有那麼一次是愛過的,是當作愛人的。”心裡問了自己幾遍,卻不能出口。如果不是妹妹,是不是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嗨!”雪櫻在後面向着他打了一聲招呼,白瑕轉身時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以前這樣的表情也出現在身邊的一個人身上,那時候也許太年少,還有些不懂,可是現在她是知道這種眼神代表的什麼的。心裡暗暗的罵了一聲小花癡。“白瑕,你男朋友好帥呀!”說話的時候把手上的外套給了白瑕。

“我是她哥哥。”藍色向着雪櫻說着,接過雪櫻遞給白瑕的衣服披在白瑕身上。雪櫻嘴裡喃喃的說是哥哥,然後聽到白瑕說蘇南叫你呢!雪櫻反應過來,纔看到在那裡叫自己的蘇南。

“我晚上就要走了,也許以後就不回來了。”藍色對着低着頭的白瑕說着,白瑕搖着頭說我不願意聽,不願意聽。紫藤的花架旁邊已經有好幾個人向着這邊看着,男生拉着看的有些癡呆的女生很快的離開,藍色也拉了拉白瑕的肩膀。“好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裡,要不然別人會像看動物一樣的看着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