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寒氣消融,他沒有說話,只是扔下了一個淡淡的“嗯”字,不過沒有人會懷疑此刻他的好心情。
“去和我一起坐下,好嗎?我胳膊有點累,幫我按一按?”
晏笈沒有說話,環着她的肩膀走到了椅子前坐下。
姜苗苗這才伸手,裝模作樣地攏了一把頭髮,暗中狠狠瞪了一眼沐軒,擡頭看向衆人,分毫沒有任何誠意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男人脾氣不太好,殺人上癮,這好幾天沒有動手了,心裡有火,你們應該不會不介意吧?”
什麼不介意,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這可是天人之境,在場衆人加起來都打不過的天人之境,你說太他好幾天沒殺人手癢癢了,什麼意思,不就是說誰敢說一個不字,馬上大開殺戒嗎!
衆人僵硬得幾乎都要哭起來了,苦着臉看着扭頭朝晏笈嘻嘻笑着的姜苗苗,腦袋都要炸了。
她現在這樣嬌俏乖巧的樣子,哪裡還有剛剛一身血氣走進來的時候,那般的煞氣凜然?
——在他面前,她好像一瞬間從血腥殺戮場,變成了春日桃花香,這般反差之大,好似天冠地履,怎麼不讓人驚呼駭然!
沐子楠青着臉,伸手狠狠掐着沐軒胳膊,兇巴巴瞪着姜苗苗,不過最終,還是一句話沒說。
君飛羽袖子攥緊了拳頭,看晏笈被姜苗苗拉着不許說話,她自己也不吭聲,心中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丫頭,做什麼都是爲了晏笈,還沒嫁人,胳膊肘就這麼往外拐?
他派在她身邊的人此前彙報,沐月奚在離開山南東郡前,和晏笈出手打了一架,還被扭斷了胳膊——作爲世間僅剩的四位先天之境之一,他的立場陣營,對大局偏向的也有一定的作用。
雖然沐月奚因爲鳳聆訫之事對姜苗苗有偏向,但這也只是對姜苗苗,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生怕等她去後,沐月奚會與晏笈翻臉。
因此面對沐軒忽然放言她是被隱玉山莊罩着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安撫晏笈。
她深深的知道,以晏笈對她的佔有慾,這樣的宣言定然會讓晏笈有一種自己翼下之人被人覬覦的感覺。
他會勃然大怒,而她必須急切地做的,就是制止他當着如此衆多江湖勢力的人之面,出聲詆譭隱玉山莊,導致和沐月奚仇恨加深。
哪怕,當着衆人的面親吻,置自己清名全然不顧。
想到這裡,君飛羽心中不滿之意更深了,隱隱一絲忌恨攀升——晏笈,你憑什麼值得她做到如此地步!
雖然心中不滿,但君飛羽也知道,姜苗苗既然決定了的事情,就絕無再反悔的可能,而他能做的,也只是給她收拾爛攤子。
暗暗無奈苦笑了一聲,君飛羽面上不動神色,緩緩沉聲開口:
“洛神鳳乃江湖名門,叫你一聲前輩是禮貌,不叫也沒這個本分。若是真論起輩分來,你們濟谷主都只是鳳聆訫前輩的晚輩,難道你還是是濟懸壺的伯父不成?不如請來濟懸壺,咱們當庭對峙!”
晏笈更是收緊了懷擁姜苗苗的手臂,微微仰起下頜,未曾發一語,但神色顯然已經十分不耐,眼中更是閃過兇狠地殺意。
明顯是這長老要是再敢多說一分,他就要不顧姜苗苗阻攔,直接大開殺戒。
長老一僵,愣愣往周圍看了一眼,不敢相信怎麼隱玉山莊、南秦祭祀竟然都過來爲洛神鳳撐腰了?
他不就是仗着自己年高望重,想要欺負一把小孩子麼,至於這麼針對他老人家麼?
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