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晏笈還沒有徹底醒來,但眼下希望大增,姜苗苗和娥媚一時間心裡苦澀酸甜各種滋味交錯,背地裡不知道擦了多少的眼淚。
姜苗苗也是頭一次如此的,如此感謝蒼天給了自己擁有這個金手指。
“他情況好些了的事情不要外傳,最近底下的人心有點不穩,一定要先藏住。”姜苗苗和娥媚商量,“剛剛還彙報說抓住了一個奸細。”
娥媚也表示贊同:“京城裡瑞晨也給我傳了信,那邊也不太好,中離長行行事太猖狂,眼下只怕就快來了。”
應和帝前些日子被氣得發病。
他身體本來就不好,又被晏笈的事情愁壞了心,現在太醫院的人寸步不敢離開龍榻之前。
姜苗苗咬着筆桿發愁:“你安排進去的那幾個人,可一定要保護好陛下。”
“這個沒問題,但是咱們這邊不好收,尊主不醒來,也拿不住應該對待他們的態度,到底是硬抗還是先拖着……”
中離長行趁應和帝臥病在牀趁機作亂,非要派人前來山南東郡召見“龍鱗”,以他引兵作亂的名義,就算治不了罪,也要奪回西山大營的兵符。
應和帝攔他不住,京城留下的人傳來的消息顯示,他們已經前天就出發了,一路行蹤隱秘,只怕此時人都快到了。
姜苗苗譏笑:“他敢那麼硬氣,背後傷流景一定給他撐着腰,要不然之前中離長行慫成軟蛋,現在卻敢跟陛下叫板?他們不就是咬住了我們不能公開晏笈身份,否則哪裡至於這般束手束腳。”
“他們能躲過龍鱗衛追蹤,身邊的人肯定也有兩把刷子,我就是擔憂那些人是傷流景派的……”娥媚撓撓頭。
九重宮現在的頂階高手都不在這裡,那些軍隊擋住普通人可以,如果真有高手存心潛入,攔也攔不住。
晏笈本來是武力支柱,他一倒下,剩下的人裡連姜苗苗都能算是生力軍了,防衛力量之弱可見一斑。
兩人齊齊搖頭嘆氣,看向牀上的晏笈,他還是一動不動,雙眸緊閉。
“算了,至少現在情況比之前好了很多,”娥媚安慰,“你也多照顧自己一點,看看你現在樣子,臉色都蠟黃青白,見到了不懷疑纔怪。”
“我不妨事,只不——”
“殿主!小郡主!出事了!”
兩人還沒商量完,屋外卻突然傳來一陣喧囂,有人急切的叫喊着奔過來報信:“不好了,京城那些人混進來了,正在往這裡闖啊!”
什麼混進來了?
姜苗苗猛地站起,眼前突然一黑,頭暈腿軟,猛地跌坐了回去。
最近一天一大碗血的喂晏笈,她身子太虛,時常就會這樣頭暈目眩。
娥媚一驚早就掠了出去:“怎麼讓他們混進來的?陽相城不是整個都被封鎖了嗎?”
龍鱗衛回話:“是混進了採買物資的隊伍,現在他們打着京城監察使的旗號,可隊伍裡有高手,我們攔不住他們。”
“一定是傷流景那個瘋子,沒有他派人護着,那些草包怎麼可能進得來!等我過去,我弄死他們!”
娥媚罵罵咧咧衝過去,前院喊殺吵鬧聲越發響亮,齊齊再往後院逼近,除去晏笈和沐月奚,這裡就是他的功夫最高。
沐月奚又對保護晏笈總是那麼不情不願,如果真是傷流景派了人,也只有娥媚能夠攔截。
“該死的……”姜苗苗喘着氣,她按按暈得完全寧不了神的腦袋,等待稍微好一點,扶着牆站起來。
手腕間的傷口被撕裂,她疼到麻木,面無表情處理,綁緊繃帶的時候,手腳又開始發麻。
越來越不好了。
她這樣時常失去意識的情況發生的越來越多了,整個人蔫蔫地像打了霜的茄子,失血的症狀漸漸都涌了上來,身體一直冰冷,手腳發麻。
這樣的異樣,別人不可能不看出了,她不得不打着她是因爲過度擔憂晏笈,導致傷了元氣的藉口,才能把旁人十分的懷疑降到八分。
都知道她不對勁,不過那些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是在取血喂人。
“大笈笈,你可以欠了我太多了。”她嘟嘟囔囔,“你說,你要怎麼還?你就好好想着吧,等你醒了,我一併討。”
繃帶綁了太多層,一定要把血味都蓋下去,寬袖廣衣,擋住手腕上的紗布。
推開門,她是十天以來第一次出門,屋外明媚的陽光刺目至極,雞毛撣子嗒嗒嗒飛快跑來,“喔喔喔”擔憂叫了幾聲,跟着她往前院走去。
那邊吵嚷聲已經大起,尖銳得這裡都聽得一清二楚。
“龍鱗衛的指揮使龍鱗呢?讓他出來!監察御史到了,他就是這麼迎接的?”
“不許進去,給我站住!”
“啊!怎麼還打人呢?我們可是京城來的使者,是聖上親封的監察御史!你們這是抗旨不遵!”
“什麼遵不遵,聖旨算個什——”
“給我閉嘴!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哎呀,這幾位大人,您的來意我們都知道了,請先去驛館等待,府裡太亂,我們修整好後一定去親迎你們。”
“哼,胡鬧!若是等幾天,你們肯定都把證據轉移了!你們聽好了,刑部、都察院、大理寺都接到了舉報,你們偷藏匿犯人,還不快交出來!”
“這種人就是打就行了,你們拉我幹什麼——”
姜苗苗扶着頭快步往外走,那邊已經快要打起來了,她還沒走到門邊,外頭轟然一聲巨響,二進院的院門門被猛地撞開了。
娥媚惱怒大叫:“攔住那個黑衣服的侍衛,那是傷流景派來的走狗——混蛋,竟然是個先天之境的巔峰,傷流景下血本了啊!”
這些人是從角門混進來的,破了二門,只要再進垂花門過抄手遊廊過穿堂,就能進晏笈養傷的主院!
他們是拿準了晏笈醒不過來,故而行事如此放肆,只圖將他一擊斃命,哪裡還管後續如何。
“龍鱗指揮使怎麼還不來呢?莫非這是蔑視聖旨不成?”有人大笑,“本官是可是朝廷名正言順監察御史,你們敢攔我,這就是龍鱗指揮使大人御下不嚴的體現,威逼諫官,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