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夕並沒有直面回答我的問題,簡單的想了想,對我說道:“你要喝啤酒嗎?”
我意外的看着她,在我的印象中,諾夕幾乎從來不沾酒精,就算是喝啤酒也頂多喝個一杯半杯的意思意思,今天突然居然主動的跟我要求起喝不喝啤酒來了。
不過我雖然並不知道諾夕爲何這個時候想喝啤酒,但還是下樓去買了些,然後我們倆就坐在她家客廳的茶几邊,吃着買來的花生米跟瓜子,開始喝起了啤酒來。
我揭開一罐啤酒遞給了諾夕,她又禮貌性的對我說了聲謝謝。
當我舉起自己手中的啤酒罐跟她碰杯喝了一口之後,她輕呼吸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吧,我當時租下這套房子的時候,也並沒有想太多的細節問題……就是覺得莫名的覺得有一天你一定會回杭州來的,所以我就把它給租了下來,心想着回頭還能高價再租給你呢!”
我笑着用紙巾將她嘴邊的酒液擦了擦,問道:“你就那麼的自信我一定會回來?萬一我要是不來呢?這套房子你肯定沒少多花錢才租下來的吧!”
“也沒什麼吧,如果你要是真的不回來的話,那就空着它吧,等哪天我想離開杭州了,一塊連自己住着的房子都給退了!”
跟諾夕就這麼喝着小酒在這微弱的燈光下,她只喝了一點兒啤酒臉色就已經泛起了紅潤,我滿共也就買了三罐啤酒,本是打算在睡覺之前給點調味料,卻沒想到諾夕的酒轉眼就喝完了一罐。
當她準備打開第二罐啤酒的時候,我制止了她,說道:“你少喝一點兒,咱們這僅僅只是藉着啤酒來相互溝通心靈,沒有必要喝那麼多!”
諾夕皺起眉頭說道:“你平時起底也都是三四瓶呀!”
“你別跟我比,再說我這剩下的也就還一罐啤酒,你把我的喝完了,我還喝什麼呀!”
“我再去買!”諾夕說着便打算起身。
我覺得她是真的喝的有些迷糊了,所以趕緊抓住了她的手示意讓她坐好,然後又去廚房找了一罐牛奶遞給了她,說道:“你喝這個,我喝啤酒!”
諾夕用手指着我,問道:“你爲什麼不讓我去買酒?”
“外面有貓!”
“切,騙誰呀,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
“我是三歲小孩兒,你不是!”我說着便幫她將牛奶給打開,然後把吸管放到了她的嘴邊,道:“乖,張嘴!”
諾夕很配合的張開了嘴,然後輕輕吸着牛奶,不知因爲什麼觸動了她的情緒,她往我身邊坐了坐摟着我的胳膊,問道:“顧小楓,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呀?”
我隨口答道:“好不容易騙來這麼一個漂亮的女朋友,當然得寵着了!”
諾夕通紅着雙眼,又問我道:“可是你不怕將來有一天,把我給寵壞了嗎?”
“寵壞最好,這樣以後除了我,就誰都也適應不了你的那臭公主脾氣了!”
“那萬一將來有一天我要是不漂亮了,你還寵着我嗎?”
我汗顏道:“你今天怎麼成十萬個爲什麼了!”
諾夕不依不撓道:“你先回答我!”
我看着諾夕,隨後將手中的啤酒又往嘴中灌了一口,笑道:“爲什麼問這樣的問題,你是不是真的整容了呀?”
“誰整容啦……”諾夕將臉蛋兒伸到我的面前,緊閉着眼睛,道:“你仔細看看,我這就是純粹的天生麗質,騙你是小狗!”
我趴在她的眼前,很認真的端詳着她,並不是我真的懷疑諾夕是否整過容,而是她此時的姿態真的是太迷人了,以至於我忍不住的想多看上幾眼。
諾夕那長長的睫毛不時顫動着,我跟她幾乎也就只有不過兩三釐米的距離,甚至連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的特別清晰。
我下意識的更靠近了她的身邊,然後就這麼趁她沒有絲毫準備的吻了上去,頭腦的衝動讓我很難剋制住生理上的需求,直到諾夕由最開始的輕微反抗,到最後的緊緊擁抱着我。
我最終還是在意識與生理之間,堅定了自己的意志,我那隻不安份的手從她的衣服中拿了出來,隨即輕輕抱住了她,諾夕則是始終低着頭沉默不語。
不知這樣尷尬的氣氛持續了多久,諾夕起身簡單的理了理衣服,對我說道:“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兒回去睡吧……你那房間的牀鋪我已經收拾好了!”
我點了點頭,看着諾夕離去的背影,到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因爲有些我們本身不願意這麼早發生的事情,差一點就在我倆酒後的時間裡發生了,至少我此時算是應該比較清醒的,而諾夕則早已開始恍惚了,我不希望我們倆之間的關係是在這種狀況下進一步突破的,雖然她是我的女朋友。
諾夕回到自己的房間以後,我坐在客廳的茶几邊,看着香菸的煙霧順從着指尖騰起,穿破黑夜的禁錮,像是飽受着輪迴時痛苦的哀怨。
夜色漸深,我喝光僅剩的那罐啤酒,這才收拾起茶几上的一片狼藉,然後來到諾夕的房間門外敲了敲門,問道:“夕夕,你睡了嗎?”
“嗯!”裡面傳來諾夕很小聲的回答。
我又交代道:“我在茶几上把你喝剩下的牛奶加熱了一下,你要是有時間就起來喝了吧!”
“知道了,你先放那吧!”
我獨自點了點頭,道:“那你早點兒休息,我先走了,晚安!”
“嗯!”
……
離開諾夕的家中,我用從她那拿來的鑰匙打開了隔壁的房子,當我邁進去的那一刻起,那種失而復得的情緒便始終圍繞着我,眼前的一些格局根本沒變,空氣中還殘留着從前的味道,就連我臨走時放着的那支拖把都還保持着原來的位置,但整個房間裡卻又無比的潔淨,可見諾夕也是經常性的過來打掃。
我很少看到諾夕像是今天這種放下姿態對於我的依賴,也不得不感慨其實不管是多麼高冷的女神,總會有那麼一些不爲人知的一面,我很喜歡這樣的諾夕。
回到房間,我躺在牀上也難免開始因爲投資的資金而犯愁着,二十萬相對那些富豪來說甚至連娛樂會所一次的消費都不夠,而於我而言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甚至讓我此時能拿出兩萬塊錢都不太可能。
我不知道此時自己還能找誰再借到這筆錢,但又偏偏不相信自己的交際圈,於是我挑選了幾個大學時玩的還算不錯,而且畢業以後也還有些交集的同學作爲借錢的對象,我接連發去了幾條微信消息問他們在不在,由於此時已經屬於深夜,但終歸有一個人回覆了我的消息。
對我說道:“兄弟,這麼晚聯繫我有什麼事兒嗎?”
我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菸,其實我是不願意開口跟他們借這個錢的,因爲借的是錢,丟的就是情分,可我此時確實太需要這筆錢了。
深深吸了一口香菸之後,我回復他道:“你最近生活的咋樣?”
“還算湊合吧……怎麼突然問這個事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這個同學是我在大學時期玩的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也沒多繞彎子,便直言道:“這幾天做事情需要一筆錢,你那手頭上有沒有閒錢能給我週轉一些?”
他等了四五分鐘左右纔回我消息,道:“多少呀,我最近也忙着投資一個項目,多了倒真拿不出來!”
我想了想,結合他的家庭條件狀況,才試探性的開口問道:“十萬有嗎?”
“十萬啊……五萬行嗎?我手頭上就只有這麼多了!”
我有些驚喜,因爲在我看來,雖然我開口問他借了十萬塊錢,實際上自己預算的頂多也就在一兩萬塊左右,畢竟五萬都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
很快我回他道:“五萬也行,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去找你拿!”
“明天上午吧,到時我給你打電話!”
“還在上海那個公司上班?”
“嗯!我先休息了,明天上午聯繫你!”
“行,謝了!”
結束與這位同學的對話,也基本上沒有其他同學再回復我的消息,倒是左梓涵這個時候給我發來了微信消息,說道:“小楓,明天下午三點,我約了其中一個店面的負責人見面,你要是有時間就陪我一起過去看看店面吧!”
我詢問道:“下午三點嗎?”
“怎麼,你抽不出時間?”
“時間差不多剛好夠用,到時提前聯繫吧!”
“行!”頓了頓,左梓涵繼續問我道:“你那投資店鋪的資金搞到了嗎?”
“差不多了!”
“好吧,如果你有需要就跟我說呀,我這邊已經聯繫中介了,杭州的房子差不多過幾天就賣出去了,到時候會有一筆閒下來的資金!”
我無語,道:“你賣房子開火鍋店,這玩的也太大了吧?”
“呵呵,反正我自己也住不了那麼多房子呀,閒着也是閒着,趁着年輕,能多賺一筆,就多賺一筆……”
“萬一賠了呢?”
“賠了不也有你陪着我一起賠嘛!”
“打住……我這還沒開始做事業呢,倒先咒自己賠本來了!”
“是你先說的!”
我笑了笑,道:“今天說話沒看黃曆,多嘴了!”
左梓涵迴應我一個捂嘴偷笑的表情,道:“好了,咱們都別烏鴉嘴了,我相信咱們倆聯手合作,事業從此無挫!”
“這最後一句倒是挺押韻的,我掐指一算,由此可見你的文學水準已經達到了小學水平!”
“姐明明碩士學位好嘛!”
“好吧……”我吸了口香菸,繼續問道:“這麼晚你還沒休息呢?”
“馬上,貼完面膜就睡!”
“都這麼漂亮了還貼面膜,打算迷倒多少無知的少年呀!”
“你得了,不跟你閒扯了……早點休息吧,晚安!”
“嗯,晚安!”
……
抽完手中的最後一口香菸,我也沒有選擇再無聊的糾結下去,爲了不耽誤明天的事情,這個時候我也該早點休息了。
次日,我在鬧鐘的作用下醒來,然後很快起牀洗漱,在呼吸着城市裡最乾淨空氣的同時,也去樓下買了一些早餐,並送到隔壁諾夕的家中,我拿的有她家裡的備用鑰匙,所以直接便送了過去。
由於經歷過昨晚那尷尬的場面,我沒敢擾醒諾夕,只是將早餐放在餐桌上的餐盤中以後,便打算親自出門前往上海去找那位同學借錢。
等我忙完手頭的一切之後,諾夕的身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她穿着一件灰色的寬鬆家居短袖,用皮筋將那凌亂的頭髮紮了起來,對我說道:“起這麼早呀?”
我點頭道:“待會兒去上海辦些事情!”
諾夕皺起了眉頭,問道:“去上海做什麼?”
我想起諾夕可能是誤會我去上海的目的了,於是將牛奶倒入在杯子中一些,說道:“見一位同學,不是去找慕容長青的!”
“我又沒說你去找他!”
諾夕去到洗漱間開始洗漱起來,等她再次出來以後,我也打算這個時候離開了,最主要還是有些因爲自己昨晚做出那衝動的行爲後而心虛着,便打算換鞋趕緊出去。
諾夕坐在餐桌前,拿起一根油條吃了一小口,奇怪的看着我問道:“你不打算吃完早飯再走嗎?”
“我吃過了!”
“哦!”諾夕放下手中的油條,隨後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我不解的問道:“你怎麼不吃了?”
諾夕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吃飽了!”
“你才吃了一小口,怎麼就吃飽了?”我停下腳下的動作,下一刻便選擇跟隨着她的腳步走進了她的房間中。
只見此時的諾夕坐在自己的牀上,睜着那雙無辜的眼睛問我:“你不是有事兒嗎?怎麼又回來了?”
我用不容商量的語氣說道:“你趕緊起來去把早餐給我吃了!”
“我吃飽了!”
我皺着眉頭道:“什麼吃飽了,滿共也就吃了一小口,別逼我動手把你抱過去啊!”
諾夕將臉側到一旁,不再搭理我起來。
我有些無語的來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問道:“怎麼了這是,大早晨的誰惹你生氣了?”
諾夕回頭看了我一眼,道:“你確定你去上海不是見慕容長青的嗎?”