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皇后定定看着晏笈,試探的意味顯而易見,要看看他到底會不會保下月無心。
宮中的宮女靜靜垂着頭,一聲不敢吭,不明白皇后非讓她們聽見又是什麼意思。
月無心也算是東宮一位幕僚,可那可心高氣傲,一心想的都是如何爬上太子的牀,對伺候太子的宮女任意打罵折磨,還威脅她們不許告訴太子。
這女人雖然文武齊備,一身本事也不小,可實在太過任性,經常一言不和把該辦的事情撂挑子不幹,非鬧着去找太子,搞出的錯誤,都比辦的實事多得多。
要不是宮裡的人看在她偶然救過太子一次的份上,對她多番忍讓,替她背鍋認錯,如此女人,哪裡能在東宮待下來!
如今這次,她實在是鬧出了大錯誤,掩蓋也掩不下去,就連陛下和皇后都憤怒地發了話,必須嚴肅處理,這才驚動了一直被瞞在鼓裡、壓根不知道她幹了什麼的太子。
太子之前吩咐讓她暫時負責西北的事宜週轉,結果她又是任性落跑,直接去暗殺姜家郡主,雖然沒得手,卻也把郡主打傷。
而西北的事情無人處理,底下三軍的軍餉被嚴重耽誤,派去北戎戍邊耕農的將士,更是和當地原居民起了衝突,死傷嚴重。
明明是好不容易纔平叛了的西北疆域,這次險些鬧出大亂子!
晏笈皺了皺眉,聲音漠然而無情:“那就依法處置。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必顧忌我。”
宮女們直接在心裡倒吸了一口冷氣,手都抖了抖。
若是依法處置——
這次月無心大人豈是一個死罪能叛得了的?
怕是光關進慎刑司一遭,那些讓人聞之色變的刑法,都足以讓人死去活來生不如死!
而半息之前,太子還在在皇后談笑晏晏說着自己的手下的大將,可不過眨眼功夫,就殘忍無情地宣判了月無心的生死——
這還是在他的大婚之日啊,太子都如此嚴肅刻薄,難道他沒有爲即將迎娶小郡主而開心嗎?
按理說,若是遇到皇家喜事,都是要大赦天下祈福的。
宮女不解,皇后也疑惑,她直接問了出來,卻聽正低頭自己整理衣角的晏笈淡淡開口。
“我大婚,和大赦天下有什麼關係。”
皇后一愣。
他仍道:“既是皇家,還缺那些大赦祈來的福氣不成?牢中關的都是十惡不赦之輩,將他們放出,對他們所害的人又該如何償還?任他們在外重新作惡,纔是對江山社稷危害最大的事情。”
晏笈擡眸,神情冷淡,可是眼底分明全是濃濃的柔情:“至於苗苗,她聰明得很,很多時候她看的比朝中大臣都清醒。至於大婚之日殺了月無心……”
他低低一笑:“且不說慎刑司審判刑法走一遭,短時間內她想死也死不成,便是苗苗知道了,也只會開心,不會生氣。那丫頭,記仇呢。”
皇后終於嘆氣,無奈地搖着頭:“你倒果斷,母后都沒想到。不過你要是早點處理了她,你也不至於被你老國公揍了那一拳。”
晏笈輕聲道:“師父師兄都是疼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